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自由的个头,不必事事都同自己报备。
这些道理,他明明都懂,也觉得自己对赵哥儿是信任的,可心里那股冲动和难受,还是让他脑子一片空白,最后不受控制,鬼使神差的问了出来。
话一出口,他倏忽回神后就心虚了。
这么问,便是怀疑赵哥儿。
他们在一起那么久,赵哥儿怎么待他,他最是清楚不过,他不该怀疑的,这么问,便是把赵哥儿的所有付出和情义都踩在了脚底下。
他正要道歉,可赵哥儿一句话,便让他心冷了半截。
“我今天都在陪宝宝玩啊!还能干什么。”
方子晨脚步一顿,这一瞬间,他耳中一阵嗡鸣炸响,连呼吸都窒住了。
赵哥儿看他:“夫君,怎么了吗?”
“可是我今······”方子晨没来的及说话,赵嵩过来了,说让他去趟书房,他有些话要交代。
大抵是怕他不知情,无形之中得罪人,翰林院里大大小小的官儿,赵嵩都同他解释了一遍。
翰林院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粗粗一记都几十人,各自战队,谁是哪个派系的,背后站着谁,儿子又娶了谁家的姑娘,闺女又嫁给了谁,赵嵩都掰开了一一给他说明白。
京中局势就像老树根,盘根错节。
赵嵩话多得紧,大概也是年纪上来了,一些话儿和重要的人和事是反反复复的说,生怕他记不住,就连翰林院里哪个大人府里养了猫,那猫去年中夏抓了只两斤种的老鼠,都事无巨细的说了。
方子晨听了一半,一半心思都在赵哥儿身上——他中午明明同李志诚去了桃园,为什么要隐瞒?
是怕他不讲理的乱吃醋吗?
还是······
他想得脑子都要冒烟,迫不及待的想回去问赵哥儿,实在没心思去听赵嵩絮絮叨叨,可赵嵩日里事务繁忙,也就下值回来才有些空,对方瞧着似乎已是很疲劳,频频的喝茶和揉眉心,如此这般还强撑着给他说事儿,一番苦心,方子晨也不好叫停。
从书房回来时,赵哥儿已经睡了。
房里只留了一小盏灯,他似乎睡得很熟,方子晨上床时他都未清醒。
以前可不这样。
方子晨撇下嘴,郁闷的躺了下来。
隔天中午醒来,旁儿空着,未留余温,赵哥儿已经走了。
方子晨捂着额头依靠在床头发愣,闭上眼睛,他仍还能清晰地记得早上赵哥儿俯在他耳边,绵软沙哑的声音,还有染了淡粉色的白皙皮肤。眉心那抹温和湿润的触感似乎还清晰的刻印在上头。
赵哥儿今儿早上亲了他才走的呢!
赵哥儿果然还是爱他。
方子晨脑子就装不下太多事儿,一个香香又他神魂颠倒了,哼着歌穿好衣裳,乐滋滋的往外走,想找儿砸玩会儿,到了隔壁,儿砸也没见着。
丫鬟过来说,赵哥儿把孩子也带走了。
方子晨:“······”
他不晕车,这会估计也在路上。
夫郎不在,儿子也不在,又成了孤家寡人,方子晨直接回了广福街。
史念祈未出月子,赵嵩和赵云峰上职,脱不开身,除了这三人,其他几个都同赵爷爷一起回了河阳。
赵云越那铁憨憨不在,方子晨只能去找黎艺盛玩儿,黎师傅平日总压着黎艺盛看书,鲜少让他出去玩,不过黎师傅喜欢方子晨,每次他来,他都会放人。
这会儿两兄弟人手一个大饼,似无业游民一样,又在街上东逛西荡。
一个大饼没顶过两条街,黎艺盛说不行了,前胸已经贴到了后背,方子晨也感觉有些饿,见着路旁儿有个小汉子在买馄饨,拉着黎艺盛过去。
“小哥,你这混沌怎么卖?”
“一碗二十五文。”
“那几个啊?”
“九个,公子来两碗?”
