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逆女心思不小,生怕你出了事,怕人跟了过去,他们已经料理好了。”赵焕抿了一口茶,眼中带了一丝赞许之意:“靖玳伤了手,性命并无大碍,朕已经命人将她关了起来。你做事很有分寸。”
“为陛下分忧,是臣子本分。”赵惊鹤答道。
他明白赵焕言中的“分寸”既指的是她未曾下死手私自处置了靖玳公主,也是指她未曾让瞿逢川窥见其一分一毫。
赵惊鹤最明白赵焕的心思不过,她早知赵焕回命人私下里跟着,若她行差踏错,便会涉于险地。
“朕以为,你会很恨靖玳。”赵焕直接道:“若不是她,你与靖柔也不会身子弱成这样,靖柔是小女儿情态,心中恨意再浓也不过抱怨两句,况且她还是个最能想得开的。可你不同,你手掌大权,朕听见你说靖玳有谋反之心时,朕以为,你会去杀了她。”
“私人的恩怨再甚,也越不过朝廷的法度,臣食黎民之禄,自当护黎国法度。更何况,靖玳公主毕竟是陛下的血脉。”
“朕的血脉,哼。”赵焕冷笑一声:“过去朕总觉得靖玳不像朕和皇后,如今瞧着,倒觉得她确实是更肖其母。”
赵惊鹤未曾追问,只是垂眸拨着手炉套子上的流苏,静静地等着赵焕问话。
“逆女勾结的巫人可曾瞧见?”
赵焕既然派人跟着了,自然是看见赵鸣鸾马车内并无旁人的,可他还是要听赵惊鹤亲自说出来。
“并未。”赵惊鹤微微皱起眉头,分析道:“想必靖玳公主也觉此人重要,不愿让他轻易露面。”
“给朕查!”赵焕厉声道:“翻遍整个平都也要找到他!黎国绝不允许巫族再牵扯其中。”
“臣领命。”赵惊鹤应了。
赵焕又与赵惊鹤不咸不淡地聊了两句,便听得殿外有岑贵妃的宫女来说宫中备下了赵焕喜食的点心,请赵焕去。
赵惊鹤见状便自请告退,赵焕给了药,她便出门,出门时瞧见等在外头低头的宫女,不由地多看了一眼。
“这小宫女眼生啊。”赵惊鹤轻声说了一句。
为首的宫女瞧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忙回道:“这小宫女是才拨来服侍贵妃的,王爷自然觉得眼生,她糕点做得极好,陛下和贵妃娘娘都喜欢得紧。”
“是吗?”赵惊鹤状似不经意地闲谈道:“赶明也让本王尝尝手艺。”
那小宫女抬起头,露出一张赵惊鹤熟识的脸来——是素筝。
瞧见她来了,赵惊鹤的眼中才凝出些实处的笑意来。
赵鸣鸾囚禁,赵璜去了封地,皇后也不得涉政,如今便只差一个赵焕。
素筝进了宫,赵珩面前便再没有能够阻挡他的人了。
一直在殿中虚与委蛇的恶心和沉闷也在此时得了稍解,她心情好些了,便连去最厌倦的太医院时步伐也轻快了些。
等她再出宫,意外地发现瞿逢川居然在宫门外等着。
瞧见她出来了,瞿逢川凝重的眼神才舒缓开来。
“无事了?”瞿逢川问道。
赵惊鹤以为他在问允诺了瞿家的事,回道:“今日不是时候,过些时候本王会向陛下进言,侯爷在府中等消息即可,何必眼巴巴地等在宫外,何况,目前我们不宜多见面。”
瞿逢川见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微微皱了眉头,加重语气再问了一遍:“你无事了?”
赵惊鹤怔了一下,这才瞧见瞿逢川身前被血迹浸成深色的袍子,想着饶是任何一人见到她吐血的那副鬼样子,都得吓一跳,话也不觉柔了些:“无事。”
瞿逢川点点头,习惯性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往常在军中,常有伤着了士兵扯谎说没事,瞿逢川便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谁知这么一瞧,正看见赵惊鹤露出的一截手腕上缠着纱布,目光一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惊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眸光一凛,话却轻描淡写:“一不小心划到了。”
在宫中能让赵惊鹤动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赵惊鹤怎么会进了一趟宫还带了伤,瞿逢川心中疑惑,可也知道宫门似海,许多事不是他能够问清楚的,便接受了赵惊鹤的解释。
“既如此,本侯便安心了。”瞿逢川朝她一抱拳,道:“静候王爷佳音。”
话毕,瞿逢川转身离去。
赵惊鹤瞧着他沿着夕阳的轮廓潇洒地前去,背影挺拔,意气风发,像极了北地豪爽的风,恣意张扬。
实在是让人艳羡。
作者有话说:
赵惊鹤和帝后的关系,还有最后她和素筝的一些交易就不在正文多赘述了,应该会在番外里讲清楚,让我们努力拉进度条到赵珩登基!!
