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妇人听了一耳朵。
一会儿一官兵又过来。
“黎大人交代,外头炎热,你们做活儿的,记得多喝水,今儿先去食堂那边喝,明儿你们记得自己带水来。”
这黎大人咋的还这般关心他们?
还是食堂是什么啊?在哪里?
然很快大家就知道。
午间一到,官兵敲着铜锣,说午间轮休歇一个半时辰,一二批,第一批先去开饭,歇好了来换第二批。
车间官兵点了人,分第一批,让他们跟着外头的官兵去食堂吃饭。
九文钱,还管饭?
我的老天爷啊!!
大家去外头做活的,要是大老爷不管饭,他们便啥都不吃。
一是外头东西贵,舍不得吃。
二是大热天的,自己带,那放到中午也是嗖,就冬季冷些能带了才带,因而今天大家个别的带了两生红薯来,大多的却是啥都没带。
财政紧,拨给黎艺盛的款并不多,吃的也算不得多好,还是窝窝头,一个炒菜,外带一碗鸡蛋汤。
十个鸡蛋一锅汤,上头就飘着些葱花,好像很寒碜,可大家喝得开心。
这汤里头有盐的咧!可不比水好喝多了。
跟铁牛来的几个妇人排着队领窝窝头,就看见早上跟她们一起来的几个夫郎和妇人正在给工人分菜。
她们松了口气,刚从车间里出来,她们偷偷张望,没见着同行的村人,心都跑到了喉咙口,这会算是松了口气了。
晚上排队领工钱,黎艺盛亲自交代了,厂里辰时上工,酉时下工,按时来就行,不用像今儿那般早过来,因事迟到,先头两次可免,后头就要扣工钱了,但无故迟到逛工,事不过三,三次后,你们就不用来了,今儿工钱发给你们,不过之后十天一发,至于要做的活儿,今天你们也干了一天了,应该也清楚了,能接受的,觉得自己能做得来,大家就来。
七点上工,包饭,中午还能歇一个半时辰,又六点下工,活儿虽是重了些,但地里头的活儿也是累啊······
有啥干不来的。
这活儿,死了都得做。
妇人们回家了,都没得歇口气,婆婆们赶忙的问,是正经活不?都干了啥?真有工钱拿吗?
有啊!
九文钱交上去,又说了,之后工钱十天一发,官老爷今儿也没打骂他们,这活儿他们想做。
跟铁牛同个车间的,还把听到的事儿说了。
村里人心彻底稳了。
于是隔天,妇人夫郎们来上工,那是高高兴兴的。
这会见着厂里还收女工,那工怕是松得紧,那汉子觉得自己的活儿被抢了一样。
“咋的还招妇道人家?她们能做个啥子,老爷,您招我吧!我力气大会做活。”
“就你会做活别人都不会?即是想赚银子,那天怎么不报名?谁报了名我就招谁,谁能不能做活也是我说了算。”
黎艺盛说得严肃,那人呐呐的不敢再说话。
厂子就建他们村里,可最后却是便宜了外村人。
倒也不怨他们,兜里没银子,村里人就不怎么往镇上跑,哪里知道新来的知府大人是个好的。
大家羡慕起铁牛他们,不说妇人,就是汉子心里头也不是滋味,恨着自己那天咋地就没报名。
黎艺盛咳了一声。
“大家不要吵,如今厂里不招工了,但过几天水泥做出来了,要修路,会再招些人。”
啊?
修路?
修什么路?他们村的路不是好好的?
涸洲这边穷,村里少有牛车的,通往外头的路,多是小道,皆是不足一米宽,能挑着胆子走过去就行。
乡村通往镇上的主道,考虑到后期若是发展起来,村里若是买了牛,那牛车马车多是一米到两米来宽,旁儿要是再行人,那就得弄个两米五。
弄窄了,到时牛车驶过来,行人怎么办?飞天上去还是让牛车直接压过去?
