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气,一只手伸到时书的腰腹以下,隔着衣衫猛地把他搂抱起来。
时书这才出声:“啊?你干什么?”
谢无炽抱着他,双手隔着衣服抚摸他的后背,身体紧贴着,严丝合缝,时书在他宽大手掌的蹂躏底下,眼睛里倒映着谢无炽喘气,挺直的鼻梁和启开的唇,那粗砺的指腹,一寸一寸研磨在他的腰肌,把皮肤揉得发红发烫。
气氛火热,时书的手放在他肩膀,朝外推开:“哥,差不多可以睡觉了。”
谢无炽静下来,只有呼吸起伏,喉结滚动。
时书:“明天逛逛城里,要是能站城头上看看就好了。我还没看过关外的风景。”
谢无炽的热情冷下来了:“好。”
时书:“睡觉睡觉!”
时书仔细思考一番后,选择了睡在谢无炽的床上,里侧,谢无炽去他的房间,把另一床被子和枕头抱过来,放到外侧,随即也躺在床上。
时书摸了摸被亲的发疼发热的唇瓣,轻轻啧了一声,每次都亲这么重。
作者有话要说:
杜子涵东张西望后发现:不是,你俩一对的啊?!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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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涵作为一个人在古代混了快一年的牛人,十分勤快,每天起得很早,不过今天刚打开房门时,却见院子里早有了身影。
他畏惧的那个卷王,衣裳穿得干脆利落,早就在院子里锻炼,应该是拳法。
杜子涵不敢出去了,坐门后等到天亮,直到时书醒了过来。
时书头发昨晚睡乱,谢无炽拿起梳子,替他梳理打结的头发,杜子涵看得一脸复杂。
埋头吃过早餐,时书问:“今天什么安排?”
谢无炽:“转转。”
时书挑了下眉,说是休息,谢无炽果然忍不住要调查民情。
“好啊,舍命陪君子,走啊。”
天上堆积着浓重的乌云,时书头一次来到军事驻守的城市,城厢和楼头上驻扎着士兵,城内戒备森严,军司的地位大于行政部门,时不时有飞马疾驰而过,手上举一封插着羽毛的信,大叫:“让开!军情紧急!”
时书左右张望,朔风吹得面容惨淡,但楼头上的士兵坚守,竟毫无畏葸之态。
“真厉害,要没有士兵保家卫国,大景内陆的百姓也不能安居乐业。”时书说。
谢无炽道:“对,这些人世世代代军籍,一直当兵,连家人都绑在这边土地上,谁要是轻易逃走,家人就会被连坐。”
时书心里感慨,和谢无炽走出城门,杜子涵跟在身后。
时书问:“之前的军饷,就是发给他们的?”
谢无炽道:“嗯,军户十室九空,只好募兵,再改编流民军队,都需要银子。实际上士兵的军饷已经拖欠了半年几年,一直不发饷,士兵心里不舒服,失去战斗力。这就是军心不稳。”
风雪很大,时书忽然反应过来,转头盯着谢无炽:“你巡那么多银两,不会就是为了巡出军饷吧?”
谢无炽目光分散,并没说话。
时书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讷了句:“靠!”
什么叫忧国忧民啊!
“军饷很重要。”谢无炽目光正放在城外的集市。森州是边境城市,也就意味着会有许多商品交换,比如马匹、茶盐、毛皮、烟草之类的物品,当中混杂着不少大旻人,穿戴厚重兽皮,毛发旺盛,显然都是百姓,正在挑选大景百姓的货品。对于百姓们互市,军队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无炽眸中平静,收回视线:“刚来的时候,我搜集了不少信息,猜到边境军队的战斗力不行。按照王朝规律论,经久的边军一般腐蚀极其严重,军户也会逃亡,所谓几十万边军很有可能都是挂名吃空饷,军事实力很弱。所以最重要的是整军,否则可能还没当上皇帝,大景就被大旻给灭了。在异族人手中组织战斗,肯定没有在大景手底下容易,先给大景续命更重要。”
时书:“……”
杜子涵:“……”
时书正看一顶毡帽,回头看他:“谢无炽,你到底想了多少。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一个外来人口比大景本地人还心急。”
不觉,又想起了他夙兴夜寐,焚膏继晷,眼下绀青色。
这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达成他践踏宇内的愿望。
时书心里嘀咕:“明明可以成为救世主,偏偏不愿意,非要当大反派。”
这人真是……扭曲。
把所有人都踩到脚底,到底有什么快感?
