谢无炽神色平静安定,不说话。
时书听不明白,隐约觉得重要,装作回头看墙壁。
老僧问:“你说这把敲骨刀,又要砍到谁头上?”
谢无炽:“还要等。利剑悬顶,剑下人人自危。”
他俩思索了一会儿,老僧抬头看透过树枝的晴空,说:“我本无心问世事,奈何明镜难去尘。修行数十载,仍一浮沉人。”
谢无炽:“佛法中,只讲悟执,却不讲如何去执。人自有修行之路,走的每一步都不算冤枉。”
“哈哈哈,小子好会安慰人!”
说笑毕,谢无炽视线扫过了时书,改口:“慧觉师父,在下那位兄弟到了。”
慧觉大师面容慈爱:“你弟弟?好好好,找到了就好,离乱后还有亲人团聚,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弟弟?
他这么快就给自己安置身份了?
时书走上前来:“师父好。”
慧觉:“你大兄聪颖,还有颗赤子之心,你要向你大兄学好。”
聪颖,清华老哥能不聪颖吗?
慧觉撑着竹杖,沿石板路一径走了。
时书只模糊听到了内容,准备晚点问他,在此之前有另一件事:“以后我跟着你了,你和他们说我是你表弟?”
谢无炽:“不是。”
时书:“堂弟?”
谢无炽:“也不是,亲弟弟。”
时书:“那我不是要改名叫谢时书!?跟你姓啊?”
谢无炽:“我改名时谢无炽也行。”
时书:“你这四个字叫名字吗???”
时书看到刚才澡堂里那和尚,捧着一钵热饭,看到他后,快步走了过去。
“………………”时书沉默了,“弟弟,好暧昧的称呼。”
谢无炽神色邈远,似还在沉思,神色阴郁之态。
回头看他:“你怕什么?”
“我……好像引起了某种误会。”
“说具体。”
“万一别人以为我俩有关系呢?”
谢无炽垂眼,似有所懂:“所以你怕人说——兄弟相奸?”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谢哥说句话能把时小书吓死
——给时小书一点小小的男同震撼
他俩搞起来真的很爽,特别时小书越恐同,总觉得到时候在反差哥怀里哭的时候,越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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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骚扰我也不行?
时书:“你说什么?!”
“兄弟相——”
时书俊秀的白脸失色:“好恐怖的词,世界上能有这种事存在?”
“我正在想,所以随口说了。”
谢无炽转过身去:“不过这当然是真的。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很多怪物和变态知道自己不被接受,所以伪装成正常人的样子,其实心脏得很。”
谢无炽对时书笑了一笑,澹然出尘无味的模样,像和一切烂人划清了界限。但时书只觉一阵惊悚。
说完,谢无炽走向屋檐下的长廊。
时书跟上去:“一种恶心又想听的感觉——那个兄弟相什么,能不能展开讲讲?”
谢无炽:“好啊,下次上床跟你讲,这种话题适合夜间谈。”
“……?”
有什么暗示吗?时书放弃这个话题:“这和尚是你朋友?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我来了又不说了?”
“他叫慧觉,想知道梁王世子心中所想,便来问我。”
“梁王世子,就是昨天想杀了我那个?你还要帮他?”
谢无炽:“是,他有所求,近日总在僧院求佛,希望能释去困厄。有权有势,能给人好处,和他利益交换还不错。”
“原来你不是正经和尚。我不喜欢这人,封建贵族,草芥人命。”时书撇嘴,不服。
谢无炽信步而行,平静答道:“你把他理解成游戏里的大boss,在你等级和伤害不够时,不要去惹他。这样想,就好了。”
时书:“意思是等级够了伤害够了,就可以惹他了?”
谢无炽:“谁的等级?”
时书:“你的。”
谢无炽:“我帮你惹?”
时书:“不可以吗?”
谢无炽:“要等等,我刚制定第一个‘十年计划’。”
“……”
黑色的字越听越红。时书算是蔚为服气地跟在了他背后。
寺庙饭堂一位僧人负责检查度牒,看到谢无炽并未多加阻拦,不过对时书观望再三:“这位是?”
谢无炽:“在下的兄弟。”
“啧,”僧人递来两个馒头一碗粥饭,“寺里只收容一宿两餐,明日再来,可没有免费的餐饭可吃了。”
谢无炽:“在下自会向住持说明。”
时书端着两个馒头还有粥菜,到靠墙的角落里坐下:“原来寺庙里不能免费吃一辈子?那你收留我,有负担吗?”
“寺庙不是做好事的地方,不养闲汉。我养你还好,每天在藏经阁整理书籍,一日三十文,包含住宿。我自己有度牒,吃饭不必花钱。”
时书:“度牒?”
“户籍控制和统计百姓人口,度牒控制僧道数量。没度牒是假和尚,有度牒才是真和尚。和户籍差不多,不过你没户籍。最近淮南路民叛,流民大举迁徙,检籍任务重,你暂时逃过一劫。”
时书放慢了筷子:“是啊,不过没逃过会怎样?”
“抓去边关军屯地区,开垦农田,修筑城防,纳税,服徭役。”
时书脑子里灵光一闪:“哦,你当俗家和尚不会就是因为——”
“嗯。拥有度牒的僧道除了免去徭役赋税,一纸文书能通行全国,无须盘查。人人削尖脑袋往佛门中挤,但凡养不起孩子,吃不起饭,都想到寺庙里来。不过寺庙不是傻子,不会白给人饭吃。”
“好聪明。”
同样新手村开局,时书村庄干活被男同骚扰,清华哥都混上编制了。
人和人的差距,真是比狗都大。
时书不得不服,眼前谢无炽有条有理把馒头撕成碎片,简单的粥饭,他的吃相却十足的优雅,好像置身于高档餐厅,不徐不缓。
馒头他手里成了珍馐佳肴,一看就知道受过非常高等的教育,家世修养也很好。
时书好奇,问:“你没穿过来前是什么家庭?总感觉你对社会规则很熟悉。”
“还好,”谢无炽说,“家族有人从政。”
“家族。”时书重复,拍了拍手,“好啊,好陌生的用语。”
“我吃完了。”时书起身,把碗放到桶里去。
“……我也好了。”
和谢无炽并肩走出饭堂时,天气晴朗,阳光正好。
“你在藏经阁打工,藏经阁在哪儿?”
时书准备像鬼一样缠着他,不过,谢无炽并不走,而是停在了原地。
顺他目光看去,台阶旁站了一位面容俊秀的光头小少年,僧衣下肩膀清瘦,不知道在等谁,但看到时书和谢无炽时,明显目光一顿。尤其目睹谢无炽的身姿后,耳背泛起淡淡的红晕,将头娇羞地扭了过去。
似乎并没全扭,又时不时地转过来,偷偷看他。
时书:“他在看你?”
谢无炽:“或许吧。”
时书:“他脸红是什么意思啊?不是我服了怎么到处都有?古代男男风气这么开放吗?”
谢无炽对人的注视反应漠然,也并不觉得被人红着脸看有何不妥,但那小和尚欲拒还迎太明显,谢无炽索性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和这少年和尚对视。
少年局促后便放开,媚态地笑了笑,一连串的娇声:“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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