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珣分不清楚,但是等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早已弥足深陷,无法抽离了。
陆詷心尖一颤,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捏吴珣的脸颊:“你啊,你我彼此爱慕,不是童养媳又是什么呢?”
这、这样吗?
吴珣忍不住看向陆渊和沈言,就发现这两个长辈一人捂着一边的脸,仿佛吃了特别甜的东西一样,陆渊叹息道:“没看出詷儿从小便有这样的本事。”
“随你呗。”沈言笑着看了一眼陆
渊,他对他的殿下的喜欢也是很小的时候便藏在了心中,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破土出芽。
陆渊的凤眸含着笑意,伸手攥住了沈言的手。沈言的手心软软的,就如同他的脾气一样,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小小的格外认真的内侍。陆渊近几年最大的乐趣便是想把沈言的爪子尖给逼出来,只不过他就像是小猫一样,偶尔伸出指甲尖也舍不得抓伤陆渊,很快便又收了回去换成了软乎乎的肉垫。
见到这四人如此这般,赵启瑞其实真的愣了,他本意其实是想看陆詷吃瘪。只要陆詷打个太极,此事他便不会追问了。毕竟这里还站着一个亲爷爷,若因为自己嘴欠让陆詷被驱逐出家门便不值当了。但赵启瑞万万没想到的时候,陆詷不仅没有打太极而且坦坦荡荡地秀了把恩爱。
团团扑在了吴珣的腿上:“狮虎虎和他很般配。”
吴珣弯腰把团团抱了起来:“为什么叫我狮虎虎?”
“你教我本领,所以是狮虎虎。”
陆詷想了想:“你是在叫珣儿师父吗?”
团团“哎呀”一声,一把捂住了嘴巴,奶声奶气地懊悔道:“念错了。”
惹得众人捧腹大笑,吴珣捏了捏团团的脸颊:“你要拜我为师?”
团团有些无措,忍不住回头找爹娘,赵启瑞乐了,摆了摆手显然打算袖手旁观:“你自己认的师父,自己解决。”
团团胖乎乎的手指互相捏着,鼓起勇气道:“可、可以吗?”
“自然可以,只不过我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当我的徒弟是要入少林一派的。”
团团重重地点点头。
赵启瑞:“……”他后悔了,他就不该袖手旁观的,万一儿子以后剃度皈依了怎么办?
“还不下来给你师父磕头敬茶?”赵夫人倒是没有丝毫障碍便接受了儿子拜入少林门下,赵启瑞忍不住走到媳妇儿身边,轻声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赵夫人想了想,眼睛弯了弯:“若他与佛门有缘,便是此刻不拜师日后还是会皈依佛门的。而且吴少侠不也没有剃度吗?想必还是看个人机缘。”
赵启瑞豁然开朗,后退一步装模作样地做了一揖:“夫人明鉴,是为夫一叶障目了。”
陆渊看着这两口子,嘴角忍不住扬了扬:“我大概知道为什么詷儿会与此人成为朋友了?”虽然陆詷没说,但陆渊看得出来二人关系应当是不错,而且陆詷视此人为友,否则他也不会带他们来此处过夜留宿,更没有阻止赵启瑞的儿子拜吴珣为师。
既然话也已经说到这里了,吴珣又着实喜欢这个小团子,坐在椅子上便受了团团的拜师之礼。从团团的小手中接过了茶,喝了一口,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也算是全了。
就在这个时候,团团拿起了桌子的另一杯茶,跑向了坐在另一边的陆詷,举着茶杯:“你也喝。”
陆詷也挺喜欢这个小团子的,接过茶杯忍不住逗他:“怎么?你也要拜我为师?我可教不了你功夫。”
团团眨巴眨巴眼睛:“师公喝茶。”
团团话音未落,吴珣就被茶水呛住了,团团又蹬蹬蹬地跑了回来,伸出小手想给吴珣顺背。吴珣看着面前的这个小罪魁祸首,哭笑不得:“那你为什么不叫他师娘呢?”
