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炽似乎笑了一下:“掌心包裹不管有意无意,都有呵护和爱抚的意思。”
那寸皮肤像被正午的太阳晒过的绸缎,非常灼热,时书撇开眼站起身,头顶上再响起谢无炽的声音:“喜欢的条件少说了一项,喜欢口我的时候,能抚摸这枚刺青。”
时书:“兄弟你……”
确定一个人是变态后,他的言行就有点吓不到自己了,时书忍不住道:“就算穿到古代了,你想找个对象不也很容易?老这么憋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谢无炽:“他们不配碰我。”
“…………”豪门哥。
“好吧,刺青看完了。”
时书靠近,拽着谢无炽被压着的裤子往上提:“谢无炽,赶紧穿好!虽然你是男的,但我们男的也要守规矩,不然以后会很对不起另一半。下次不要见个人就脱裤子给他看啊!”
谢无炽肯定有心理问题,对待性的态度不同其实也是心理不同,这么一想时书更理解他一些了。
时书叽叽咕咕:“你要爱护自己,爱惜自己。”
谢无炽垂下视线,微微停顿了一下,时书膝盖抵着床沿,两只手飞速把谢无炽的亵裤拉扯到腰际,变成了端正矜持的模样。
时书褐色的眸子看着谢无炽,认真点了点头:“放心,我替你保守秘密,不会有人知道。”
“……”安静。
谢无炽:“替我保守秘密?”
“就这些秘密,说出去影响你形象。”
时书一边说,还找来了外衫往谢无炽的肩头披。
谢无炽片刻转开了目光:“真是醉的厉害。”
时书给谢无炽一阵捯饬,终于把空气中全部的旖旎气氛一扫而光,变成了一切正常,时书刚准备拍拍被子躺床时,又听到谢无炽的声音。
他在黑暗中看他,灯火映着瞳仁中的猩红色。
“时书,我想做爱。”
时书被两个字刺激得差点一头栽倒,勉力镇定下来,半晌红着耳朵憋出一句:“忍忍吧,哥,咱没有条件。”
说完,时书浑身像有蚂蚁在爬,十分的不自在。我天呢,跟这么个淫魔当朋友真是痛苦得不行。
“要不你找个对象谈了。”
谢无炽:“我在找。”
时书正色道:“那你找到了和那个人说,我也帮不上你。”
谢无炽面色沉静如水没再说话,目光放在时书身上,神色似乎在思索。片刻后,他选择了闭嘴。
时书收拾收拾准备睡觉,门外,响起了别的动静。
时书“刷”一下跑出去看热闹,原来是刚才聊天的那群人,其中不知怎么又混入了别的人,意见不合,大声吵嚷起来。
“你说清楚!欠揍吗!”
一位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子,被人一把推了出来,面带笑容:“好了好了,诸位,别动手!”
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体貌高大的男人,夜色中看不清晰,但那体格刚强健壮,远非寻常人所能比。
有人愤慨道:“好好聊你的天,非要扯到什么大旻,还说北境易主,也别怪我们动手了!”
这人拱手:“抱歉抱歉,我这还不是听你们骂人,说大旻尽是些秃头癞子歪嘴豁牙的人物,就随口提了一句。小人游历全国,北境更是常去,那里的大旻族人确实要比咱们大景的男儿生得高大些呀!岂不闻‘胡儿十岁能骑马’。”
“那你岂不闻‘勒石燕然’‘封狼居胥’!没成想大景的百姓中,还有你这种为外人说话的。”
华服男子道:“实事求是而已,单论体貌确实是他们异族人更胜一筹,大家承认现实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自欺欺人呢?”
他扇子一挥:“旁边这位,是大旻和大景的混血种,娘亲便是异族人,一家子被小人买来当了奴隶。你看他长得多高?走在大街上少有比他高的吧?”
“然后,你想证明什么?证明大景百姓是劣种吗?”
“不对!”
有人想起来:“方才隔壁便有个极其高峻挺拔的男人,让他出来给你看看。”
“……”
时书:“隔壁?不行我还在长身体,谢无炽,你去。”
果然,这几个读书人还真来敲了门,谢无炽刚穿好外衣,神色早已平静如常,一被叫便走出了门去。
“看清楚,难道他不够高大巍峨,仪表堂堂?”
华服男子转头审视他,谢无炽目光和他对视。无论是华服男子还在站在暗中的那位“混血种”,目光短兵相接时极度阴鸷,慢慢转为了平缓。
谢无炽往那一站,没说话,华服男人片刻后笑了:“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好好好,你们大景确实有这样威武的男儿。”
时书也被推上前去:“论美男子,哪个不比大旻人好看?”
“哎,干嘛?”时书转头想跑,硬被拉到人前,华服男子看得心悦诚服:“恂恂公子,美色无比。好,今晚是小人说的不对了。”
“那你们还不走?等着找骂吗?!”
这男子说:“过几天有鹤洞书院论坛诗会,届时诸位名家大儒辩经,我特意赶来,你让我走就走未免过于霸道了些吧哈哈哈!”
被人再三痛斥,还一点不显脸色,仍然笑吟吟的。
“算了,随你的便。”
见骂也骂不走他,拂了拂袖子向时书和谢无炽招呼后,回到了室内。
时书看看这两人,也没什么可说的,倒是这人先拱手开朗地打起招呼:“二位贵姓啊?”
谢无炽:“请回。”
“哈哈哈,怕我是祸害不敢说吗?二位如此姿仪,在鹤洞书院只要稍微打听就知道姓甚名谁了,拒绝有什么用呢。我先自报家门,元音,他是我兄弟,元图术。”
元音再三审视他俩,笑着说:“我与兄弟游历全国看遍大景河山。今晚却让我和兄弟受辱,你们二位的皮囊迟早有一天我要剐下来,挂在城楼上晒成干,给更多的人一睹姿容。”
“……”
“?”
时书本来见他笑吟吟,还以为正常说话,听到这句变态至极的话,一下反应过来:“喂!你说什么!扒什么皮?”
元音:“二位,再会。”
说完他打开折扇,和身旁那位高大的男子并肩而行,不紧不慢消失在浓烈的夜色中。
时书一股火气窜上:“这谁?”
“听姓氏,异族人。”谢无炽和他一起回了屋子里,“听口音和姿态,又像是接受教化已久,已通文化为荣。”
“但元这个姓很古早,除了北来奴区的人还用,一般异族人化名也少用这个,只在贵族中通行。看来这两人是大旻的望族,说是游历大景,指不定刺探情报。”
时书:“要不要找衙门?”
“不用多管闲事,这人一路狂放还能完好无损,背后自然有人保的。”
时书:“服了,长得帅也有错。”
“帅不帅涉及到人种优势,民族自信,他当然会很在意。睡了。”
躺下,时书这才意识到今晚实在经历得太多,困意袭来,隔壁屋子的谈话声也变小了,时书一路睡了过去。
-
第二早时书醒得很晚,他还在睡梦中,隐约察觉到有东西在脸上摸。
那只手冰凉凉的,摸了眼皮摸嘴巴:“谢无炽,别碰我。”
那只手继续摸。
时书爆炸了:“谢无炽!”
喊完睁开眼,眼前一双黑色圆溜溜的眼睛趴在跟前,似乎被他吓了一跳,小手小脚猛地往角落里缩。
“……茯苓?你过来了?”
谢无炽站门口,早晨的锻炼结束,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回过身:“奶妈刚送他回来。”
时书:“……不好意思,刚才说话有点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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