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字还未说出口,一个人便在荣陵的面前砸了下来,荣陵猝不及防,脚背被砸了个正着。铁汉如他也忍不住吃痛地骂了一声,定睛一瞧像个破布包袱被摔下来的正是他的副将。
“你!”
荣陵怒不可遏地抬头,便看见陆詷的身旁出现了一个肤色偏深的青年,头发用玄铁冠与玉簪束起,眼睛黑白分明,此刻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荣陵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自己的怒火:“为何无故伤我副将!”
“这是您的副将啊?!”能与陆詷并肩而立的自然便是吴珣,吴珣一脸的恍然大悟,“我不知道啊,我就看着他强抢民女便出手行侠仗义了,没想到这么不能打。”吴珣挠了挠下颌,语气中充满了歉疚,“哎呀,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您的副将,早知道我就不多管闲事了,可我也是为了给他留面子,他醉得手都解不开裤子了……”
吴珣每说一句,荣陵的脸就黑了一分,越说越荒唐越说越不像话,荣陵绷着牙,挤出了一句话:“别说了!”
“来人!”荣陵喊来了士兵,“把马副将给我带下去,好好给他醒醒酒!”
很快来了两个士兵,搀着地上的便连拖带拽地带了出去。
荣陵又笑了,仿佛刚刚什么事情的没有发生一样:“陆老弟,这位是?”
“副都监,定远将军吴珣。”
吴珣愣了,他什么时候是定远将军了?对了,定远将军是什么级别来着?
荣陵又是一愣,虽然定远将军是个散阶,但这么年轻的从三品将军,这在大昱朝可不算是多见。而且更让人感到惊骇的是,荣陵并不认得此人是谁。难道是因为他远离京城太久了?自诩朝中人脉遍布的荣陵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肤色偏深的少年是横空出世的奇才。而且若从三品将军为副,那这位陆云泽该是什么样的品级?
这个时候,荣陵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了一道怀疑的涟漪。世间没有那么多巧合,那么多不可能凑到一起还有一个答案,那就是确实不可能。荣陵眯起鹰隼一般的眼眸,摸了摸下巴上的络腮胡子,这个动作一做完,周围的士兵也悄悄都围了过来。黑甲卫用力将手中尖枪砸地,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声响:“哈!”
这一下把荣陵麾下的士兵可吓了一大跳,荣陵笑了笑:“两位英雄都是英雄出少年,我心中多有敬佩,可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你们的印鉴呢?”
陆詷从袖中抽出了一封信笺,掀起眼皮瞟了一眼荣陵:“荣陵接旨。”
荣陵单膝下跪,这是大昱朝将士着甲时行礼的方式。
“荣将军,单膝下跪那是因为盔甲太重,太·祖体恤将士才做此规定。可本都军可没看见荣将军哪里穿了盔甲?”
荣陵连忙换做是双膝跪地,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脑门的汗,若陆詷以此参他一本,那自己恐怕就要背上一个不敬皇上的罪名了。
陆詷没有念出来,而是将信件交给了递给了荣陵,当然是荣陵膝行上前接的旨意。旨意内容与陆詷说的差不多,而且字迹确实与他收到过的奏书一模一样。
信件底下还盖上了传国玉玺。
如此铁证,荣陵不敢不信,更遑逞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黑甲卫。荣陵自然认出那是孙明戟的麾下,却更知道以孙明戟的执拗,除非皇上没有人能动得了他的兵。
这么一来,眼前这两个人便是货真价实的都监了,荣陵重重地阖上了双眸,掩去了眼中的狠戾与凶残,一个无比残酷的事实刺痛着他的自尊——这二人来是为了督他的大军!