第98章 异梦人
春末夏初,赵焕病逝,赵珩登基,改国号遂宁。
赵珩登基之后,大改朝纲,雷霆手段,削弱藩王,打压世家,次年,辅帝之王赵惊鹤回归南地,瞿逢川奔赴北地,岑析封侯,回都受嘉,柏崇自流放地回都,封御史大夫。
自此文臣武将皆为赵珩心腹,不过一年,朝中整肃,赵珩又放眼四海,交于岑析、柏崇政事,自领兵出征。
北定草原,南扩蛮荒,东收海域,西追流寇,屡战屡胜。朝中上下一片称颂,唯有一点不尽臣子心意——赵珩常年征战在外,未设后宫。
只有赵珩知道,他空无一人的后宫关着一个人。
又是一场大捷,赵珩得胜回宫,解了甲衣,未曾来得及换衣裳,便拿着一个木盒朝后宫走去。
赵珩未纳妃子,后宫殿宇便被他改成了休息的院落,练武的擂台,俨然成了一个私宅模样。
殿宇之中没有任何宫女太监,唯有一处院落周遭隐藏着几十个武艺高强的侍卫——这些都是赵珩自四海之中亲自搜罗来的,个个身怀绝技,只为困着院子里的那个人。
正是夏日午后,赵珩轻手轻脚地进了院子,直往屋中去。
门半掩着借风,赵珩只一推,便觉屋中一阵凉气扑来。
拔步床垂着纱帘,隐隐绰绰地映出一个侧身躺着的影子。
赵珩轻轻拨开帘子,便见裴朔雪穿着一件单衣,薄薄的锦被齐腰盖着,被尾却被他不乐意地蹬得歪歪斜斜的,露出一双白皙的脚来。
赵珩握住他的脚掌探得一点凉意,拉了被子给他盖好,目光顿在他手腕层层叠叠裹着的白布上,微微沉了眸子。
他脱鞋上了床,支起半边身子探过去啄了一下裴朔雪的侧脸,而后躺在他的身后,伸手将人拢了半边在怀中。
裴朔雪蹬了他一脚,闻到一丝血腥味,道:“脏。”
赵珩见他早醒了,手臂一拢,将人转过来,抓住裴朔雪绑着纱布的手腕下方,眼神深沉,手上却没用多少力。
他啄了一口裴朔雪的指尖,之后解开裴朔雪绑在手腕上的白布,露出三四道已经微微结痂的伤痕来。
当着他的面,赵珩吻上那几道伤疤,甚至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鲜血的铁锈味点缀赵珩的舌尖,他顺着疤痕的走势一遍一遍地描摹,甚至咬开一点血痂撕扯。
裴朔雪眉心微皱,忍着手腕上的疼痛,看向赵珩晦涩难辨的眼睛。
在赵珩咬了一点疤皮卷入齿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裴朔雪做出咀嚼的动作时,裴朔雪再也忍受不了他发疯,将手抽了回去。
就在他抽手的一瞬,赵珩掐住裴朔雪的脸颊吻了上去,两唇甫一接触赵珩就迫不及待地将舌头卷了进去,淡淡的血腥味顺着赵珩的口腔渡过去,裴朔雪一时只觉天灵盖都透着凉气,都不知该如何呼吸。
赵珩吻得极深,直到那点血腥味散去,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裴朔雪,而灼热的唇一直没有离开裴朔雪的脸,顺着裴朔雪的脸颊一路向上,留下一串湿润而缠。绵的吻。
裴朔雪被弄得极不舒服,抵在赵珩的胸口推开,却被赵珩捉住了手扣在头顶。
“师尊害羞什么?”赵珩微微抬头,望向他的眼中升起情。欲,上下流连着似乎要将他剥光一般。
“师尊的什么地方我没见过?什么地方我没吻过,就连师尊的本相我也尝过数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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