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值了。
没有什么比得到认可和支持更能让人高兴。
唐奶奶过来,也是对着人磕头,声泪俱下道着歉。
黎师傅在外头默默看着这一幕,见他们得到赞同和接受,他心头也为这帮姑娘哥儿们高兴。
还是方小子说的对,能不能行,光说没用,时间会证明一切。
好人成佛,需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而坏人只需放下屠刀,就可立地成佛。
打破偏见亦是如此。
乖仔给村里买好油布,又马不停蹄去镇上买了两车被子给安北村那边送过去。
‘后方’安置好,乖仔又跑前头去跟方子晨‘挖人’一刻都没歇,浑身都淋着了,小揪揪也湿得直不起来。
这会儿方子晨钻到一处塌方下去救人,出来就见乖仔仔细给一个刚挖出来的小汉子进行检查,确认人没骨折,可以移动后,才迅速举起人来往草棚那边跑:“黎师爷,救命啊!快来哟!”
周边几个新兵那是看得目瞪口呆。
方子晨:“······”
要是在现代,他儿砸应该能进举重队。
天天四个包子一只鸡,真是没白吃的!
夜黑了,雨也停了。
老百姓们互相加油打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救援官兵应急生的火堆成了黑暗里唯一的光亮。
这救援,也是讲究‘技术’,这种时候,最好是专业消防员来,可大夏没有消防员,方子晨对这些事儿也不懂,开挖前是确认再确认,挖的是小心翼翼,就怕人本来压在下头啥事儿都没有,他们一挖,把下头弄塌方了,那他们就不是来救援,而是来要人命的了。
如此这般,进度自是慢。
可人不吃不喝,也就只能熬七天,先头已经被埋了两天,这会儿时间就是生命,夜里大家也没得休息。
这一挖,便是不眠不休,只两天方子晨走路就打颤了,他觉得这样下去可能是不行。
官兵也不是铁打的。
又冒着雨呢!还是得休息,不说睡够八个小时,怎么的都得眯一时辰吧,轮班来。
乖仔跟着方子晨打下手,也已经两天没闭眼了。
固体传声比空气快,这会儿他敲着一旁的大石头,用力喊:“有人吗?有人吗?”
方子晨没听见有人应。
那这儿应该是没有人,正要往前边走。乖仔喊住他。
“父亲。”乖仔撅着圆圆的小屁股趴在地上,侧耳听着:“父亲父亲,这下面好像有人哟。”
“是吗?”
“嗯!乖仔刚刚好像听见动静了。”
“那就挖。”
方子晨和几个官兵把上层的树和泥全挖走,才终于听见了微弱的呼救声。
听着应该是个孩子。
这地儿太靠近山脚下了,上头满是大石头,只能从旁边挖了洞下去,可洞口刚挖开,方子晨便立马喊了停。
他瞧见下面的情况了,里头虽是有些黑,但大致能瞧清,就两根房梁顶着,上头一大石块,行成了一个小空间,那房梁看着已经开裂了,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
再挖下去,下头空的越多,房梁受到的压力就更大······孩子就在那两根房梁下。
一官兵趴在洞口往里看,也认为不能再开挖了,不然塌了那孩子可就要没命了。
可是洞口实在是太小了,他们根本下不去,几个人试了好几次,肩膀都被卡着。
“喊小郑来。”方子晨说。
小郑被喊过来了,这是个骨架很小的汉子。
这洞口他能钻进去。
小郑爬进去没一会儿又出来了:“大人,那孩子左脚被压着了。”
方子晨拧起眉:“大石头?”
“嗯!属下搬不开。”小郑说。
“多大?”
小郑张开手比划了一下。
确实是大的,箩筐般。
下面空间窄小,小郑下去站不开,只得膝跪着,这动作并不能很好的使出全身的力。
方子晨力气大,就算跪着他也能搬得动,可他个头最是高,肩膀也更宽一些,根本下不去。
去村里把个头小的孩子叫来,下是能下得去了,可石头那么大,一定搬不动。
正想怎么办呢,乖仔小锄头一丢:“父亲,乖仔来。”
方子晨一拍脑袋,对了,他怎么忘了他儿砸呢?
