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谢无炽,早已看得清楚透彻,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当人上人,把人踩在脚下,不受谁的气,也不受别的指示,谁来惹他就一拳头干净利落地打回去,姿态一直相当傲慢。
时书在椅子里坐下,垂眼看着谢无炽那身官服,昨晚被他扒得凌乱,显然有好几套的换洗,今天这身要旧一些。
时书抬手看自己掌心,这几天总是轧药,一双白净修长的手,布了些凌乱的痕。
奇怪,和他是陌路人,但谢无炽夜里偏偏在床榻上,把时书的手按在他腿间的刺青上,百般轻抚。
时书光是想了一秒,又觉得谢无炽怪变态的,既没有正常的性关系认知,也没有正常的恋爱认知。
凑合过吧,披上了男朋友外衣的炮友。
时书等了他会儿,谢无炽忙完了公务,和他一起回程吃饭。时书住在药局的跨院后,谢无炽差不多每晚上都到这里来,和他一起吃饭,休息。
桌上四菜一汤,沾谢无炽的光,时书吃得比较丰盛,吃饭时谢无炽换了衣服,道:“我今天上午接了陛下的旨意,让务必援助冯重山。下午见了从狁州城里来的两位裨将,运了些军需进去。”
时书:“嗯。”
“中午天气太热,不太想吃东西。蓝仙有种冷水面,加了些冰块,一起吃了。”
时书:“哦。”
谢无炽:“下午接见了北旻来的使臣,商谈是否需要和议,刚把人送出去,贾乌便来吵架了。”
时书正吃着饭,没懂谢无炽说这些话干什么。
片刻,时书察觉到头上的动静,抬头时,谢无炽似乎静了才问:“你呢?”
时书一下懂了,这男朋友报备呢。说:“我一整天都在干活,下午回来,那个绿豆冰块挺好吃,今天就这样,没了。”
谢无炽应了一声,吃饭。
时书头皮发麻,谢无炽吃人不吐骨头,摸不清他的思路。片刻,撤去了餐桌,恰好夜已深,刚洗完澡准备要睡觉,护卫把送到谢无炽室内的冰块送到了时书这屋里来,
不几时,果然热度散去。时书回想起刚谈上时杜子涵说过的那句:你跟了他,你是一点苦不想吃啊。
时书捏了下掌心的伤痕,谢无炽宽衣解带坐到床上来。时书把手给他看:“那个,哥,今晚不能帮你打手枪了。”
谢无炽:“疼吗?”
时书:“不疼,就是不想摸东西。”
谢无炽:“不摸。”
时书仔细研究盆里的冰块,捞了一枚塞到嘴里,舌尖冰凉。刚才他和贾乌的争执时书都听见了。审时度势的上位者。谢无炽带来的数万人马在不远处安营扎寨,狁州城内的死生不论,没有得利的时机,谢无炽不会出手。
时书咬着冰块,往前走,跨坐在谢无炽的腿上,凑近亲他。
时书在反省,也觉得,自己把对这个世界的不解,发泄在了谢无炽身上。
玻璃珠一样大小的冰,谢无炽衔接之后,时书和他唇瓣触碰。时书坐在他怀里脱他的衣服,上半身脱光后,手抚摸他的颈部和宽阔精悍的背,肌肉像狼脊一样突起着,被他触碰,谢无炽的手似乎在压紧。
时书只会接吻,和简单地摸他,其他调情手段一概不会,慢慢地被压在了床上。
虽然放着冰块,屋内依旧闷热,尤其两个人都升温之后。谢无炽换了别的手段,他舔完时书的耳垂,往下舔了口喉结,便向着白皙的锁骨以下。
燥热淋漓的天气,闷出一身的汗,席子底下铺着稻草,被挤压时发出很轻的动静。时书手指插进谢无炽的头发里,拽紧他,和他鼻尖相对热气溢出。
视线之中,谢无炽伏在他身上,腰部的肌肉起伏,最刺激的部位贴合着。时书白皙的鼻尖挂满汗珠,刚想侧开脸,被轻吻吸引了注意。
口舌和他辗转纠缠,时书的气息都被他碾碎,探出双臂抱住谢无炽雄悍的后背,爽的浑身发颤,心里念了句:靠……
他听到谢无炽在耳边加重的呼吸,时书经常一阵一阵地在欲望中清醒,意识到谢无炽是个纯粹的男人,比他高大,比他强悍,比他力气惊人,但丝毫不妨碍时书听他沙哑性感的喘息,忍不住心口发软。
时书只要稍微一主动,谢无炽会更欲,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情欲之气,能消磨掉人的骨头,无论是声音,气息,温度,还是俊朗煽情的眉眼。
荡夫,真的放荡。
时书被压在怀里,抱着他时,谢无炽一只手压着时书的臂,双腿抵开,舔舐时书白净的耳珠,再往下舔。
因为并不迅疾,生怕给时书吓着了,便格外绵长。两个人的一切都是边缘性行为,身躯纠缠,肌肤相亲,呼吸交融。
时书回过神来,谢无炽下床,准备清理席面上的汗。时书也站到床底下,将衣裳丢到待洗的木盆里。
两人躺着睡觉,时书视线中再看到他的手腕,夜里便不再缠着白纱,大剌剌地露出丑陋的伤痕来。时书牵过他的手。
深夜凉快些了,时书抚摸他的手腕:“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遇到我之前,也有这种行为?”