时书将帽子放回,谢无炽眉眼仍有思索,风雪落到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子涵说:“这地方赶集,真热闹啊。”
“森州据说是北部边境最大的集市,为什么?”时书也很好奇。
“集市,说明人多。”谢无炽平淡地道,“森州外的茶河宽度最狭窄,一到冬天就结冰,渡河更容易,所以来互市的人就多。”
时书:“原来是这样,昨天遇到那几个遗民……”
他们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走到市场的尽头,正准备返回时,谢无炽道:“时书,你过来。”
“怎么了?”
时书返回,谢无炽停在一家贩卖牲口家畜的围栏口,里面站着一匹匹的骏马。真正的高大马种,还得看塞上与河湟地区。果然,这一匹一匹的马便高大峻拔,肌肉肥硕,看这个主人,还是从大旻偷偷来卖马的百姓。
时书一只手拍在马屁股上:“怎么了,你要买马?我们不是有来财了?”
谢无炽:“来财年纪大,不适合奔跑,你要学会骑马。”
时书挠了挠头:“为什么?”
“这里是边境,兵家必争之地的森州,如果战争开启,这里会第一时间受到战火波及。你跑得很快,但是——”
谢无炽牵着缰绳,将马头调转来:“如果以后遇到危险,我希望你跑得越远越好。”
说到这儿,时书才想到,这地方可是森州。据说是每易主一次,就会被屠城一次的“死亡城”,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再现血流成河。
时书还没来得及反驳,谢无炽买好了马,道:“来。”
时书走路慢腾腾:“我其实——”
杜子涵跟在背后。
“他呢?”时书指过去,“给他也买一匹。”
杜子涵惊醒了似的:“不用不用不用!你学会了我再学,马匹价格贵,不用急于一时!”
“你干嘛这么客气?”
太懂事了哥,不需要啊!自然点!
杜子涵:“没事,尽管使唤我就行。”
时书和谢无炽交换目光:“你。”
霸凌了,哥,霸凌。
“上去。”谢无炽一个字也不说。
马背上有马鞍,时书翻身上马学会了,但马匹一旦奔跑便会紧张。谢无炽的手握在时书的脚踝,让他紧贴着马的腹部,搔到温暖的毯子一样厚实的绒毛,风雪中有动物的气味。
这是一匹年轻的枣红色大马,性格似有暴躁的部分,正不耐烦地踱着步子。时书“哎?”了声:“不会摔死我吧?”
谢无炽点了头:“时书。勇敢。”
时书心里咯噔了一下,转过脸,将头上的帽子摘下,少年的侧脸和头发一下散在风里。谢无炽说话,跟他爹似的,也是很小的时候,在时书面对大热天、寒冬不想锻炼时,老爸会蹲在他床头说:“时书,坚持,勇敢。”
让你想着锻炼而起床,确实痛苦。
那就想着拿到金牌,或者成为正义天使,而起床努力吧。
时书轻轻嘶了声,握紧粗糙的缰绳,轻轻催动马匹。
谢无炽跟在他身旁,漆黑的眸子看着他:“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但逃命的东西要学。”
摇晃的地面,颠簸起伏,兜头的寒风,让脑子里变得摇摇晃晃。时书说不恐惧是不可能的,他在谢无炽的指导下伏低腰,拽紧缰绳,身形绷成一把利落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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