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不是笨的,他一迟疑,就知晓他有问题了。
赵嵩一拍桌子,冷冷瞥来的眼神让小条子打了个寒噤,身子一抖,直接噗通跪了下去。
赵嵩踹了他一脚:“到底怎么回事?”
小条子爬起来跪好:“老爷,不关小的的事,是老夫人说六少爷身子不好,不宜多操劳多思,便把信拿走了。”
赵哥儿问:“那我让丫鬟去安排人回京给我夫君带口信,我夫君也没有收到,这是什么回事?”
小条子目光躲闪,赵嵩拔高了声呵他:“还不快说。”
他气压强盛,目光森冷,小条子顶不住,立即道:“是夫人······”
所有人都怔了。
赵哥儿回过神:“那信呢?你真的有送出去了吗?”
小条子已是一不做二不休,道:“没有,六少您的信,老夫人全拿走了。”
赵云澜又踹了他一脚:“你个阳奉阴违的混账东西。”
“二少息怒啊!老夫人交代,小的不敢不从。”赵嵩忙于政务鲜少过问家事,赵爷爷年岁已高,早些年就把掌家大权全权交给郑佩瑶,整个赵府,乃受郑佩瑶一手掌控,下人不敢不听她的吩咐。
赵嵩腾的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赵哥儿知道他要干什么,倒也没阻止,他若不是身子不方便,这会早提着刀过去了。
赵云澜眉头紧蹙:“娘这是要干什么啊?”
赵哥儿想起郑佩瑶之前说过的话,再联想郑晓燕的失常,还有那句:“我只有志城,你别跟我抢他好不好?”
他从未说过要抢走李志诚这样的话,郑晓燕为什么这么说?
娘说要补偿他,说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桩桩件件串联起来,赵哥儿就知道了郑佩瑶为什么这么做了。
夫君会说那些话,是不是也是因为郑佩瑶做了什么?
赵哥儿迫切的想要去问郑佩瑶,赵云澜扶着他过去,刚到院门,赵嵩正巧从院子里出来,说郑佩瑶不在,去侯府了,这么晚了,怕是会在那边住一宿。
赵哥儿只得又回来,他一晚都在辗转反侧,隔天一早起来,觉得肚子不痛了,背着个小包袱就想回家,他马车不敢坐,生怕又颠到,赵云越劝他再住两天,他去把方子晨压来,赵哥儿也不干。
方子晨若是不想来,十个赵云越过去都没用,指不定还要挨一顿毒打。
他走的慢,到广福街时已经不早了,家门紧锁着,上头挂着个大锁头。
赵哥儿顿在门口。
赵云越过去瞄了一眼,扯了两下锁头,那锁头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这么个破院子,里头装了啥,拿个盘大的锁头锁。
他挠着头:“子晨大早上的去哪了啊?”
赵哥儿也不知道。
黎艺盛提着两个包子从巷口拐进来,看见站在门口的两兄弟,眨眨眼:“赵哥儿?”
赵哥儿看见他顿时高兴了:“黎大哥,你知道我夫君去哪了吗?”
黎艺盛:“他不在吗?”
赵哥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不在,你也不知道吗?”
黎艺盛摇了摇头,赵云越说是不是去店里吃麻辣烫了,黎艺盛说没有,他就是刚从那边过来的,他说完,偷偷瞄了一眼赵哥儿的肚子。
赵哥儿敏锐的感觉到了:“怎么了吗?”
黎艺盛问:“我听我兄弟说,你有孕了?”
“嗯!他还跟你说了什么吗?”赵哥儿说。
“他说······”黎艺盛有些吞吐,未知全貌,不予评论,他实话道:“他说你给他带了绿帽。”
“什么?”赵云越炸了,过来揪着黎艺盛的衣领,黎艺盛一把推开他,看着赵哥儿:“但我不信,赵哥儿,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赵哥儿绷紧着下颚,急道:“是夫君的。”
“可是你离京前喝了避子药。”
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赵哥儿猛然瞪大了眼:“什么避子药?”
