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再开口,又恢复了平静,他明白赵珩今晚不会再无临江楼了,如果他愿意现在去瑞王府的话。
赵璜起身,带起身上的环佩叮当,他问裴朔雪道:“老师去吗?”
裴朔雪知道他问的不是自己去不去临江楼,而是自己去不去瑞王府。
见裴朔雪不说话,赵璜了然,可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个也是不能告诉我的,对吗?”
裴朔雪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轻叹了一口气,道:“殿下会得偿所愿的。”
赵璜追问道:“这几日老师让我送的东西,让我说的话,留我在府上过宿,如今还是不能说?”
“殿下,时辰到了。”裴朔雪厉声提醒道。
赵璜明白现在是问不出什么了,他深深地看了裴朔雪一眼,临走前,还是无比郑重地落了一句。
“我只是希望,老师不要因为我而做什么不愿意的事,受什么不该受的委屈。”
“不会的。”裴朔雪浅浅一笑,眸中却平静如水。
作者有话说:
裴裴:你要是敢去临江楼抢人我就敢在太子府过夜,选吧。
珩珩:你要想我不去抢瞿萋就乖乖来我府上,选吧。
——
论,裴裴有什么办法能留住赵珩一晚让他不去捣乱。
——
因个人原因暂停日更,更新频率不定,抱歉。
第75章 强旖旎
瑞王府今夜未点灯。
一路而来皆是喧嚣灯火,只有这一处宅子掩映在阴影之中,愈发像是在黑暗中凭空长出来的一般,透着森气。
府门口只有一个小厮等着,裴朔雪下了马车便被一盏孤灯引着往里去。
一路皆无人,树木森森,夜风荡荡。裴朔雪不是没来过瑞王府,他瞧着这路并不似平日里走得那条,便留了个心眼,被小厮领着左转又转,竟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前。
裴朔雪微怔,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眼熟。
小厮退了下去,只剩下裴朔雪一个人站在那里微微出神。他拨开竹林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棵环抱粗的凤凰树,半开的花红似火,被轻纱般的月光一笼,少了几分张扬,静静地立在树梢上。
裴朔雪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蜀州,他踏上青石板路,脚下的石子微微硌脚,反而使裴朔雪清醒了些。
一道活水绕着竹苑而走,西边一处石子棋盘,东边一座泛黄竹椅,一步一景,院中景象与蜀州的竹苑别无二致。
一点烛光晕开,自屋中的窗户上点点化开,投下屋中家具影影绰绰的模样。
只有这一个屋子点了灯,裴朔雪站在这扇门前敲了敲门,屋中传出熟悉的声音。
“进来。”
不是稚嫩的童声,也不是带着青涩和期盼的上扬语调,只这一声带着疲乏的低沉语调,裴朔雪便知道他方才的恍惚都是枉然。
裴朔雪应声推门而入,只见赵珩正坐在一盏灯下闭目养神。
他换了家常的居服,看着是刚沐浴过的样子,头发尖还湿着,额间的几根短发耷拉在眉眼间,将那双锐利的凤眼衬得朦胧许多,平白多了些温柔的味道。
赵珩只穿了一件衣裳,松垮地露出一点锁骨,慵懒地赤足靠在软塌上。
裴朔雪的目光顿在他清晰可见的锁骨上,那处小小的凹槽里躺着一颗圆润的金红珠子,像血一般凝结在他皮肤上。
裴朔雪默默地按了一下自己手腕,触到腕间的珊瑚手串才意识到自己这几日一直戴着赵璜送的手串,他像是被赵珩脖颈间那颗珠子的华光灼了眼一般,微微瞥开眼,心口却微微发热。
在上阳的时候,赵珩脖子间戴着还是一块玉,裴朔雪以为他早将这颗金珠丢了,没想到他又换了回来。
裴朔雪抿抿唇,坐在他的对面,中规中矩地打了声招呼:“殿下。”
听到他的声音,赵珩睁开眼,眼中蓄出一点执拗和深情的笑来,温柔道:“你来了。”
裴朔雪被他这一声的温柔叫得有些头皮发麻,他心中隐隐有些慌张,像是能预料到什么脱离轨迹的事发生可又无法制止。
定了定心,裴朔雪对毫不掩饰眼中情愫盯着自己的赵珩道:“殿下唤臣来,是有何事?”
