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怎么猜我哥喝花酒?”
林百合左右看看,小声说:“你哥昨天托人来悄悄问,什么药材壮阳补肾,怕不是喝花酒喝亏了。”
“………………”
壮阳?补肾?谢无炽?
林百合抬抬下巴:“就你手里那包药,看着抓点儿,回去煎汤给你哥喝补一补。”
时书心情霎时变得十分复杂,边走边想:“不可能,谢无炽不会喝花酒。其次,就算他真跟人做了,也不是搞个几天都能虚到吃中药那种没本事男人。”
那晚上时书摸他的事历历在目,清晰坚挺,绝非早泄之物。
“有病,”时书脸红完后又想,“既然不肾虚,为什么问壮阳的炖汤补药?”
时书思索时,拿着药包绕过重重曲折回廊,眼前出现了王妃的后府。
时书也不知道是正门还是小院,到门口再问:“有人吗?有没有人在?”
接着听见一声“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院子里传来鸡叫,好几个丫鬟和男仆忙着杀鸡,院子一只只鸡飞来飞去。鸡羽毛光洁,浑身乌黑,十分肥壮。有个穿金戴银的侍女挥着帕子:“别把鸡吓着啊!这都是王妃让人在农家重金买的。吓着肉质不好,到时候亲自给陛下炖汤喝,可一定要仔细些!”
另一个问:“给陛下炖的汤?”
“可不是,陛下小时候在王府一直爱喝王妃炖的鸡汤,这次回府,王妃准备再给陛下炖一次。”
“陛下许久没回府了吧?”
“……”
时书递过药材,复述林百合的叮嘱,“炖鸡汤分量不用太多,先泡半个时辰再加汤里,大火一刻钟转小火。药性猛烈,不要进补太多,万一不能克化。”
说完便从王妃的院子跑出来,往回走。恰好盛夏光景,时书一路走露过了荷风小筑,凉亭在层层荷叶碧波前翘起高高的尖角,一只悬挂着的风铃哗啦啦响。
满塘荷叶,有一些佣人正用锯子切割开一块块冒着寒气的冰块往荷花池里送。
“快点儿,冰都要化了。”
“水温怎么样?够了吗?不够再让人去冰窖里取,还不够到其他府讨些去。”
“哎哟,真冷。”
时书脚步慢下来在旁边站着看,忍不住想起在舒康府,心说:“当时天气炎热,许多人伤口都腐烂了,怎么申请用冰都批不下来,这王府怎么用这么多冰。”
时书好奇地问:“这么多冰块都干什么呀?为什么往水里倒?”
“你站在这,从荷风小筑望过去,视野最好的那片荷花苞饱满。看见了没?马上就开花了,但离陛下亲临还有时间。先给水降温,延缓几天让荷花盛开。”
“………………”
时书笑容收起,无言以对,抬脚给一块碎冰踹飞了出去,离开现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王府家大业大,皇帝更是天潢贵胄,但时书从来不喜欢也不认可不平等的事。
再一路沿着阴凉的地方走,待绕走廊时书来到一片绿意盎然的林间,热风拂过林梢,蝉鸣叽叽喳喳乱叫。时书到井水旁打了一桶水洗脸,把脑袋浸到水里闭气,一会儿凉得受不了抬起头,擦着满脸汗时。眼前忽然撞入一道石青色的长衫。
谢无炽长身玉立,正坐在亭子里喝茶,头发高高束起,手指反射了一点太阳光。
“谢无炽——”
时书刚想出声。
没想到枝叶掩映,他才看见亭子里还坐着另一个人,红巾翠袖,显然是个女人。
“………………”
时书总觉得那女子瞧着眼熟,但撞破别人时书比谁都尴尬,一把收住嗓子里的呼喊,转身逃也似的离开凉亭。
“哇啊啊啊啊谢无炽在干什么?跟人约会吗?”
“他最近早出晚归的,不会都谈恋爱去了吧?”
“什么意思啊?那到底谈正经事还是谈恋爱?”
“他认识了新的人,居然都不跟我说?!还是不是兄弟!”
