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也犹如一盘棋局,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子落错便满盘皆输。
幸而,那关键的一子落回了盘中。
江上。
一个穿着白衣青年躺在了船尾,他手里拿着一枚棋子,对着阳光看了看,又重新捏在了手心之中。
“小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事?”船尾穿着黑衣的青年在垂钓,只不过这一次他鱼竿上没挂鱼钩,生怕又勾上了些不该勾的。
“当年你走后,我才发现我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枚棋子,当时我可害怕了。”吴珣侧过身,手杵着头看着陆詷,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你给我寄来的信我都不敢回你,总觉得害你输了棋。”
“那后来怎么回了?”
“邻居家那个小姑娘你还记得吗?她说我要是不回你的信,你就会忘了我,被京城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给抢了去,我一想觉得也是,于是就回了。我字写的也不好看,如果不是为了给你回信,可能我现在的字也跟狗爬一样……”
吴珣说着小时候的趣事,陆詷却想着,幸好那时珣儿回了信,不然他可能在几封信石沉后也不会再写信了。
嗯,那时候的甜糕没白请。
作者有话要说: 邻居小姑娘:我才不是白拿人甜糕的小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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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得幸遇你
12·得幸遇你-船头之上话往事,?此生无憾与君守。
“老爷,您午膳想用什么?”暗九恭恭敬敬地躬身在陆渊身边,平常那点儿浪荡劲头此刻收得干干净净。
“弄点银鱼怎么样?”陆渊懒洋洋道,?“裹点面粉和鸡蛋炸一炸,?隔壁小孩都馋哭。”
耳朵很尖的石头听见这话,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暗九欲哭无泪,随后准备脱衣服,沈言从船舱里走出来见状问道:“小九你要下水?”
暗九眨了眨眼:“下水抓鱼。”
“这个天气?”沈言不禁打了个哆嗦,?虽然今天日头不错,?但也经不住下水啊。
“老爷想吃银鱼,?我下水抓。”
沈言嘴角抽了抽:“银鱼大多长在湖里,这条江里可没银鱼。”
暗九傻眼了,?他眼巴巴地看向陆渊,陆渊慢条斯理道:“让你去岸上买,?谁让你下水捞了。”
沈言哭笑不得地走过去,?在暗九惊恐的目光下伸手捏了捏陆渊看上去硬邦邦的脸:“干嘛欺负人小孩儿?”
陆渊挑起嘴角:“阿言又冤枉我,?是他自己不问清楚的。”
暗九委屈巴巴,?他哪里敢问了。
“小九你别怕他。”沈言好笑地摇摇头,?“行止就这个毛病,?你越怕他,?他越爱逗你。”
“你又冤枉我。”陆渊叫屈,?“年轻的时候也没见你怕过我,?那我为什么也喜欢逗你?”
沈言:“……”他有一种预感,?这话他怎么说都是两头堵,可不说也不行,于是硬着头皮道,“我也怕过你的。”
“那现在还怕吗?”
怕,?怕你不按常理出牌。
陆渊一把拽住沈言的衣袖,沈言一个踉跄便坐在了陆渊的怀中,随后陆渊轻声在沈言耳边说了几句话,惹得沈言面红耳赤。
船舱就这么大点!能不能不要这么为老不尊!这样那样的话肯定会被听到的!
暗九眼观鼻鼻观心,最后所幸盯紧自己的鞋尖,恨不得透过鞋子开始数自己的脚指头。
石头溜到了暗九身边,摇着暗九的衣服:“九大哥,六老爷和沈老爷是不是那种晚上睡一个被窝的关系啊。”
石头的声音不大,但很脆,别说近在咫尺的陆渊和沈言了,船尾估计都能听见。暗九惊得一把捂住了石头的嘴巴,妄议帝王,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陆渊愣住片刻后,突然大笑了起来,惊起了江鸥几只,江面上随之起了几道涟漪。
“说得不错,我和阿言自然是睡一个被窝的关系。”
石头把暗九的手扒拉了下来,又喊了一句:“很般配!”
沈言后知后觉地觉得该被捂嘴的分明就是陆渊,他不挑事,现在也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船尾的两个人已经笑得都不行了,旁边盘腿坐着的黑衣人却是沉默不语。
陆詷挑起了了眉梢:“暗一,暗九都被祖父欺负成那样了,你也坐得住。”
“回主子,尊者为大,谈不上欺负。”
吴珣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半天:“你刚刚明明也想下水的,紧张干嘛不说?”
暗一抬头,眼中却是一片落寞:“小九待我,如兄如父,我待他自然也应如此。”
吴珣睁大了眼睛,摇了摇陆詷的手,这、这是有新情况啊!
陆詷眯起了眼睛:“祖父想吃银鱼,你跟暗九一起去岸上买一点,再买点其他东西,午饭就在船上吃了。”
暗一起身,已经将全部情绪收敛起来:“是,主子。”
等暗一暗九以及顺手被他们俩提溜走的石头离开后,八卦之魂冉冉升起的吴珣顿时蹭到了陆渊的身边:“六爷爷,暗一暗九怎么回事呀?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想知道?”
吴珣点点头。
陆渊笑了笑:“那你先跟六爷爷和你沈爷爷说说你和詷儿是怎么在一起的。”
吴珣:“……”哎呀,八卦不成反被八卦。
但吴珣自然是挨不过陆渊的,于是红着脸坑坑巴巴地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陆渊摸了摸
下巴,看向沈言:“我就说刺激刺激管用吧。”当年他之所以下定决心将沈言揽入怀中,也是因为沈言被丽妃施罚。
沈言揉了揉眉心,这话倒是没错。
吴珣说完后话锋一转:“那六爷爷您是怎么跟沈爷爷在一起的?”
“八卦到我身上了?”陆渊敲了敲吴珣的脑袋,“胆子大了?”
“你小时候不是跟你说过?”沈言清了清嗓子,极力想换个话题。
“那不一样。”吴珣说的其实也是实话,那时候他听到的故事只是老爷和管家的故事,那时候便觉得其中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大家族才会有这么多的无奈和不得已?但现在想想却一切都合理起来了。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刚好适合说宫里的故事。
“我也想听这个故事。”陆詷也走了过来,盘腿坐下,“您和祖母是怎么在一起的。”
陆渊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摇了摇:“我和你沈爷爷也是很小就认识了,那会儿你沈爷爷瘦瘦小小的,也没有其他内侍机灵,但是听话。我随口一句话,他都听,也不分好坏。”
沈言一把将他的折扇抽走,将自己手中的暖炉塞到了陆渊的手中:“一把年纪了也不怕被江风扑着。”
然后转身就进了船舱,只是通红的耳朵尖尖暴露了他的羞涩。
陆渊笑着握住暖炉,继续说道:“傻乎乎的一个小孩儿,后来我及冠后出宫开府,便就把他带走了。那时候我记得我还答应他,等我们出宫过上安逸日子后,便也给他说个媳妇。”
吴珣盯着陆渊手里的暖炉,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道看来现在更多的是六爷爷听沈爷爷的话了。
“后来祖父怎么就食言了?”陆詷戏谑地挤挤眼,难得能调侃自家高不可攀的祖父,自然不能放过的。
陆渊很是无辜:“君无戏言,我不是把自己说给他了吗?”
船舱里传来了一声响声,沈言又羞又恼的声音传出来了:“陆行止,那可是你孙子孙媳!”
“所以更要让他们知道了,像我们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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