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辛滨猛地伸手去抠他口中,那人早已咬碎毒药吞下,片刻后肠穿肚烂而死。
时书跑到谢无炽跟前,看着他受伤的手臂,谢无炽道:“死不了,这几个估计是刺客。”
辛滨跪下:“属下无能!”
“田野之间突然窜出的百姓,谁会以为是刺客?和你们无关,这下服毒自尽,背后的指使隐藏,恨我的人倒是越来越多。”
司农校尉知道谢无炽救他一命,连忙跪下流泪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小人不知道如何报答——”
“你好好种地,给百姓和将士们提供粮草,就是你的使命。”
谢无炽转身,神色平静地往回走,时书拽开他的袖子,才发现那刀刃割破了手指长的伤口,血珠涌出,他连忙取出药涂在伤口,随后用布帛扎紧手臂紧急止血。
时书着急地问:“这是刺客吗?”
谢无炽:“别担心,不是第一次了。被行刺过几次,偶尔会受伤,还有一次箭矢从喉咙旁擦过去。越往上走,恨我的人越多。”
时书:“你疼吗?”
谢无炽:“疼还是不疼,说了没什么用处。疼的时候,说了不能止。不疼,又怎么可能。”
时书看着他,谢无炽自己缠上纱布,神色十分从容,至少在属下面前他从来不失态,和一行人骑上马,往燕州城内而去。
在外巡视了六七天,谢无炽终于回到行辕大府内,早已有人通报了大夫,时书进门时大夫也在,连忙替他重新包扎伤口。
时书站在一旁看,手臂被勒出苍白,倒上新的药时,谢无炽抿了下唇,脸色白了一点。
时书心口好像被扎了一下。
谢无炽真是要强,自尊心高,也许是从来不会诉说痛苦,所以总是让人忽略掉他在受伤。
大夫说:“大人这几日切勿吃辛辣、寒凉、油腻等物,也切勿过于劳累,而要休养生息。下官每日会来换药一次,大人务必遵循医嘱。”
谢无炽拉下了袖子,答应,掠低了眼。
时书看着谢无炽,忽然想起来,流民义军归义的那天晚上,谢无炽第二次说了“我爱你”,但时书并未给他任何言语上的反馈,不拒绝也没接受。
至少作为两个现代人,谈恋爱也要从恋人的关系做起,才好每天接吻,甚至发展性关系。
为什么时书差点没想起来,仔细想想,谢无炽的回旋镖好像回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自己现在和谢无炽是什么关系。朋友关系,但时书摸他的腿根,也摸他的刺青。谢无炽好像不知道怎么拒绝他。
你想控制我吗?精神控制,爱是枷锁。
时书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原来自己和谢无炽是朋友。他走近查看谢无炽的伤势,谢无炽到书房写信,阅读军务,时书站了一会儿站不住,又到书房看谢无炽。
那只三花小猫来了,但它不敢上书桌,只敢在谢无炽的脚边绕圈圈,“喵喵喵”地叫。谢无炽置之不理,叫得有些心烦了,才让三花蹭了蹭手背。
连小动物也不喜欢,对来福也只是喂饭之交。
谢无炽真是一个孤独的人。
时书想起谢无炽说过的“我爱你”,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像一场连自己都没预料到的雪崩。
时书来的时候,城内正在准备过端午节,十分热闹。本打算下午独自出门去逛逛,不过,谢无炽一直在处理公事,时书倒也没出门,在院子里偶尔追追小猫,扑扑蝴蝶,还在学习读书识字,和谢无炽保持一墙之隔。
一直忙到傍晚,天色凉下来,晚膳端到屋子中。
时书进了门,端来的菜里有蒸鱼、白灼虾,顺手剥了壳,把虾肉放到谢无炽碟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时书:够了!老子心疼他!
后来书包:吗呜呜呜!被男同骗了!
第85章 (修)
男朋友
杜子涵和宋思南驻守军屯,种菜种地,时书一时无事可做,心想:接下来要罚他们三个月,大概从六月罚到九月,放暑假了?