谢无炽:“在国外读高中的时候有。”
时书:“为什么?”
“遇到的人,都没喜欢的。”
“难怪呢,我知道你,看人像看狗。”时书无意地摩挲瘢痕,谢无炽的手生的好看,骨骼粗大瘦削,骨节分明,那手指似乎生的很有力量。
时书一时兴起,一直抚摸他的手腕,直听到轻声:“时书。”
时书:“怎么了?摸你的手腕不舒服吗?”
这些伤口,通向谢无炽心里的柔软处。也许是被抚摸内心时的不安,让他不太适应。
时书有些头热,凑近,贴近他发烫的唇瓣。谢无炽情绪平静后的眉眼冷淡,双眼生的太凛冷,如冰雪般寒,俊朗的脸也显得冷,被时书亲了亲。
谢无炽眼中似有闪动,看向他。此时两个人都没怎么穿衣服。时书忍不住,再亲了他一口。
谢无炽还挺好亲,哈哈。
时书亲他,谢无炽并未躲闪,直到时书伸了舌头,捧着他的脸吻了起来。
一会儿,时书气喘吁吁,谢无炽唇角也粘连着银丝,他眼角的欲色微浮,但没到方才按着时书时那么强势和性感。
时书看他这幅任凭亲吻的冰山模样,实在和他本人过于反差,没忍住再亲了上去。时书紧紧握住谢无炽受伤的手腕,他便一动也没动,舌尖和时书纠缠,银丝也在唇齿间拉扯,辗转停留了好长时间。
“……谢无炽,你偶尔……有点乖。”时书脸红。
谢无炽掠下视线,没有话说,取出手帕擦自己和时书的脸。
时书说了半天脸红,躺回床铺上。
大清早,时书醒来时,身旁又空了,时书啧了声这个卷王,每天心中除了公务和上床别无杂念啊。时书爬起身正要出门,门打开。
谢无炽一袭朱紫官袍,明光细铠外罩着绣了银线的外袍,漆黑乌发高高束起,手腕上护臂朴拙,换上了在人前当官的做派和衣服,正在整理手腕的袖口,听到动静抬起了头。
谢无炽眉眼一如既往地漠然,漆黑的眉梢压在眼上,侧过头时鼻梁的骨极高,一派目中无人的疏远姿态。不过看到时书,道:“醒了?”
时书眨了下眼。
该说不说。
时书就喜欢谢无炽这种反差感,在外人面前衣服穿得比谁都严实,到了他床上就什么都不穿,披着人皮的怪物。
时书想了两秒,撑了下额头:“该死!被迷惑了。”
时书“啊啊啊啊啊啊!”地一路小跑出房门,片刻后端来今早的饭食,谢无炽还坐在桌子旁,准备吃饭,顺便闲谈了今日的忙碌。
谢无炽道:“狁州战事越来越紧,现在蓝仙各方势力都是一片僵局,都不肯出手相助,正在观望,这样下去很不好。”
时书:“你有什么办法吗?”
谢无炽:“剩下的那三十万石粮食恐怕运不来了,当务之急,先顶上狁州,再找旻军的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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