方子晨伸头往锅里瞧,想看那馄饨大不大,值不值,可锅口冒着热气,也瞧不清楚。
小汉子说他这个价卖得不贵,馄饨里头都是牛肉馅儿的,这玩意儿可贵可贵,还一碗九个,良心价了。
方子晨想想,让他上了两碗。
牛肉精贵,但搁京城这地方,大多数人还是买得起的,但大家都不常吃,因为这牛肉少,寻常人也分不出来。
这会馄饨上来,里头馅儿虽是菜多肉少,但要真是牛肉,放一丢丢,二十五文吃这么一碗也不亏。
方子晨美滋滋的,又觉得自己占到便宜了。
黎艺盛坐他对面,就见他刚吃了一口,脸色就变了。
方子晨搁了筷子,起身站到摊前,插着腰,眼神冷冷的看着那小汉子。
小汉子被他看得寒毛直竖:“公,公子这是怎么了?可是这馄饨不合胃口。”
“你骗人。”
小汉子脸色瞬间就变了。黎艺盛端着碗过来:“怎么回事啊?”
方子晨气呼呼的道:“这是猪肉馅的,他骗我们说是牛肉馅的,妈的,一猪肉馅的馄饨收我五十文,兄弟,大家都是男人,相煎何太急啊!”
小汉子没想着今儿遇上‘高手’了,讪讪的,方子晨也没想闹大,生活不易,猛男都得叹气,他总要给人留口饭吃。
小汉子见他朝自己伸手,立刻会意,掏了二十文过去。
方子晨心满意足。
向来只有他占人便宜的份,哪儿能让人跑他头上里占便宜呢?
两人吃完了馄饨就要走,突然一慌慌张张的女子不知从哪冒出来,紧紧拉着方子晨。
“公子,救命~”
方子晨:“······”
黎艺盛叹了口气。
最近这几天不晓得怎么回事儿,一出来他兄弟总能遇上各种各样的桃花,高矮胖瘦,一应俱全。
有两汉子捏着棍子,凶神恶煞的追过来。
他们让方子晨不要多管闲事。
那女子拉着方子晨的衣袖,说求他救命,方子晨问她怎么回事儿,那女子说是她父亲在赌馆里欠了赌债,对方追上门来,因着还不起,对方就想拉她去抵债。
“公子,求求你,救小女子一命。”
方子晨好笑的看着她:“你想让我怎么救你啊?”
那女子小心翼翼,又满脸希翼的看着方子晨:“公子可以借我五十两银子吗?”
方子晨冷笑一声。
雕虫小技。
在这薄情的时代,想让一个人记住她,那就是借钱不还,而且还不上的话,就得来一句:‘无以回答,以身相许’,小三的经典套路,方子晨太熟了。
“借你了,你确定以后能还我?”
那女子轻轻挑起眼帘,颇有些风情万种,道:“若是还不起,小女子原以身为奴,伺候公子,给公子端茶倒水。”
“好啊。”
黎艺盛听他一口应下,顿时瞪大了眼,他兄弟是那种会英雄救美的人吗?
这人向来是只认银子不认人的。
他抬起手,想看看方子晨今儿是不是发烧了,方子晨接下来的话让他直接笑了。
“这主意好,我家里现在正巧没人用,你是不知道,我家那母老虎脾气大得很,就光这个月,家里十几个丫鬟都已经被他打残废了,你出现的正好,家里还一推衣服没人洗······”
“不,公子,小女子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看她落荒而逃,方子晨和黎艺盛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笑闹过后,黎艺盛正经起来:“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啊?”
方子晨视线垂低盯地面:“应该是那死老太婆弄的。”
黎艺盛:“啊?”
方子晨没再多说。
黎艺盛也反应过来了。
三月八号那天,倒春寒,夜里飘起了毛毛雨,早上起来,冷得厉害,天空晕晕沉沉,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雨。
方子晨没去找黎艺盛,龟缩在家里。
左右闲着无事,他拿了本上次赵云越带过来的游记,趴在床上看,正要翻页,外头有人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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