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詷见他因为生气腮帮子有些鼓,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柔软的触感让陆詷突然间也觉出了一丝困意,他微微舒展了一下脊背,伸手搂住了吴珣:“就许你不好好睡觉和人漏夜长谈,不许我因枕边人不见了睡不着?”
吴珣哑然,心中又甜又恼,微微嗔道:“什么醋你都吃,也不嫌酸得慌。”
“那珣儿喂哥哥吃颗糖。”
面对突然变得幼稚无赖的陆詷吴珣一点办法都没有,从百宝囊中摸出了松子糖,剥了糖纸后便要喂给陆詷。
陆詷却摇摇头:“一整颗太甜。”
吴珣琢磨了一下,这松子糖太小,用手肯定是掰不开的,若用剑倒是能分开,但吴珣觉得那有些脏……
苦思冥想都没有结果,吴珣抬头想让陆詷吃一半后吐掉剩下的,却发现陆詷幽深地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更准确地来说……是唇上。
吴珣突然间灵光一现,似乎还有一种吃法……
糖丝在唇间融化,比松子糖更甜的双唇相抵的缠绵,情丝更比糖丝甜。吴珣模糊地想着,这样仿佛比单吃一整颗松子糖更甜了,不仅甜还黏糊,黏黏糊糊得便不舍得分开了。直至腰带相缠,陆詷这才后撤了一点,哑声道:“珣儿很甜……”
“小詷也甜。”吴珣补充道,“比冰糖葫芦还甜。”
笑声从陆詷的腹腔之中传来,随后萦绕在整个房间,门口的随侍不敢妄动,但他们也在悄悄好奇是什么能惹得平日里面无表情,前些日子甚至化身修罗的太子殿下如此一笑。
“小馋猫,我们后日便启程,回京吃冰糖葫芦去。”
第272章 不速之客-佯醉调戏太子妃,不速之客异香起。
“如今江陵灾情已退,多亏国公爷鼎力,一路辛劳,孤甚是感念。”
吴珣脸颊一烫,装模作样回了一礼:“为殿下效力,不敢言苦。”
一礼行毕,吴珣抬头与陆詷四目相对,见陆詷眼中的促狭莫名地有些害羞。
陆詷又是举杯看向桌上当地的官员:“江陵大灾,诸位齐心抗灾,还百姓安宁,孤心甚慰。此酒敬诸位。”
众人起身,连道“臣等惶恐”,纷纷饮下杯中之酒。
吴珣瞄着陆詷的侧脸,心道若是以小詷的性子,此刻必定不耐于与这些官员吃酒客套。虽然天灾已减,但洪涝却使诸多百姓流离失所。吴珣知道小詷是清楚的,否则也不会将带来的将士全数派出在各地布粥搭营,只为让流离失所的百姓有饭可吃有家可归。
席上觥筹交错,好一派祥和之气。唯有坐在陆詷下首的林翰则坐立不安,杯中之酒几乎未动,坐他旁边的官员眯起了眼睛:“大人为何不喝?我江陵佳酿虽不如京城美酒,却也不致难以入口。”
这人名叫万广,乃盐运使司运同,从四品。
闻言林翰则只能强挤出一抹笑容,见万广酒杯已至自己面前,只能举杯相迎。
陆詷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眼中冷意稍纵即逝,再扬起却是和善至极的笑:“万大人所言诧异,京中美酒虽好,却不及江陵佳酿的柔和,孤甚喜之。”
万广哈哈大笑:“太子殿下所言极是。”随后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林翰则,“烈酒过刚,刚烈易折,林大人不如太子殿下懂酒。”
林翰则额上浸出了点点汗珠,他的手紧紧扣在膝头,也不管那布料已被他掌心冷汗浸得湿濡一片。他心中暗骂万广愚不可及,他虽不知道太子殿下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却知太子绝非贪图安乐之人,否则绝不会亲临江陵。之前在书房之中虽然语气很轻,但林翰则不是蠢货,他听得出太子语气中强压的怒火与不满。
洪涝是天灾,百姓流离却不尽是天灾。
方才书房之中如此温和,恐怕还是因为不想惊扰国公爷吧。想到此刻,林翰则忍不住看了一眼吴珣,只见他吃饭吃得极为认真,遇到好吃的菜色似乎唇角不禁上扬,还会顺手给太子殿下夹上一筷,眼角眉梢皆是欢喜。
林翰则慌忙收回目光,又想起那从京中传来的谣言——说太子与国公乃强凑在一起的怨偶,想必这谣言也非空穴来风。太子殿下既能降尊纡贵宴请当地官员,又摆上奢靡之宴,行安抚之态,想必与那国公爷装上怨偶模样也不是什么难事。
