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陆詷乐了,“我没有功名。”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陆詷挑起唇角,“广博兄没有听说有一半面书生闹了
一回殿试吗?”
赵启瑞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不是吧?
这事其实并不算是一个秘密,或者说朝廷并没有刻意将此事按下,甚至还有人编成了童谣将此事传唱了出来——
“半面书生才智高,金銮殿上斗奸邪。不要官职不要名,只要清白留人间。”
后来还有人加了两句话:“他年科举中鳌头,风霜傲骨不应折。不做贪来不做奸,善恶到头终有报。”
这童谣就连团团都会唱,赵启瑞实在是太震惊了,直到他在送陆詷他们上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在框我吧?”
陆詷从百宝囊中拿出了那半片镂空面具,这才让赵启瑞彻底相信。然后彻底相信后,赵启瑞便更郁闷了:“难道你日后不科举了?”
“怎么了?”
“我就是觉得,你这样的才华不当官实在是可惜了。”
陆詷一笑:“我也觉得你做临安知府太过可惜了,不如考虑一下京兆尹如何?”虽说赵启瑞并非将才,但却可为良相,临安富庶虽倚仗地缘,但有如今安居乐业井井有条之相却是与赵启瑞分不开干系。
“我是从四品,而京兆尹可是正三品。”赵启瑞无奈道,“而且京官抢手,这哪里是能升便升的。”
陆詷却笑道:“有功在身便可破格拔擢。”
他们说话时,一旁的团团正依依不舍地抱着吴珣的脖子,奶声奶气道:“狮虎虎什么时候来接团团?”
“待战事平息,师父便来接团团。”吴珣举起手掌,“来,击掌为盟,等师父来接团团时,团团可要将师父给你的秘籍学会。”
一大一小的手掌用力地击在了一起,两人的脸上同时绽放出了笑容。
“师父到时候带你去吃京城的好吃的。”
团团用力点头,随后他从吴珣怀中跳到了地上,抱拳拱手学着大人的腔调,一板一眼道:“刀剑无眼,师父此去要注意安全。”说着又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陆詷笑着看着这一大一小,珣儿倒是真已经有了师父的架势,看着有模有样的。
团团站起身,又仰头看着陆詷,有些羞赧,他本能对陆詷还是有些害怕的。犹豫了再三走到陆詷面前,张开双手。
陆詷挑起眉梢,弯腰将团团抱起,团团鼓起勇气,在陆詷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师公也要平安康健,团团也很喜欢你。”然后团团便飞快地从陆詷的身上下来,一溜烟地躲回了赵启瑞的身后,显得很是害羞。
这一亲,激起船舱内外的笑声,也激起了江面上的江鸥。
陆詷无奈地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吴珣,叹了一口气,难道这肉乎乎的小团子不怕自己吗?自诩与平易近人没有关系的陆詷,对着养出这么一个活宝的赵启瑞拱了拱手:
陆詷对着一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京城再会。”
赵启瑞对于陆詷的言之凿凿实在是无奈,但陆詷话中的笃定让他也不禁觉得也许此事当真会发生。
直到三年之后,赵启瑞被调任京兆尹,第一次朝会上他听着耳熟的声音忍不住仰面看着端坐在金銮宝殿之上年轻的君王,才恍然大悟陆詷的今日之言究竟是什么样的份量。他也才彻底明悟,那刀剑之中,他看见的未来又是什么——
国家有难,身为储君明明可以安居东宫,却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大昱又岂有不兴盛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搓搓手,终于要开始平寇了~
其实太子和珣儿都在互补中慢慢地成长,虽然他们本来就是很好的人,但是慢慢地会变成更好的人、更好的将军和更好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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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势在必得