黎艺盛看他表情不似作假,也疑惑了:“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没有喝过。”赵哥儿说。
“这不应该啊!”黎艺盛觉得脑子快不够用了:“我兄弟那天带来的药渣,明显是熬煮过了的,我师傅也不可能看错,就算他老眼昏花,我当时也在一旁,那确实是避子药没错,你若是没喝过那玩意儿?家里怎么有?我兄弟看样子也是不晓得,总不可能是我干儿子喝啊?”
赵云越听了这么一会,大概也懂了,在一旁插话道:“对啊,小旭,这怎么回事儿啊?怪不得子晨误会你呢!”
赵哥儿哪里还不晓得怎么回事儿,包袱一扔,又左右张望两下,在墙角抄起块碎了一半的板砖,红着眼就往赵府走。
赵云越赶忙追上去:“小旭,你要干什么?冷静,冷静啊!”
“我很冷静,三哥,我想吃店里的麻辣烫,你去帮我带些过来。”
赵云越看着他手上的板砖犹豫,赵哥儿道:“我不会做什么的。”
赵云越脑子就一根筋,其余全是水:“那行,三哥去去就来。”
昨儿两碗药下去,孩子才稳住,知晓自己身子不好,赵哥儿也没太过动怒,一路上都堪称冷静,到赵府外头,把板砖藏袖子里,问守门的小厮他娘回来了吗,小厮说老夫人刚回来,赵哥儿立马往郑佩瑶院子去。
昨儿他还想着先回去同方子晨解释,下午再过来,如今倒是不必等了。
……
郑佩瑶正在歇息,昨儿李志诚被打得严重,郑晓燕又不太对劲,她在侯府同李原请了半天罪,郑晓燕又拉着她哭哭啼啼,郑佩瑶一整晚都没歇得口气,这会正想要回房再歇歇,外头丫鬟跑进来:“老夫人,六少爷来了。”
郑佩瑶无奈道:“他身子都没好,怎么的又······”
她话穆然顿住了,眼睛刹那瞪大。
赵哥儿一进门就向她急步逼去,然后一板砖朝她砸了过去。
丫鬟惊叫起来。
郑佩瑶惊吓过度,懵了。
板砖砸过来的速度很快,裹着风,又带着一股泥腥味,赵哥儿气昏了头,可在离郑佩瑶额角半个指节的距离时,他又生生的停了下来。
他不能在犯错了。
昨儿就是因为气糊涂了,说了那些话,如今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犯糊涂了。
郑佩瑶不可置信看着他。
赵哥儿最后虽是没真的下手,可刚那一瞬间,他双眸透露出的决然和狠劲,让郑佩瑶知道,赵哥儿,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想打死她的。
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哥儿,竟然······想打她。
这跟剜她心没有什么两样。
昨儿方子晨打她,今儿亲生哥儿打她。
郑佩瑶眼泪落了下来。
赵哥儿一板砖砸碎了旁儿的茶杯,他今儿不做人了。
“六少爷,快住手。”
丫鬟从惊愕中回神,赶忙过来抢走了那半块板砖,而后去看郑佩瑶,郑佩瑶手背被溅到的热茶烫红一片。
“赵旭。”郑佩瑶眼泪朦胧的看他,她没有动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我是你娘啊!”郑佩瑶满脸失望:“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她泣不成声,赵哥儿却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还冷冷的反问:“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是你娘。”郑佩瑶说。
“从你瞒下那件事开始,你便不再是我娘。”赵哥儿握紧了拳头,指尖深陷肉里,他似乎没感觉到疼:“叫人把我的信截下来,让人调换我吃的药,让我夫君······”再次提到方子晨,再次想到他说的那些话,赵哥儿还是抑制不住的哽咽:“他不想要我了,他走了,你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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