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晓得大家都不容易,自是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唐阿叔看村长夫人都红了眼,无奈道:“拿着吧!”
村长夫人抹了下眼泪,也不遮掩了:“方才我们正说这事儿呢!唐管事,也不是我爱斤斤计较,看不长远,实在是······”
穷啊!没办法。
要是家里头富裕,谁会为了这么点事儿吵?
地里的庄稼就是他们的命,吃的,穿的,用的,就全是靠着这些地儿了,损失一点都要心疼,他们也损失不起。
唐阿叔自是也晓得。
这村长夫人不是个小气的,地里种的菜卖不动,不值钱,知道他们家里人多,总爱摘了后送过来。
要说是为了巴结讨好,可刚开始那几次,唐阿叔没给她半点好,后头人也是照旧的送,村里人也是如此。
不涉及钱财,大家就都是好相处的。
隔天村里人正要去地里照看水田,这会儿秧苗插下去大半来月,地里还得放水,水少了,秧苗就不好长,多了也是不行,大家总在田头守着。
可这会看见知府大人挑着两个儿子和方夫郎朝着田里头过来了,最后停在了村长家的田埂上。
滚滚蛋蛋被面朝下五花大绑的绑在扁担上,沉得扁担都要断。
方子晨走两下,就挥着扁担,孙悟空耍金箍棒一样,两小家伙被转晕了也依旧乐颠颠的。
旁儿村民瞧着,都觉得方子晨像个继父,要不就是这两小公子是买猪肉时,人猪肉摊的老板搭着送的。
这两小娃子,白白嫩嫩的,一双眼睛明亮有神,一瞧着就是可可爱爱,要搁他们家,哪能这般待孩子啊!
赵哥儿背着个背篓挽了裤脚就往田里去,乖仔也跟着,大家都瞪大了眼。
倒不是觉得赵哥儿这般不守德,村里人下田,谁不是挽裤脚。
可方夫郎什么身份,咋的就下田了,还有小少爷。
惊讶完了这事,又觉得不对了。
这好像是村长家的田吧!
赵哥儿拿了化肥就开始往田里洒,乖仔想有样学样,可不得行,那田里头的泥太软了,一下就没到了他的小肚子,走都走不动,方子晨看他一脸‘发生了什么事,我在哪里?我是谁?’的懵圈样,只觉好笑。
赵哥儿也是没忍住,但不敢笑,怕伤着他自尊,只得强忍着。
方子晨伸手把他‘拔’了起来。
乖仔噘着嘴闷闷不乐。
大家围过来了。
“大人,这是?”
方子晨正安慰他的大儿砸,抽空回了句:“放化肥啊。”
哦,懂了。
这事儿传遍了,可先头大家都当玩笑话听,这会儿竟真搞上了?
赵哥儿正好往田埂这边洒,一老大爷大着胆子喊停他,说他看看行吗?
自是行的。
老汉抓了一把,旁儿几人也凑过来看。
都没靠近,那股刺激的味儿就强势的往他们鼻子里窜,不仅如此,还辣眼。
不用看了。
这不行的。
这庄稼就跟人一样,这味儿人都闻不得,洒田里头咋的行?
而且,看着像沙子,怎么可能说洒下去,庄稼就能增产呢?
就是天天的浇粪,不过也是多个几斗罢了。
他们就知道粪能肥田,这东西还能比着粪好使不成?
这块地小,赵哥儿洒的少,就十来斤的样,旁儿两块,洒的就多了些。
大家看着,一脸的欲言又止,这都是村长家的田,大人和方夫郎不是那等坏的,怕是和村长说过了,估计还给了银钱,可看着他们这般,还是想劝劝,都没来得及说,就听见乖仔叫起来。
“啊!!弟弟。”
大家回头一看,他们知府大人一脸懵,一手还举在半空,他手上的扁担呢!两个小小少爷呢?
