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归
故人南归初见我,春雪脉脉著花未。
古代架空,有历史参考,朝堂→基建→朝堂
贺兰明月x高景(美强惨和神经病的爱情,有追无hzc,特此说明)
PS:作者非常不会写文案,尽量说明了雷点,如有冒犯请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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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说明:
主攻视角,非重生。
!!非常狗血!!!!胡编乱造风权谋,雷梗一度很密集,刀糖交错,控控党慎看
非爽文0打脸,没有hzc情节甚至有点圣光普照。
※删减部分见wb置顶指路
高亮:①前期有受把攻当工具人利用且有攻和无关女性XO情节,注意避雷!!
②洁党止步洁党止步洁党止步
③写文不易,不接受写作指导,谢谢嗷
完结 古代 综合 HE 权谋
第1章 序章 三春白雪归青冢
天兴元年,三月,洛阳大雪。
文德门外忽起兵戈之声,为首一人驾着高头大马,甲胄加身,自厚重盔下露出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直直望向不远处的太极殿。
当朝权力中心所在,此时在漫天雪中静静伫立,竟无一人把守。
他眉心微皱,翻身下马,身后众军齐上。
“报!五凤楼外御军放弃抵抗!”
“重光门守将王岚,降!”
“长乐门守将与副将已被俘获,静待发落!”
“方渚门自浮渭河一线尽数收入囊中——”
闻言,主将身边银甲将军张扬笑起,只朝斜前方的人一拱手:“如此一来,几道主门尽在掌握,末将恭喜王爷得偿所愿!”
那人不置可否,卸下头盔,止住背后万军脚步,只身一人踏过长长的御道。这条路他走过无数次,自先帝时便每日以双足丈量,却没一天不提心吊胆,如今时机成熟,他终于能走得昂首阔步。
“王爷孤身前去,恐怕——”
“带人质。”
他制止副将的欲言又止,脚步不曾停下,只望向空荡荡的太极殿,心道:人人皆言你像极了孝武,是没有心的人,那么……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高景。
太极殿内,到了平日上朝时间,今日却无一人前来,通明如昼的灯火也不曾点亮,只在桌案留下一盏微弱烛灯,映出九龙座椅上苍白的脸。
承袭自后妃的秀丽长相,两颗朱砂小痣各自占据一边眼尾,给深沉的目光做了点缀。它们色泽通红,宛如神来之笔,并不显得阴柔,却因为位置对称得过分工整,反而为这张清俊面容增添几分说不明的诡谲。
他坐姿端肃脊背笔挺,沉重的朝服压得肩膀生疼,面上却仍无半点表情。
脚步声靠近,每一下都带着甲胄的呼吸。
他合上眼,耳畔是太极殿外霜雪纷飞的风,以及愈来愈近的沉重步伐,震得雕梁画柱之上都不由颤抖,头顶是九龙吐珠,在天色晦明时黯淡无光。
三个月前的场景历历在目,也是这样大的雪,他匆忙穿过夜色抵达明堂,病榻上的皇者屏退下人,见他出现,剧烈地咳嗽。
那声音如破了的风箱拉扯不停,弥留之人言语间宛如回光返照,吐字突然清晰,只留下十二箴言。正鼎盛之年,却须发皆白像个老人,看得高景眼底发热。
“父皇……”他轻声呢喃,后文却被皇者的动作打断。
他随后拉过高景的手,握住传国玉玺,在早已写好的明黄绢帛上重重盖下鲜红的印章——像血,在黑夜中刺痛了他的眼。
其一,拉拢柔然;其二,打压南楚;其三……
声响在不远处停下,他睁开眼,俯视台阶下全副武装的人。
其三,提防豫王。
那张面孔他再熟悉不过了,此刻更无半点讶异,只巍然不动地坐着,唇角轻佻,宛如一个松快的寒暄笑容:“朕道是谁,原来是皇伯父。”
“自是来朝见天子。”那人笑道,摘下偷窥,露出鹰隼尖锐的目光。
“西北、正北、正东三方夹击,郁久闾部、段部、豫州铁骑三军围攻,这便是豫王的朝见天子么?”他站起身,朝服上金玉随动作发出清脆声响,“皇伯父与朕本不需要如此多礼,这般大的阵仗,让朕……惶恐。”
“陛下不也有金吾卫与羽林卫吗?”
