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炽稍分开腿,时书被抄着腿往前搂了些:“往我怀里靠就看不见了。你生着病,我也不想刺激到你,万一伤得更深。”
时书无话可说,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反应过来:“照你这说法,等我好了是不是得什么都来?”
谢无炽轻声:“我想试试。”
时书忍了两秒没忍住,隔着里衣一口咬在他肩膀,虎牙收紧,整个毛茸茸脑袋埋在他怀里,咬完肩膀再咬喉结。时书只是牙痒,被他搞得心烦意乱,胡乱去咬他喉结,但真咬上了又怕伤到他,含了下便走开,热气呼到他的皮肤上。
谢无炽气息凌乱了些,似是不堪其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在他后脑,稍微往下压,把时书的头固定得老实些:“乖,好了,不要攀扯。”
时书拧着眉:“谢无炽你夜里最好睁一只眼睡觉,说不定哪天我就把你杀了。”
谢无炽反应四平八稳,随手抄起本书,一只手翻开一页:“你要真有这个本事,也还好——这本书,你翻过?”
时书猛然警觉他说的那本春宫话本,眼皮跳了下:“没有!我怎么会看这种书!”
谢无炽:“没看过,也好,等你身体恢复我们一起看。”
“…………”
时书被堵住话头,恰好门外有人来询问:“大人。”
谢无炽的亲信林盐:“大人,是否要出城,准备枢密副使院子里处理急务了?我看他们催促得很,吓得不轻,整个院子里到处在报丧!”
时书想站起身,谢无炽却按住他的腰窝处,让他腰间脱力继续趴他怀里。时书生怕林盐进门,着急了咬他,谢无炽声音却沉静不乱:“死都死了,还能急什么?不用管。”
林盐顺从道:“是。”
“城外,多留意平逸春和苗元良的传令兵,贾乌已没,这下可以放手去干。他俩要是烧不了旻军的粮道粮仓,夺不回那几十船粮,也按军法治罪。”
“是!”
脚步声远离了门口,时书满头大汗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这次下了狠力,谢无炽的锁骨留下好几个牙印。
时书白净的脸和他对视,呼吸落到咫尺之间,谢无炽吻他潮湿的鼻尖:“小狗。”
时书:“这也是正常狗?”
谢无炽:“不是。”
可恶!时书撑着床榻艰难地爬起来,站直了腰,把被他解开的中衣绳结再扣上,直到整个人穿得严严实实,终于有种妥帖稳当之感。谢无炽放下手里的书,道:“也好。”
时书:“我睡不着了,坐会儿吧。你什么时候走?”
谢无炽:“陪你再呆会儿。”
时书抿唇,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想谢无炽你还挺会谈恋爱的。他们一块儿说了几句话,谢无炽准备离开,不过离开之前,留下一句话。
“天亮了让你见个人,北来奴街小树,她来看你死了没有。”
第97章
雄竞
时书:“她是这么说的?”
一口一句看我死了没有,是吧?
谢无炽不咸不淡道:“是我表述失误,她问,恩公现在还活着吗?恩公身体如何,恩公——”
“……好了好了,”时书信了,思索起来,“她还活着真好。但我对她有什么恩情?送她出城四十里,帮忙撵狗撵鹅,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她竟然特意过来看我。”
谢无炽勾过挂在床头的衣裳,穿在身上:“没错,更是从敌军旻区赶来大景的地盘。按理说,三日内无法从茶河北越境赶来,她恐怕一开始便跟随在旻军当中,作为军官的家属随行,现在就住在狁州城外。”
“跟元赫和元观而来的?”
谢无炽:“她已经嫁人了,还跟着爹娘?”