往水田里一看,哦,正屁股朝天扎田里呢。
方子晨这会顾不得田里会不会有蚯蚓了,直接慌慌的冲下去捞孩子,滚滚蛋蛋没哭,这会儿被拉出来,一头泥了,还像个小傻子一样,笑得没完没了。
方子晨正要松口气,‘啪’的一声屁股一疼,方子晨浑身一绷,僵着身子,扭头一看,赵哥儿正黑着脸,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木条,怒火中烧,眼要喷火一样的看他。
要完,这会不瘸也得去条腿。
方子晨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抱着孩子二话不说直接跑了,赵哥儿正要追上去,乖仔跟方子晨像混道上的兄弟,讲义气得很,这会一把抱住赵哥儿的腿,苦苦哀求起来:“爹爹,饶了父亲一命吧!乖仔求求你哟。”
赵哥儿:“······”
旁儿人:“······”
这知府大人太不靠谱了。
安和县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是不是传错了?这样的知府大人能炸山?能剿匪?
怎么看都觉得不可能啊!
方子晨匆匆回了家,到了院子里,心还噗通噗通跳,没见赵哥儿举着棍子追来,才呼了口气,可他忘了,家里还有个最爱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唐阿叔。
唐阿叔看见滚滚蛋蛋一身泥,连着嘴里都有,又看方子晨慌张惊恐的样,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才出门他就说了,那扁担小,两小少爷重,那扁担怕是不行,让他换根绑,方子晨还气鼓鼓的,说秦老头拿那扁担挑过猪挑过粪,都行,轮到他家儿砸就不行了?他的滚蛋还能比猪重不成?
不听老人言。
这会唐阿叔二话不说,连着给了他几拳头。
方子晨:“······”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古人诚不欺我。
赵哥儿回来,方子晨自是又被抽了两下,他想夺了赵哥儿手里的小木头,没成想赵哥儿一躲开,直接抽到他蠢蠢欲动的手背上。
方子晨:“······”
有什么是比打夫郎还窝囊的?
现在他懂了。
是打了还打不过。
乖仔替他的老父亲心疼。
母老虎发飙,那端的是可怕,母夜叉一样,乖仔都不敢凑过去,全程也跟着绷紧了皮。
赵哥儿看方子晨左突右闪,似乎都还想要蹿上房梁,忍着笑:“我说了,让你好好抱,你偏不听。”
这还好是田里泥软和,要是在路上,滚蛋这会儿怕是脑瓜子要长包。
方子晨啥子话儿都不敢说。
赵哥儿抽完人了才去看两个孩子,乖仔看他进房里去了,才挨到方子晨旁边。
“父亲······”
两父子是难父难儿,排排坐在门槛上,背影瞧着是孤苦又沧桑。
小风看着看着就想笑。
方子晨这会看着,像是在悲切的反省一样,可小风知道,这就是一套流程,忧郁完了,等会该干啥还是干啥。
果不其然,都没出一刻,方子晨又开始扮怪兽追乖仔了。
赵哥儿在屋里听见,是又好气又好笑。
滚滚蛋蛋听见声音,似乎也想着要出去玩,一个劲朝床边爬。
床高下不去,滚滚掉过床,知道要是再爬出去,屁股和脑瓜就要疼,这会儿到了床边就停下了,乖仔叫得厉害,滚滚听见了,巴巴的朝门口看了会儿,又爬回来拉赵哥儿,阿呀呀的叫,急急的指着外头。
赵哥儿知道他也想出去玩,无奈的抱着他们出去了。
滚蛋沉甸甸的,如今他要一次性抱两都还挺困难,这会交给方子晨,特意叮嘱了:“别再拿孩子玩了。”
方子晨微微红了脸,鼓着腮帮子不太高兴道:“玩?我没拿孩子玩啊!刚才就是个意外,孩子交给我,那是最安全不过了。”
“你好意思说。”赵哥儿示意他看乖仔:“孩子两门牙不就是你给整没的?”
这哥儿真是不太会说话。
什么叫他整没的?
方子晨瞪他:“你再污蔑我,以后我们就分房睡啊!让你独守空房,你可别哭,也别怪我狠。”
赵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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