“一群少爷兵,怎会是塞北铁骑的对手呢?皇伯父,您说是不是?”他笑意更深,“但孤身入太极殿,此等胆魄,朕也甚是惊讶。”
“重臣之中,你我博弈数年,彼此胜败早已清晰,除非你还藏有底牌,譬如说……贺兰氏?西军?”那人流露出一丝轻蔑,“啊,本王记得了,陛下,贺兰氏最后的血脉便是你亲手扼杀啊。”
最后被叫破某个名字时,他眼底情绪暗涌一刻,却是释然:“皇伯父说得对,能暗藏多少底牌呢?倒是皇伯父,为了这张椅子竟不惜勾结外敌进犯,哪怕你今日斩了朕,能坐稳吗?”
“本王见你却坐不稳了!”
他见那人抬起眼,尽是戾气,一声令下,殿外刀兵涌入,当中推搡两个人,皆是衣衫不整,雍容女子满面怒容,呵斥道:“放开本宫!”
一直波澜不惊的神色变了,他尚未来得及开口,卫兵狠狠一脚踹在另个少年人膝弯,强迫他跪下。
那少年犹在惊恐,仰头望向龙椅之前:“皇兄,这是什么游戏,我不要玩了——!”
“与柔然的这一战,你大可未来跪着慢慢看。只是这二人,若只能活一个……高景,你我对弈半生,本王给你这个机会!”
“荒唐!你竟下作至此!”他终于失了庄肃,疾步走下阶梯,立时刀斧置于颈上。
那人缓缓道:“选谁,你的母后,还是你宝贝了一辈子的痴傻弟弟?”
裙摆曳地的女子只来得及喊一句“景儿”,被粗暴地捂住了嘴,她胀得满脸通红,再没有说话机会。另一旁的少年见了这情状,好似忽然明白什么,急促喘息几口气,在人前大哭出声,打破满地沉寂。
高景心口剧烈起伏,双目血红地瞪向旁侧的人:“高泓……!”
那人仍是带了几分笑意:“或许也有第三个选择,本王允你留他们母子性命,你能拿什么来换——”
“原来皇伯父想要侄儿的命。”高景却松了一口气,“这有何难?”
“我本不希望你死,留着你看我如何踏平贺兰山有趣多了。”高泓绕着那二人走了两圈,抬腿踏上少年脊背,一个使力将他整个按在冰凉地砖上,“东山再起……高景,你是聪明人,不该为了个傻子……对吗?”
少年哭喊回荡在空旷宫室,高景被刀剑架着无法往前一步,眼底前所未有的宁静:“可难道皇伯父绸缪多年,兴师动众,只为了杀一个傻子吗?”
高泓面色微变。
“哈!”高景忽地笑出声,“或者你是想杀他……弥补失去昱儿的遗憾?”
“住口!”
“朕幼时敬你重你,昱儿亦然,但伯父,皇族纵然一脉相承,也有高低贵贱之分!就算昱儿如今在此,他永不可能认你!”
“高景——!让他闭嘴!”
刀刃逼近,高景长袖一挥,笑容蓦地收敛:“谁敢上前?!”
天子之令涤荡四野,一时间军士僵持,犹自望着当中对峙二人失了分寸。攻入文德门时所有人都道胜负已定,见眼下场面,又不由得心生疑窦:
这天下或许当真定了吗?
雪势渐大,黄云曛白日,天光乍亮的时辰仍旧阴沉如同晨昏。太极殿内灯火未起,一片晦暗中,本是天下最尊贵的高景却突然嘲讽地笑出了声。
朝臣,军权,友邦支援……亲人,爱侣。
坐拥千里山河,他什么都失去了。
高景望向高泓踩着少年的腿,闭了闭眼,好似放弃什么,无力道:“朕自监国至今,三春三秋。豫王爷一场豪赌,此局赢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