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书低头一口咬在他肩,再松开:“幸好这是古代,这还只是写日记,这要是在现代,指不定得有多夸张?”
“还好,不过你的相册大概会全是我的个人裸照和做爱视频。”
“…………”
时书呆了两秒:“第一次这么庆幸活在当下。”
时书闲得无聊,鼻尖蹭他的颈窝,故作正经问:“你真的会发吗?”
谢无炽:“当然,每天早晨起床会给你发一张只穿内裤的照片,出门前再给你发一张工作正装,报备行程。睡前也有睡衣照。”
时书害羞但半推半就地想了一下:“嗯,可以。”
每天都能看他照片,吃得好,也有安全感。
时书在一片甜甜中回忆了以前的自己。
恐同,抗拒谢无炽,拒绝亲密。
不是,哥们儿以前挺装的啊。
什么小书包这么能装?
时书专心想着:“如果可以跟你回家谈,就好了。”想到这里,那些蝉鸣夏日,冰棒汽水,家里的欢声笑语,赛场上的奔跑,回家似乎只能成为遗憾了,不过,“和你在这里谈,也很好,我喜欢你。”
谢无炽:“被我操上瘾了?”
“……”时书义正词严,“不是,这个我要和你商量商量,以后不可以随便使用污言秽语,懂吗?我是个传统含蓄的人。”
谢无炽:“明白。”
时书眸子转动:“但,床、床上可以……”
谢无炽将笔放在纸面,回过身:“上去,我现在想说了。”
“……”
时书和他躺到床上,按照这几天谢无炽字字教导的,一边亲他的部位一边提供语言上的赞美,终于,到了天色逐渐昏暗下来。
-
几匹马,一盏骄阳。
平林漠漠烟如织,天似穹庐,笼罩四野。时书小跑几步走在前面,草原上踩着有些刺脚,是被反复咀嚼过再长出来的枯黄草茬。
马匹有人牵着,时书和谢无炽一前一后,衣衫拂过草地,时书道:“好多马匹和羊群。”
时书兴冲冲跑到高处去看,看到了定牧的聚落,人群用五颜六色的彩旗围出城寨,代表这里有人居住,再用木头搭建起房屋,来往的女人们脸色绯红,勤奋劳作,小羊小鸡小狗到处跑。
时书说:“风景好漂亮,公费旅行了。”
他和谢无炽往前走,路过人家,一只狗冲出来旺旺大叫!时书惨叫一声连忙往谢无炽身后躲:“啊啊啊啊谢无炽救救我!”
“秋高马肥,正是北虏逞骄之时。”
谢无炽护着他,道,“夏秋两季,是他们一年四季最宽裕的年份。”
“懂了,北旻撤军时也要接近秋天了。”时书正好奇地东跑西跑,东摸摸西摸摸,“我们今天出门考察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时书走过定牧的村落,看见家门前晾晒着肉干,瓦罐里装有腌菜,晒干的香菇,门上挂着牛头羊皮,此时,屋子里传出炊烟,似乎在煮着食物,淡淡素素的香味。
时书:“他们在煮什么?”
谢无炽:“小米,白粥。以前旻人只吃肉和奶,直到汉人的习惯传过去,他们也吃起粥菜来。”
谢无炽指着那些坛子:“他们做的腌菜和腌肉,盐和香料也是从汉人处贩卖的。”
“原来是这样。”
谢无炽道:“以及衣服的形制,家里的木凳等用具,长达百年的交往,许多生活习惯都在趋近于相同。”
时书看他:“看来景人和旻人的百姓,在无形中已经互相学习了很多。”
“没错,旻区的百姓们对大景有认同感,如果并为一个国家,不至于激烈的反抗。”
时书在草原上走了许久,却见这些旻区的百姓们,脸色并不算很好看,有的还有忧愁之色。
时书问:“他们是在等儿子和父亲们回家?”