作者有话要说: 荣陵:和奏折上的字一模一样
,一定是皇上亲笔所书。
陆兼:什么?朕好久不批折子了,勿cue。
陆詷:父皇,您是在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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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加班到11点,12点才开始写的,所以今天比较短~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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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身份猜测
09·身份猜测-练兵场上训将士,?议事厅内猜身份。
初一,清晨。
天还未亮,将士们便已在练兵场之上列阵,?醉意未消,?但他们脑子已经醒了过来,昨晚这么一通折通谁还敢沉浸于温柔乡美人湾中?
荣陵站在高台之上,双唇紧抿,而他面前的陆詷则是踱着步子:“众位将士,?昨夜过得不错啊?”
现场鸦雀无声,?无人敢说话。
“陆某钦佩各位的胆识。”陆詷目光冷冷地扫在他们身上,?话锋一转:“这突厥压境连失两城的情况下诸位还能如此寻欢作乐,胆识过人啊。”
荣陵心中“咯噔”一下,?这件事陆詷竟然知道,那是不是皇上也就知道了?但为何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他也没有听见任何的风吹草动?
昨夜那个被吴珣像破麻袋扔到地上的副将马浮,?此刻在荣陵的暗示下出列:“都监所言差矣,?昨夜是除夕,?将军体恤军力这才犒赏三军,?并不违制。”
这是昨夜荣陵琢磨出来首要解决的问题,?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里说军纪不整,?玩忽职守,?若往小里说那便是体恤众将士的辛劳。
“荣将军便是用良家妇女犒赏三军的?”陆詷直言不讳道,?似笑非笑地睨着那非要争当出头椽子的马浮。
马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即不敢再说什么。
“如果昨夜进城的不是黑甲卫,是突厥兵呢?”陆詷冷笑了一声,“突厥兵会管你们过不过除夕吗?”
荣陵这个时候沉声道:“都监确实是未雨绸缪,但我也有切实可靠的消息,?突厥昨日不会偷袭我军。”
“什么消息?”陆詷看着他,嘴角划出了一道弧线,压低了嗓音,“难道是突厥昨夜会偷袭罗沙,所以你知道定不会偷袭玉门关是吗?”
荣陵的脸色变了,他的拳头攥了起来:“我纵下寻欢的责任我认,但都监若是要栽赃于我那便是万万不能的,荣陵宁死不屈。”
“希望荣将军面对突厥大军时,也能有这样的傲骨才是。”说罢,陆詷从他身上收回了目光,朗声道,“我知道众位将士戍边于此饱受风沙,我也知道你们与妻儿老小分离,我知道你们中有亲人、有朋友、有兄弟战死在沙场之上……但我们行军打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将敌人赶出我们的家园,上阵杀敌建功立业,载誉而归衣锦还乡,诸位心中想的我都明白,也请诸位莫要忘记当初穿上这身铠甲时心中所想。”陆詷屈起右手敲了敲自己的左心口,“诸位,我们流过的血淌过的泪不是为了将家园拱手相送给突厥的!更不是躺在兄弟的白骨之上醉生梦死聊此余生的!男子汉大丈夫,穿上这身戎装放弃舒适的家园就是为了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又怎能前功尽弃呢?”
吴珣此刻眼睛紧紧地盯着士兵,他的任务不是别的,便是为了察言观色。看看哪一些人值得用,看看哪一些人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陆詷喊话时用上内力,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砸地有声。还真的叫醒了一些人,有人忍不住抬起低垂的头,也有人挺起了微驼的肩背,还有人黯淡无神的眸子中重新绽放出了光芒。
“皇上派我与吴将军来此,是为了西北的战事,也是为了与众将士同食共寝。”陆詷的声音缓了缓,“昨夜皇宫同样没有盛宴没有歌舞,皇上知道西北将士苦寒,虽不能亲身至此,但也想与诸位将士同甘苦。”
“我等必不负圣上所托!”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一时之间整个练兵场都回荡起了士兵的喊声。
陆詷眉眼之上的冰霜总算有些消融,但他却没有看到,站在他身后的荣陵,眉梢之上逐渐变得阴冷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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