这段时间,谢无炽每日穿行在公署与行辕之间,时书一到下午便去接他下班,时间清闲。
不过,时书这暑假放了没几天,偶遇到一条熟悉的身影时,心里咯噔了下——
完了,要打暑假工了。
来人一身粗布衣裳,背负医箧,单手持着一根竹竿,一身古朴硬朗矫健之气,腰间别着一只水壶。从漫漫烟尘中走路而来。一双眼睛看透黎民苍生。
时书正在板桥旁吃西瓜,等着谢无炽出公署,看到这人后付钱,道:“再挑个皮薄肉甜的,谢了啊!”
时书拎着西瓜笑嘻嘻跟在这人背后,但见林养春在人群中东张西望,沉思观望之状,最后在市集当中摆摊出来,放上许多瓶装的膏药卖。
时书走近时,他正在整理药箱,时书随手拿起一瓶:“师傅,你这是治流血的金疮药吗?”
“是,二百文一瓶。”
“你这旗子上写的是林养春?莫不是那个太医院神医林养春?”
林养春还在取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我。”
时书:“我怎么见过这配方?大概是去年遇到两个逃难的难民,说是太医院林养春嫡传弟子,我买了一瓶药,但这跌打损伤始终不好。”
“绝无可能!”林养春抬头,“你被骗了!”
看见少年白净的笑脸,时书单手抱着一颗西瓜,正冲他笑,连阳光都温和了几分。林养春脸色微喜:“怎么是你啊,谢小郎。”
时书放下药瓶:“我还想问怎么是你?世子做了皇帝,你去太医院又是首席,干嘛没苦硬吃,有福不享啊?”
林养春哼了声:“我是头驴,我喜欢的,不请自来。我不喜欢的,怎么都没用。”
时书:“佩服,佩服。”
“还摆摊?走,请你吃饭。”时书拉扯他袖子。
“别,摆摊要紧。我先卖几瓶攒点路费。”林养春道,“你方才说的事我正要问你,我说这一路怎么有人打我的旗帜卖假药,害我都被打假过几次。你——”
时书:“啊!我没有啊!我打你的名号都卖的真药!”
林养春:“呵,信你一次。”
时书坐到他身后,用刀子切开西瓜递一块给林养春吃,两个人坐着卖药。一直卖到四五点林养春收摊,时书道:“我哥马上要回行辕了,你要不要和我见见他?”
林养春:“没有必要,林某从东都游医至此,目的是投身行伍。达官贵人、贫民百姓,口鼻眼耳喉,俱是一样。林某人只来看病人,不看贵人。”
时书忍不住笑了:“谁说你是来巴结他了?当朋友见见。”
林养春:“也好。”
时书和林养春一起到都统制公署,恰好,小厮也来回话:“二公子,今晚安抚使设宴,大人前去赴宴,今晚恐怕晚归。”
时书:“那正好,你跟他说我见到了林养春,今晚喝酒也要晚归。”
说完,时书推着林养春就走:“吃饭吃饭!今晚住什么地方?要不要住都统制府内的行辕?”
林养春:“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林某自行找客栈歇息便是。”
时书笑的前仰后合:“你就这么怕入我哥的幕府啊?”
林养春:“你兄长是心性沉郁之人,心病迟早溃散,林某可不想被人强聘!”
时书笑容一顿,拍他:“知道知道,你还要去战场救千军万马呢。”
东走西拐,停在圆寂寺旁的市井中,一家临街的酒楼。推开轩窗正见楼下的市集,人来人往。时书让小二上菜,林养春放下了身上的医箧,总算缓和了下来。
从陪谢无炽流放那个秋天起,到今天,和林养春竟然接近两年没见过面,时书和他说了一大堆话,包括自己离开大盛府,游历大景,再漂流到海边的渔村,又重回长平府与兄长相遇。
林养春听了只问各地风物和有没有草药,最后才问:“你与谢大人,林某早识破不是兄弟,你们莫不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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