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想着他的话:“你打算给他们草原和山?”
“这是明手段,给他们别人给不了的利益,好言相劝,唱白脸。暗的手段,唱黑脸,你天天说武松潘金莲,猜猜?”
时书:“……”
时书:“啊?”
“吴用之徒的手段,杀你全家,或者以你全家性命胁迫,再或者杀了你敌人和上司的全家,栽赃嫁祸到你身上,断人活路,绝境之中逼上梁山。”
“……”
时书后背浮起一层冷汗,谢无炽还是这样,漫不经心的话,让人后背发麻。
谢无炽漆黑眉梢沾了水汽,沉思片刻,道:“我去一趟城里,看看这宙池王家如今何等情势。如果不能利诱,只能计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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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谢无炽是波旬没有错,他到之处,必有人家破人亡。
庭院里,时书和谢无炽进了门,辛滨部署完毕,派来了别的精干护卫,已在等候。
时书拿出消炎药和药膏:“你先喝一点,腿上伤还没好。”
谢无炽喝了药:“你不用来,我很快回来。”
时书:“也行,我等你。”
他们赶着时间,也有商议,辛滨给谢无炽戴上了雨笠,乔装之间,身影便出了山里。
时书此时颇有种谢无炽在说“我去杀个人,你先躲着”的心情,他离开以后,另一位精干护卫守在了屋子里,贴身保护时书的安全。
谢无炽是主将,身份极其重要。纵然元观知道他的身份,但正式见面时,仍然不会暴露他本人,依然是时书出面。
时书忽然想起:“不对,我也要进城,谢无炽生日,正好给他买礼物。”
但现在人已走远,时书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思考之后,决定再等一等。
时书骤然和谢无炽再分开,时间虽然不长,但却是在旻区。
……莫名,谢无炽一走,心中有种寂寞之感。另一位护卫早已忙活起来,帮忙做饭洗衣服。时书连忙:“不用,我自己来。”
天色逐渐昏暗,寂寞之感就越强。
护卫在前屋歇着,专业素养高,冷脸且不说话。时书吃过晚饭进了门,看着空荡的厢房内。这几天,他都和谢无炽待在这简陋的小房子里,这下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时书心想:“好吧,先睡觉,明天他就回来了。”
往床上一躺,也是熟悉的他的气息。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当时走了以后,谢无炽的心情。
时书实在睡不着,只好起身,到灶里点了灯盏。
他犹豫了半晌,才问另一个护卫:“大兄弟,你会揉面吗?”
昏黄灯光下,时书和面,揉面,擀面,切面,学了两个时辰,仍然弄得不是很好,切面要么不平整,擀面也凹凸不平。
夏夜,一片寂静,擀出来的面条怕浪费,只好煮了一锅面和护卫吃了。
时书捧着碗呼噜呼噜吃面,吃了几口,有种人生要完蛋了的感觉。
他想谢无炽。
这才走了小半天,想他想得心里痛痛的。
时书:TvT。
时书低着头,心里一片寂静之感,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护卫:“大人,慢点,很烫。”
时书:“我早吃完早睡,明天接他回来。”
时书吃了一碗,护卫也吃了一大碗,好在年轻,消化好,倒也没撑得特别难受。
夜晚,时书躺在榻上,半晌睡不着觉,反复确认爱着谢无炽这个事实。很陌生不熟悉的感觉,变得十分清晰、确定。
直男,走出半生,当上男人的狗了。
跟子涵说,不知道他什么反应。
时书抱着被子,燥得想在床上打一套拳,终于等了不知道多久,睡着了。第二早是个大晴天,阳光刚照到屋里,时书已经起床洗漱。
他要出门时,门口的小孩又来了,手里捧着一束清早摘的花。时书不想走了以后村民以通敌罪名受累,忍着没有理他,看见小孩把花放在门槛上。
时书心里道歉:“不是哥哥不想跟你们玩儿,现在情况特殊,等以后成了一家人了,再跟你们说话。”
时书穿戴好,往城里走去。
护卫跟了半晌:“二公子跑这么急,有什么事情吗?”