“回不了了。”谢无炽道,“对景人还是旻人来说,融合都是一个好的选择。”
谢无炽正在判断当前的形式,以及未来对旻人百姓采取何种态度。时书和他一起走了很久,走到一片极其开阔渺远的山脉处,远见青草流泻而下,牛羊们隐匿在草地中,牧人们高声放歌,一望无垠的绿色草坪,满脸清新自然的绿黄色,那天空蓝得没有一丝一缕的云,往下笼罩着低矮的青草和群山。
清澈碧蓝,宛如宝石的湖泊躺在草原和山峦之中,湖泊有层级之分,边缘稍蓝,中心深绿,水波轻轻推动着岸边的芦苇。
时书看到湖泊,惊呼:“卧槽!卧槽!”穿过密密麻麻的草丛往前狂奔,跑到走湖畔旁掬起水来,清澈见底,“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湖!我都不忍心摸它!”
谢无炽缓步而来,到湖边坐下,道:“我们到了旻人的圣地。”
“圣地?”
“在旻族的史诗中,这片湖叫‘巫格湖’,相爱的男女饮下这湖中的水,便能生生世世不分开。而这里时常有狼出没。男子取得女人的欢心时,为了检验他是否是勇武的男儿,要来取这湖泊中的水,送给最心爱的女人饮下。”
“真的吗?”时书拿起水壶装上水,自然而然地递给谢无炽,“你喝。”
谢无炽端正矜贵,眉眼掠下。时书递给他水后便躺了下来,在草丛里小羊一样打滚儿:“好舒服,好舒服……这草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我喜欢!”
谢无炽垂了眼,自己将水喝了,盖上塞子。
不远处,辛滨等人护卫在山峦上。时书伸出手来,拽谢无炽的衣带:“你也躺。”
谢无炽:“不躺。”
“怎么啦。”
“阳光好,你自己晒会儿。”
时书忽然明白了:“刚才让你喝水是不是应该多说两句。”
谢无炽:“你很容易遗忘我和你的关系?”
时书忍不住笑了,抱他的腰:“谢哥哥,谢哥哥,对不起,一时半会总忘,看见男的根本没办法多想。”
谢无炽不说话,拨开他头发上的青草,时书让太阳晒得眼花:“没想到我们竟然一起走了这么远的路,从东都到几千公里外的这儿来了。这是世界的尽头吗?”
“不是,翻越这座山,还有更北方。”
时书说话懒洋洋,心里温暖:“我很高兴,我们一起来看了这些美景——”
谢无炽眉梢抬了下,俯下身,影子霎时落下。
时书猛地一惊,抬手抵着他:“你干什么?他们在背后,能看见。”
“头上的草很高,看不见。”谢无炽,“我想感受到你。”
时书往上看了一眼,草丛茂密纤长,蒙住了视线。谢无炽俯下身,蜻蜓点水地在他唇角吻了一下,只不过动作极快,轻轻舔了舔他的唇瓣。
转瞬,一切便恢复了平静。
时书眨眼,心有余悸:“哥,我们现在是亲兄弟,如果真的被人发现了这段畸形的关系,怎么办?”
“那就像异端一样,被投入火中烧死。”
“……”
时书嗖的一下起身,心想这里不能久待,再待下去,谢无炽指不定要拉着他野外活动了,连忙站起身:“我们回去了吧?”
谢无炽:“你很急?”
时书:“…………”
时书比了个动作:“谢无炽,你开心就OK。”
随后,时书在绿草里跑了起来:“回家了回家了!”
“也好,”谢无炽轻声地道,“我们还有很多没尝试。”
第116章
回去的一路,是“神诞十日”的第七天。
传闻在这一天,旻人要在路边烧纸,祭祀死去的人,与景人的鬼节重合之意。
一路上,三三两两的人在路边画圈,往圈里烧衣服,烧纸钱,供奉肉干和奶酒。戴着恶鬼面具的人、衣袍凌乱,东奔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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