思及此,林翰则看向万广的目光又真挚了许多,惹得一向不服他的万广脊背发冷。林翰则想,母亲常说要有怜悯之心。他不该再对万广过于苛待,毕竟万广得了殿下“青眼”。
酒阑宾散。
陆詷已经醉了,他搭着吴珣的肩膀摇晃离席。万广看着他的背影,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得意。他抬手招来身边侍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声。
吴珣扶着陆詷一路到了房间,房间早已点好了蜡烛,吴珣挥退了左右侍从后,门一阖上,便感到自己的后颈被滚烫的呼吸炙烤。
“小、小詷。”
“我醉了……”陆詷喃喃道,伸手便探入吴珣的衣襟,吴珣的呼吸微滞,红晕从脊背爬上了后颈,仿若今晚醉的人是他。
“小詷不可……”吴珣不是不情动,却仍记得白日里陆詷对他的叮嘱——
“江陵水深,本地世族恐比朝廷命官还要好用,林翰则治理有方,却难以撼动世家根基,那山庄的存在便是因为有人堵塞了他的耳目。强龙不压地头蛇,如今灾情已稳,牛鬼蛇神该要出来作乱了,这府衙之中也未必安全。”
可此刻的陆詷却置若罔闻,手指已经绕上了吴珣的中衣衣带:“珣儿唤我什么?”
“小、小詷。”吴珣清了清嗓子,不知为何平日里叫惯了的称呼此刻却那么烫唇。
“不是这个。”陆詷轻笑了一声,手下动作更是放肆。
吴珣整个人仿佛被点了穴,结结巴巴道:“殿、殿下?”
陆詷犹自不满,哼笑了一声,滚烫的唇已经贴上了吴珣的耳垂。吴珣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睫低垂,半晌才低声道:“夫、夫君。”
陆詷终于满意了:“珣儿好乖。”
这声音很平稳,似乎是褪祛了醉意。吴珣愣了片刻后猛地回头,然后便撞入了一片清明的笑意之中。
“你、你捉弄我!”吴珣捂住自己的耳朵,恼得张口便要咬陆詷的耳朵,以牙还牙,吴少侠哪曾学过什么隐忍。
陆詷的声音哑了,目光晦暗,喉结一动沉声道:“珣儿若咬了,孤可就真控制不住了。”
吴珣的牙齿来了个急刹车,纷纷磨牙后只得作罢:“世人皆道太子宽和,微臣却觉得世人皆为太子所骗。”
“世人所想与孤何干?孤只要孤的太子妃知晓孤是何人便足矣。”
吴珣别开脑袋,心说真是小詷脸皮真是愈发的厚了。
一个羞赧,一个含笑,烛火摇曳,怎么看都是一个良辰美景奈何天。
正琢磨着如何反击的吴珣突然间耳尖一动,送出一道掌风将烛火扑灭。过了片刻,陆詷便听见脚步声以及足铃之声,是一个女子。
那曼妙的影子在门外停了许久,半晌才听闻门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殿下,小女子有事相求,不知殿下能否一见。”
这声音很是好听,清朗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妩媚,少一分偏冷多一分则俗,若换做一个好女色之人,恐怕早就拉开房门想要一睹小姐芳容。
可惜的是,房中的两人欣赏不了。
黑暗之中吴珣眯起了眼,忍不住收紧了手。陆詷察觉到自己手被握紧,哪能不知道自家太子妃如今是在想什么。
恐怕是打翻了醋坛子。
吴珣拉着陆詷便上了房梁,而门外的女子连唤几声都未听见响动,似是鼓足了勇气推门而入。
女子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帷帐前,怯声道:“殿下……”
没有任何回应。
女子大着胆子撩开了帷帐,却愕然地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可她来的时候分明还看见了屋内有烛火……怔愣之中看见了开着的窗户,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或许方才是风吹灭了烛火,殿下可能去院中醒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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