“……”时书,“我在跑?”
时书忽然想起好久以前,等谢无炽新政巡查全国,三个月后他回来,时书连忙洗了个头跑去驿站找他,每次都是如此。
时书有点不好意思,但没有放慢脚步。
眼前,出现永安府源县的城楼,热闹非凡的神诞之日。许多旻人三跪九叩,一路跪向城门内,城内有计都大神的火祀,由大贵族宙池王族一手操办,每到神诞之日,在庙中斋戒,呼朋唤友,赏玩珍宝贵植。这时,也往往是市集最热闹的时节,支起摊贩贩卖山货,卖艺胸口碎大石,糕点烤肉,彩带飘舞,巫师卜筮,男女出游约会,神像出游,鬼怪横行,夜里围着篝火跳舞,无奇不有。
许多偏远的部落,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城内,一年一度向人们兜售兽皮,牙齿,香料,茶叶,奶酪等物品,又称为“神诞十日之市”。
两天后,恰好与这位神同日诞生,也是谢无炽的生日。
时书本来想接谢无炽到家,没曾想,一路走到城里来了。
早有人去通报,回来道:“二公子,大人正在神诞寺的市集上吃早茶,现在过去吗?”
第111章
坦白系统
时书心里想着见谢无炽,连忙过去。
路上,许多旻人,手持神铃,神色肃穆,念诵咒文以待神诞。寻常百姓照旧售卖东西,但身着昂贵兽皮的一行人,却是满脸凶横,急匆匆在赶路。
时书走过路边,被一个部落小王子撞了下,对方蛮不讲理:“让开!”
时书:“?”我没惹你。
时书正不知道怎么办,见这些人行色疲惫,拖倒曳甲,溃不成军,一脸的倒霉气息,离他几步内便被骂一句。时书后退,护卫道:“怕是狁州打败仗那群人都回来了。”
“败军啊?难怪脸这么臭。”
时书多看了几眼,这群人目标明确,都往宙池王府邸而去,不用说,是去复命的。
时书东张西望,观察这败军之势,后背被轻轻拍了一下。
一回头,煌煌城楼,月白身影高大,替他挡住了些阳光。后背抵住的胸膛宽阔,这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谢哥哥还是谁?
时书心脏狂跳了下,想喊人,谢无炽道:“你过来,吃早饭了吗?”
时书:“没有,我等你回——”
谢无炽:“在外,我是另一个身份。过来,跟我见个人。”
时书和他进了茶肆,一扇门后,元观坐着,旁边还有个武夫打扮的中年道人。时书大致扫了一圈,道人见到他脸色激动,待一关上门,猛地跪了下去:“望龙山,韩田,见过二公子!”
时书吓一跳:“请,请起。”
谢无炽提醒:“望龙山的天威道人,曾说过。”
时书仔细看他:“你并不很像道士,这穿戴打扮,像武人。”
韩田哈哈一笑:“小人幼年父母双亡,被一位老道士收养,给我饭吃,教我读书识字,哪知后来大景战败,将永安府割让给了旻人,一把火烧了道观立计都神祠。我背着老道人四处讨口要饭吃,本想带他南逃谋生去,谁知,到了几步之遥的边境线上,他却死了。我一个人去外地蹉跎有何意义?便回到道观杀了人,到山里落草为寇,自己冒了个号,招徕起大景的百姓们,这都十多年,山上有大几百户的人家呢。”
时书心里惋惜:“原来如此。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韩田说:“小人要不借助这道号,自称道爷,百姓怎么安心来归附?”
毕竟,人对人的信任可能差点,但对神的使徒却不一样。
“二公子,快请坐。”
时书周围一看,这排场,显然时书的地位最高。瞟了眼谢无炽,想知道这什么情况,谢无炽道:“方才介绍过了,这位是谢都统制的亲弟弟。元观,现为宙池王府邸中清客。某是谢家同村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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