“那你小心点啊!”
乖仔点点头,他钻洞那速度比老鼠都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爬了进去,结果没一会儿他从洞口伸出个大脑袋,小揪揪歪过了一边,眼尾耷拉着,眼瞳湿漉漉,声音又委屈巴巴:“父亲。”
方子晨大骇:“你也搬不动?”
这不太可能啊!
那石头虽是大,但他儿砸也不是盖的,应该能抱得动才是。
乖仔摇头:“乖仔手软软滴,没有力气哟。”
方子晨:“······”
方子晨秒懂了。
孩子跟着他忙了两天,恐怕是饿了,可这会儿去哪里要吃的?他自己裤腰带都勒紧了两圈。
“里面的小哥哥流了好多血,都晕过去咯,乖仔叫不醒,父亲,你去跟唐姐姐要两碗粥来,给乖仔补充能量,乖仔喝了就有力气咯。”乖仔说。
方子晨略显疑惑:“哪里来的粥?”
赵哥儿调粮应该没调得这么快,老百姓家中肯定有些粮,不过这会儿估计都被土埋住了,这些天他们忙着挖人,老百姓的财产只能后头再尽量的清理出来。
这会儿哪里来的粮食煮粥?
后方有黎师傅和唐大娘他们在,方子晨很放心,来了后几乎都在忙着挖人。
乖仔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的,方子晨就知道了,这死孩子肯定是做了啥,不过这会儿不是追究这事的时候,他让一官兵去把粥端来,乖仔呼啦啦两口吃完,又趴在洞口歇了一会,然后说他补充到能量了,他要去拯救里面的小哥哥了。
这会儿进去的有些久,方子晨不放心,趴在洞口看他:“儿砸,你可小心点啊!”
“乖仔知道哟!父亲放心。”
旁边几个官兵觉得既然小少爷出马了,那人肯定是能救出来。
那石头虽是有些大,但小少爷可是能单手把人举起来的人。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乖仔就把人背了出来。
方子晨一瞧,心里有些沉重,这小娃娃一边腿被巨石砸着了,又在下头呆了那么久,这腿估计是保不住了。
不过命在,其他的都无所谓。
柳哥儿过来把人接走了。
之后又是继续找人、挖人。
两碗粥下肚,饱了一丢丢,没了饥饿感,乖仔到底是顶不住了,中午小锄头挖着挖着,人就突然倒了下去,这可把方子晨和一众官兵们吓坏了,方子晨腿瞬间发软,赶忙的把他抱起来,可结果都没来得及喊黎师傅,就听见了他打呼的声音。
方子晨是又心疼又想笑,捏了下他的屁股,乖仔刚眯了一下,又醒过来,从方子晨怀里下来后,讨了两个亲亲,说他又有能量了,可以帮父亲了,于是举着锄头又哼哧哼哧挖着。
晚上方子晨哄他先回去睡一觉。
如今人也挖得差不多了,让村长‘核实’了一遍,说是还有九人没有找到。
方子晨带着众人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人。
乖仔回到了后方,黎师傅把叫他到跟前来,亲自端了一碗药给他:“乖仔,来,喝了。”
那汤黑乎乎的,味道还很怪,乖仔拧着眉:“爷爷,这是什么呀?”
黎师傅摸了摸他的头:“伤寒的药。”
一听是药,乖仔小眉头立刻就蹙了起来,步子小小的往后移,当初他偷偷舔过方子晨的药,那叫一个苦啊!他不想吃药,转了身就想跑,黎师傅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揪住。
乖仔捂着嘴:“爷爷,乖仔没有流鼻涕,不用吃药药。”
黎师傅看他一副苦大仇深,笑了起来:“等你流鼻涕了再喝就晚了,听话,喝了,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怕这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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