“那……”团团看看吴珣又看看陆詷,“狮虎虎不是师公的童养媳吗?”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颇觉得有几分道理。
陆詷冲着团团招了招手,等团团跑过来后,从袖中拿出了一枚玉佩放在了团团的手中:“团团乖,这是师公给你的见面礼。”
“谢谢师公。”团团接过玉佩,陆渊眼尖一眼便认出了那块玉佩,那是块双面镂空的玉佩,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花纹,但若仔细分辨便可知道两面的雕刻的字是不同的。
一边是“陆”一边是“詷”,这个玉佩不说日后,便是现在也已是无价之宝了,堪比免死金牌。
团团没有仔细看,只知道这是
师公送的,便将玉佩仔细地放入了娘亲缝的小包之中。
见陆詷送东西,吴珣这才想起他这个做师父的也应该给一个见面礼才是,想了想他取下了手腕上常年佩戴的佛珠手钏,取下其中最大的一颗佛珠,上面有一个烫金的“佛”字以及密密麻麻的梵文小字:“团团,这个拿着,为师之后还要南下恐怕不能带着你走,这枚佛珠是每个少林弟子都有的,这一枚是我的师父也是你的师祖送给我的。拿着这个,日后碰上少林的师兄们,他们便会认得。”
“谢谢狮虎虎。”团团将佛珠握住,和陆詷给的玉佩放在了一处,系好锦囊后又抱住了吴珣的腿,“狮虎虎要去哪里?”
“去闽海。”吴珣拍了拍他的头。
“可我听娘亲说,闽海有很多强盗。”
“嗯,所以师父才要去。”吴珣笑眯眯道,“你不是想当大侠吗?为侠者自当除暴安民。不过要等你练好功夫的。”
赵启瑞张了张嘴,然后就迎上了媳妇儿狐疑的目光:“你不是说他们是来临安做生意的吗?”
“这个……”赵启瑞干笑道,“可能我记错了。”
“生意要做,行侠仗义也要做。”陆渊笑着给赵启瑞解了围。
赵夫人表情似乎有些不甘,又有些沮丧。
“夫人这是?”
“娘亲想上战场的。”团团抢先答道,“但是爹不让娘亲去,说是刀剑无眼什么的。”
“夫人。”陆詷突然开口,“其实夫人着实不必去闽海一带。”
赵启瑞有些紧张,冲着陆詷挤眉弄眼,生怕陆詷说出什么女子便应该待在家中的话语,他家媳妇儿巾帼不让须眉最是听不得这样的话语。
“夫人可知为何闽海倭寇猖獗不息?”陆詷缓缓道,“东瀛内乱,这些倭寇是战败后只能离开东瀛岛,无家可归,他们扰乱闽海不单纯是为了抢钱抢吃穿用度,更是为了找一处落脚的地方。”
“那些倭寇其实只有三个选择,一是强攻闽海,二是放弃闽海转战其他州府,三是放弃大昱这片土地。先说三,现在已经入冬了,若他们离开大昱转战其他小国恐怕也非易事。再说一和二,临安距离闽海很近,又远比闽海富庶,若我是那些倭寇,无论是转战还是强攻成功后我都会选择临安作为我的目标。”陆詷站起身,对着赵夫人做了一揖,“夫人有征战沙场之心,在下钦佩,但夫人确实无需远赴闽海,临安若危,才是大昱之危。”
赵夫人愣了,似乎她从前并没有想到这些。赵启瑞神情也严肃起来,时隔二载,他愈发看不透陆詷了。
赵启瑞找了个由头将夫人支开,神色沉了下来:“六少所言属实?”
“一半一半。”
“何解?”
“倭寇确实意在临安,但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陆詷点了点桌子,一字一顿道,“若任由倭寇攻入临安,我大昱颜面何存?”
“可此事……”赵启瑞抿了抿干涩的唇,此事他这个临安知府都做不了主,更何况一介白身呢?但当他对着陆詷的双眸时,突然间明白了陆詷刚刚那番话的用意。
他难道真的是希望女子保家护城吗?
那话中字字都是冲着自己说的,连女子都想着征战沙场,他又怎能龟缩于城内?陆渊在醉仙楼一见面问的那个问题何尝不是陆詷此刻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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