时书心里猛地一凛,后背发凉,升起不妙之感:“但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应该没有什么歹心思?不过话说回来,两三年前她十四岁还是小妹妹。这都十七八岁了,时间一晃还真快。”
谢无炽已大步往门口走:“总之,她虽然和你是旧相识,但现在半只脚踩在旻军当中,背后或许有别人的授意,不能简单视之。晚些,我和你一起见她。”
时书桃花眼眯着,无聊地撑着手臂:“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大忙人,贾乌的死讯还等着你处理。”
“我早些回来看你,”谢无炽临走之前,再看他,“中午尽量回来,陪你一起吃饭。”
时书:“啊?”看来谢无炽是那种谈了恋爱,凡事就要双人行的男人。
时书不想说不想,说想有些不好意思。眼看谢无炽出门,身形隐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见。坐直了身,刚想往那床上一躺,猛地鲤鱼打挺阻止千疮百孔的后背坠落,俊秀的脸上龇牙:“好险,差点又忘了这些伤口!”
房内重归安静,坐榻上淡淡的白檀香气息昭示谢无炽刚才回来过。时书心想谢无炽还真是有品位,每天上班卷生卷死,晚上回来便换穿各种华服,收拾得孔雀开屏,精力真旺盛。
时书坐到气味淡到闻不见,重新碰到那本春宫图,忍不住再拿过来看了一眼。
“有伤风化!有伤风化!”
碰一下指尖跟过电似的,每一个动作露骨得让人心跳加速,想到谢无炽说过的:等你好了,什么都想试试。
“休想!这都什么图,用手帮忙已是极限,怎么还有用嘴用下半身的,我们直男真的不理解。”
联想到用嘴或者身体内部,那样亲密无间的体温触感,时书脑海中猛地联想到了谢无炽,被他的手充满掌控欲地按在某处,白皙纤薄的皮肤下喉结吞咽,堵得口腔里全是气味,碰到发烫的纹路繁复的刺青。时书霎时脸红到炸毛的程度,恨不得把书撕了,索性站了起身清心寡欲往门外走。
天刚蒙蒙亮,林养春来了一趟替他换药,一进门便满头大汗地道:“外面不太平了!”
时书趴在床上翻看正经书:“你说贾乌的死?”
“玩旻姬,夜夜笙歌,大半夜沉睡中被那群女人杀了,真是活该,都这种国仇家恨的时刻,还不停下休息。”
时书手指动了一动,这是谢无炽的瞒天过海之计?道:“都传开了?原来是这么死的?我刚知道。”
“你刚知道?”林养春忽然凑近,笑模笑样盯着他,“谢小郎,验尸的仵作与某曾是同年,邀我一同看了尸首,那射穿咽喉的弓弩劲道极重,其他护卫被割断喉咙,以伤口的切面来看,力道绝非女儿家随手能为之——”
时书手上的书差点丢了,:“林太医,你还兼职法医?!”
“什么法医?听不懂。”林太医取出膏药涂抹他的后背,“总之,听说那几个舞姬逃到城外被抓住了,有的死于乱箭,还有的不知道逃去哪里去,正在追查之中。边关的枢密副使被杀,这是震动朝廷的一件事。”
时书听他说着,没敢吭声,来来回回地翻那两页书。心里也有一些想法:“谢无炽和贾乌不对付,贾乌身死,谢无炽恐怕会成为怀疑对象,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锅甩给北旻的人。”
“怎么甩?”时书自言自语。
林养春:“甩什么?”
时书连忙举起书露出来:“齐民要术,研究播种,稻谷要怎么甩。看到了吧?我看的都是正儿八经的书,绝不看乱七八糟的书。”
林养春不解:“唔?”
“………………”
时书绕开话题:“现在城外还好吗?贾乌之死,大家都什么反应?”
“反应是——狁州也要变天了。”林养春道,“赶紧变,那坑里的死人都快装不下了!”
时书应下声来,贾乌的死恐怕是兜不住了,枢密副使,意指朝廷军务方面的二把手,纵然枢密副使本人手中并无兵力,但这个官职也可谓荣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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