时书一阵夺命狂奔,直跑得脑子里热气腾腾,终于恢复平静,整片后背汗津津地冰凉。
*
近日在王爷府做工奇遇颇多,时书表面不动声色,接下来的几天仔细观察谢无炽,看看他是否真如林百合所说染上了不好的毛病。不过王府几千上万人的调度,他时常凌晨才回,清早天刚亮又收拾出门。
谢无炽纵然天生精力旺盛,但忙碌太过闲下来时神色也有阴郁,他似乎在为一件事情忙碌奔走,时常有大量文书需要处理。有好几次单手撑着下巴睡着,随时等人找,便睁开眼继续办事。
高强度工作让他眼下染上绀色,身上时常有应酬的酒味,但没有脂粉气。而梁王诞辰在即,王府弥漫着热闹的喜气像鼓点一样催促着人更不敢放松。
院子里。
时书支了只炉子炖草药,被烟雾呛到时谢无炽回了门,一身洗练的淡白色衣裳,将那肩背穿得极其挺拔清正,抬手撑着门进屋时,锋利视线迅速将门内扫了一圈。
时书拿把扇子时不时扇扇风,扇扇火:“谢无炽,你最近忙坏了吧?我给你熬了点药。”
“为利奔波,就是如此。还好。”
时书揭开药盖后浓郁的药味充斥鼻尖,他用勺子舀了一碗浓褐色药汤,端到桌前被烫的缩下手指:“嘶——嘶——真烫,谢无炽,你先别喝,凉了再喝。”
谢无炽垂下眼,在椅子上坐下:“近日天气热,我恰好有些上火,你煮了清热解毒汤?”
时书:“不是。我炖了壮阳补肾汤,我看你最近天天应酬,估计也挺辛苦——”
时书话没说完,谢无炽便一副阴郁的模样,冰冰视线落到他头顶:“壮我的阳?”
“不用不好意思!林百合悄悄跟我说了你问药的事,你看起来健健康康体格雄壮,但我看你最近早出晚归,回来时常有酒气,喝着先补补。”
谢无炽一字一顿:“也许我有一天会虚,但不是现在。你很无聊吗?过来。”
时书:“哎?去哪儿?”
“回一趟流水庵,有事跟你说。”
“好啊好啊!走之前这壮阳养肾汤你到底喝不喝?你不喝我喝了啊,别浪费。”
谢无炽神色不悦伸手扣过时书的药碗,骨骼有力,但时书低头早凑在汤面上吹气,喉头打滚“咕噜”喝了两大口。夺过的白瓷药碗盛着的药汤放鼻尖底下一嗅,谢无炽眼中的情绪稍解:“这是人参黄芪汤药,专治过度劳累。”
时书拍了拍手笑着说:“被我骗了吧?我可没说不是。不过你怎么能闻出来?我听说,你去药局开过壮阳的方子。”
“我有我的用处。”
谢无炽说完,时书一下被他拽住衣领:“我能走,别拽我!”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时书被他带着一路直奔世子府。夜里王府比白天寂静,谢无炽大袖被清风明月拂开,垂头走路时仍有沉思状。时书边走边跳起来够树枝上的叶子,一派清闲安适。
流水庵院子门口来福正摇晃着尾巴,庵子里几天没人住竟然生了厚厚的积灰,时书抹了一把盯着黢黑的手掌心,啧了声。身后谢无炽正将衣柜门都敞开:“把你的衣服都收起来。”
时书:“收衣服干什么?王府那几件够换洗用了。”
“不去王府,你收。”
“那去哪儿?”时书行李很少,他们男生几件衣服,两条裤衩可以穿一年。仔细一数,也就四五件外衣,裤子,两双鞋,洗脸和洗澡的帕子,还有来福的玩具,除此以外别无他物。时书把衣裳都装到一个包袱,膝盖跪在床头把布料打了个结。
谢无炽侧头,看见了时书简单的行李:“钱都在柜子,你年纪小,买些金银玉石穿戴。”
时书头也没抬:“没必要,我用不着。这还是你的钱,在家爸妈给钱我还能追一下潮流,这地方凑活过就行了,懒得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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