这些都得考虑到了。
黎艺盛先头听他规划,还觉得村里的路没必要做得那么宽,可后头一听,到是觉得他考虑得长远又周全。
如此,扩宽和整修等事宜,必须得投入大量的人力。
到时候势必要再招工。
“到时我会派人到村里通知大家的。”
黎艺盛看着是有耐心的,有人就问了:“大人,那修路修多少天啊?工钱也是一天九文吗?”
黎艺盛看着那人:“夏季多雨,时间如今不好定,但工钱都是一天九文,厂里需要收柴火,大家家里若是有干柴,也可拿来卖。”
大家心里头总算是有了些许安慰。
七月下旬,落山县,安平县,安和县,蜀南四地收到通知。
道路整改,统一规划,全部修建水泥路。
水泥路是个什么东西啊?
听都没听说过。
可各个县令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上头交代下来的,他们必须得执行。
安和县县令一职空缺着,方子晨想派张泉过去,张泉死活都不愿,他就等同于‘武将’,文官的活儿哪里会干。
方子晨拿规划书给他看,张泉哽着脖子:“大人,小的看也看不懂,学也学不会。”
方子晨:“······”
真想一板砖拍过去。
他扭头看向石林杰,石林杰哎呦一声,说老寒腿犯了,不得行了,他要回房躺两天。
方子晨可舍不得赵哥儿和两个孩子了,最后派了张家耀去,安平县这边他亲自坐镇。
道路要加宽,最后不是挖山就是占地。
山是官家的,占了不要紧,但地是老百姓的,占了得补,不然老百姓怕是要造反。
同挖河道一样的流程,这事儿方子晨让底下人去处理,自己在家捣鼓化肥。
可他没定性,正经干活儿不到一会,乖仔一喊他,方子晨是啥事儿都不想做了,直接带着乖仔蹿到外头玩,一去就是一天,找都找不见,也不知道玩啥,反正天天晚上回来是笑呵呵的,浑身还脏兮兮,赵哥儿没办法,只能让唐阿叔去工厂那边监工,小风照顾两孩子,他亲自在家盯着方子晨。
他手上拿着木条,方子晨和乖仔是啥话都不敢说,一个蹿后院去搞化肥,一个进屋子写卷子,要多乖有多乖。
下午,乖仔写完作业了,外头静悄悄的,见赵哥儿没在院子里,也没听见声音,还以为他走了,他捂着嘴笑了两下,立马跑后院去找方子晨,黏黏糊糊同他蹭了下脸,才问:
“父亲父亲,爹爹不在家鸟,我们去抓蝉吗?”
方子晨闻言,立马放下了手上的活,刚想说好啊,赵哥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依着墙看他们。
方子晨立即又坐下了,乖仔也站直了没说话,磨磨蹭蹭到赵哥儿跟旁,开始卖乖,
甜甜的说:“爹爹,乖仔······”
赵哥儿这会没打他,摸了一下他的头,打断他,语重心长说道:“你父亲在做正事儿,你不能打扰他。”
“啊?”乖仔扭头看堆在后院的东西,好像石头,但又不像,还有树叶和草木灰,方子晨领着人挖了个好大的坑,又天天的敲‘石头’,乖仔就以为他在玩,原来是在做正事吗?
那他不能打扰。
乖仔晓得了,回屋找了一家人的脏衣服,自个抱着盆去河边洗了。
村里妇人见了,都眨着眼不敢信。
知府大人家的那袖珍可爱的小公子竟然来洗衣裳,他会洗吗?
自是会的,那搓衣裳的模样和动作,比着她们都要娴熟。
不得了啊!
乖仔哼哧哼哧搓着着衣裳,见着旁儿有人也抱着个盆过来,还道:“婶婶也来洗衣服呀。”
那婶子应了一声,说家里两孙子天天的在外头玩,脏得很,天天换,不洗又不行,衣服不多,不洗就没得换。
乖仔很老道:“小孩几都系这样滴,等长大鸟,就好鸟,您就辛苦这几年,等他们大鸟,您就享福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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