“自是恭贺裴大人得偿所愿。”赵珩目光灼灼,盯着裴朔雪的脸,问道:“我不去临江楼,裴大人自有办法叫太子殿下得到瞿家青睐,这不值得一声道喜吗?”
裴朔雪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装傻充愣道:“瞿家是何心意,臣不知。”
香炉静静地吐露着青烟,袅袅地绕在裴朔雪的手腕上,他挥手轻轻拨开,晃动的手腕在昏黄的烛光下莹润如玉,凸起的腕骨看着想让人放在手掌中细细摩挲。
赵珩也真的这么做了,他倾身握住裴朔雪的手腕,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勾起嘴角,在他的手腕上印上一吻。
“那我的心意,裴大人可知?”赵珩眸光微动,没有掩饰的侵略性目光定在裴朔雪的脸上。“既然裴大人得偿所愿了 ,是不是该让我也达成夙愿?”
裴朔雪猝然抬头看他,眼中似是海浪翻涌,震惊在其中叫嚣。
似是被毒蝎蛰了一口一般,裴朔雪猛地挣扎想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却被赵珩握得更紧。
“你……”
话还未说完,裴朔雪的惊呼声踉跄了一下,双手被赵珩握在手反剪在背后,而后撞上他起伏不定的胸膛。
耳垂漫上湿意,是赵珩含了上去,裴朔雪整个人抖了一下,被他的舌尖逗弄得灵魂都在颤栗。
“裴大人今夜来了,不就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了吗?”他在裴朔雪耳边轻呵一口气,热意顺着裴朔雪的脖子往上爬,顿时红了一片。
“我……不知道!”裴朔雪明显恼了,奋力挣了两下:“放开我!”
肩膀一沉,赵珩伏在他的肩头低低笑了起来,带动着裴朔雪的身子一起震颤。
带着嘲讽的声音响在裴朔雪的耳际:“师尊是不是以为只要像以前那般哄哄我,说些软和话就能含混过去,就像对待你养的那些猫儿一般,稍稍分些精力摸摸抱抱,我就能为师尊做任何事情?”
听着他喊出多年没有听到的称呼,裴朔雪恍若隔世。
裴朔雪确实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的,他觉得像以前那般哄哄赵珩,让他抱一会便能拖出他去临江楼的步伐,可裴朔雪忘了,如今的赵珩再不是当年那个因为他随手的摸摸脑袋便能雀跃半日的孩子,他的胃口被经年的分离和裴朔雪的冷漠喂得不再知足。
赵珩侧脸贴上裴朔雪的脸,感受着他细腻微凉的皮肤,轻轻啄吻着,缱绻得像是最亲密的伴侣。
“这不就是师尊想要的吗?师尊故意做出和太子那般亲密的模样,不就是想要我拘来师尊,不再去扰了他们的清静吗?如今如了师尊的愿,师尊为什么还要拒绝我呢?”
“我没有……”被赵珩直接地说出心事,裴朔雪有些难堪。
他以前从来不屑用这样的法子去算计人心,可赵珩实在是太难缠了,裴朔雪无法用对待过往那些政敌的方法去对付赵珩。
“那师尊为什么要和太子走得那样近?你明知道他对你有心思,为什么还要在他府上过夜?”赵珩突然攥住裴朔雪的脸颊,逼问道。
颊边软肉被捏得生疼,裴朔雪的眸子瞬间就晕开潋滟。
“他不是你,他没有……”裴朔雪冷冷地瞪着他,含糊不清地反驳道。
在这种情况下裴朔雪还替赵璜说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赵珩看着他微张的口中那一截红舌,呼吸渐深,眸光微暗,声音低哑又痛苦:“那他为什么要送你手串?”
裴朔雪手腕一紧,而后便是碎珠落地的声音,他惊了一下,移开目光去瞧被赵珩扯断的珊瑚手串,头还没撇过去就被赵珩强制按了回去。
“你就那么喜欢他送的东西吗?喜欢到多年不离身的手串都能换下?”赵珩握住他被强制扯开手串勒出红痕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颗金珠上。
微凉的指尖触到那颗圆润的珠子,裴朔雪只觉掌下的皮肤灼热得想要将自己烤化,他缩了缩手指,反而被赵珩按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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