24·势在必得-若无野心难成业,?初入闽城撕兵令。
一路向南,顺流而下。目及之处树木愈发的葱郁,但百姓却逐渐凋敝。江上大大小小的船只都与陆詷他们的船只相背而行逆流而上。江岸有衣衫褴褛的百姓,?陆詷让暗卫取了金银去散布,?看着沿河百姓跪地叩谢,陆詷心思却没有轻松半分,他清楚他此刻救济的仅仅是是流民的零星几人罢了。
倭寇骚乱虽未攻占闽海城池但显然已经对百姓的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影响,陆渊的神色也恨凝重,?他虽已退位二十四年,?但并非不关心朝野之事。悠然长叹了一声,?陆渊苦笑道:“百姓流亡,乃君王之过也。吾之过错,?延续至今。”
从前他在位时更关心西北塞外之安宁,却忽视了沿海一带,?这确实是事实。陆詷却笑了,?他与祖父并肩而立在船头:“朝野情势瞬息万变,?五年之前我与父亲都不知浪人为何。祖父更是无需自责,?若论过错,?当是孙儿之过。”
陆渊轻笑了一声,?斜睨着他:“那不应该是兼儿之过吗?你如今不过弱冠,?怎么也算不到你头上。”
“当年父亲弱冠时便已登基,?我与父亲彼时年龄相仿,?论年纪其实也并不算小了。父亲要顾及的事太多,?朝中内外,四海之势都需他过问。加之母亲身体不好,为了儿臣之处境,父亲平衡后宫前朝也耗费精力良多。”
“兼儿便是太过慈和。”陆渊也笑了,?“不过当年我传位于他,便是看中了他这点,如今百姓安居也全因君主仁慈。剑有双刃,势必无法两全。”还有一句话其实陆渊没有说出来,于皇家之中虽父慈子未必孝顺,但父若不慈子必不孝,陆詷孝顺也是因为陆兼慈爱。
“你与你父亲,与我都不同。”陆渊看着陆詷,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了陆詷肩头,“你会做得比我们更好,但也许比我们更劳心。”
船舱中吴珣听见了,忍不住问沈言:“沈爷爷,六爷爷的话是什么意思?”
“行止当年并非太子,他当年意不在皇位,是太子被废后他登上那个位置。兼儿虽然较早被立为太子,但他生性温和,并无成就霸业之心,兼儿登基之前甚少与朝臣发生冲突。”沈言看了一眼船舱外的陆詷,感叹道,“詷儿和他们不一样在于他一岁便被立为太子,自小便以储君要求自己。他之前曾跟行止写过一封信,信中他说他也想过我与行止闲云野鹤的生活。行止却跟我说,他只是寂寞了,他羡慕的并不是归隐山林,他想要的是一个能够知他懂他携手进退的知己、爱人。”
吴珣略显羞赧地清了清嗓:“小詷说他……从小就喜欢我,可是我到京城后小詷还是跟我说过很多次,日后他也和你们一样,卸位归于田园。”
沈言大笑:“你说得一点没错,詷儿从小便认定了你。就是因为在意所以紧张,他觉得你爱江湖的自由,爱普通人的生活,所以他想告诉你虽然现在不行,但是他以后可以陪你实现这些。”
吴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脑子里闪过很多对话,小詷反复地问他,真的喜欢京城吗?真的不后悔被困于那四方城中吗?
“为什么我说詷儿和他们不一样,因为詷儿的眼中有野心,更有决心。”沈言笑眯眯道。
野心。
这个词吴珣听过很多次,尤其是武林大会之上,总有那么几个掌门人慷慨激昂讨伐某某门派时,便总会说他们有吞并武林的野心。是以对于这个词,吴珣从前不觉得他是好的,但沈言将这个词放在陆詷身上的时候,吴珣忍不住想要辩解一二:“詷儿想要的是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安宁,我觉得这应该不算是野心。”
“哈哈哈。”沈言清楚吴珣误解了他的意思,便解释道,“野心不是个坏事,只要拥有野心的人有能与之匹配的控制力,不让野心控制自己的行为,这便不是一件坏事。尤其是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有野心比没有野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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