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詷倒在了吴珣的膝上,?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惟愿年年岁岁有今日。”
不奢求日日如此,?只求一年有上那么一天便好。
没有烦恼忧虑,?爱人在侧,再伴上二三好友以及美酒几坛,?当然还不能少了珣儿的手艺。陆詷翻了个身,鼻尖抵在吴珣的腰带上,?伸手环住了吴珣的腰:“孤有珣儿,?便不负此生。”
吴珣伸手捂住了陆詷的嘴,?不过四下看了看,?发现四周已经没有一个清醒的人了,?陡然松了一口。就连路辛最后因为行酒令也不得不喝了酒,?此刻正努力想把脑袋塞进酒坛子里看看还能不能喝上一口酒。
吴珣伸手拽了一张厚毯子,?将自己和陆詷裹了起来,?打了个哈欠。伴随着不远处的火苗噼里啪啦的声响,?吴珣坠入了甜黑梦境。
一夜无梦,?再睁眼已经是次日天光大亮的时候,吴珣本能地摸了摸膝盖,却只摸到了毯子,再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了下来,?心中正纳闷,便听见头顶传来:“醒了?”
揉了揉眼睛,吴珣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此刻躺在陆詷的怀中,不过自己看见的并非是陆詷的脸,而是一张信纸以及捏着信纸修长手指。
陆詷正在看一封信。
“早。”吴珣打了个哈欠。
“不早了。”陆詷含笑道,“你师父都已经出去城里逛了一圈回来了。”
“老人家,觉少。”吴珣嘀咕道,话音未落就听身旁阴恻恻地说,“你说谁老了?早点还想不想要了?”
吴珣吸了吸鼻子,身体的五感这才迟缓地打了开来,扭头发现师父正叼着一张油饼,旁边放着一碗热乎乎的奶。
“要的要的。”吴珣嘻嘻道,“狮虎虎早。”
了空这才作罢:“起来洗把脸先把早饭吃了,我估计你们之后落不得闲了。”
“发生什么事了?”吴珣爬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
了空摇头:“我是不清楚,不过你家殿下可是收到这封信脸色就不太好了。”
陆詷失笑:“师父说得不错,确实是不能落闲了,不过也谈不上是坏消息。”说罢,站起身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吴珣。
见此情景,了空挑起了眉梢,随后眼中闪过一点笑意。他醒得早,自然没有错过麟卫给陆詷送信时说过“此信绝密”。
吴珣仔细看过后,脸色也变了,他无奈地看向陆詷:“这还不算坏消息?”
“不算坏消息,早点打完仗早点就能回京城了。”陆詷笑道,他将那封信揣入怀中,“我得先回一趟将军府。”
吴珣想了想:“那你注意安全,你既然把前锋部队指给我了,我想去见见他们,我们时间不多了。”
陆詷点头,上前给吴珣理了理衣领:“你也是,我会留下一队黑甲卫给你,还有三个暗卫保护你的安全。”对于挑给吴珣的人,陆詷没有别的要求,唯有忠心二字。之所以是三个,也是因为陆詷盘算了一下,如果真有人背叛,至少暗九是能够将其余两人制服的。真论武功高低,恐怕这些暗卫同时上也未必有吴珣能打。
“好。”吴珣看着陆詷的双眼,保证道,“我一定会保护自己安全,不冒险。”
陆詷笑了,伸手抚了抚吴珣的后脑,看了一眼了空,克制地再吴珣的额上落下了一个吻。
了空:“……”所以要是贫僧不在,你们就要滚上床了是吗?
纸短情长,话别时亦是如此。
陆
詷清楚将自己和吴珣此刻拆分开来,对于吴珣才是最好也是最安全的。下令将荣陵逮起来的是他,并不是吴珣。将士们即便不忿也是对着自己,这些不忿现在虽然还无法彻底消弭,但陆詷清楚等到圣旨下达,这些不服气届时都会烟消云散。但在那之前,他得务必保证不能有士兵哗变。
和苏遇和罗一莽打了个招呼后,陆詷便孤身一人骑着月夜回城。
或许……
也不能叫孤身一人。
陆詷无奈地看向不紧不慢地走在自己马旁的大和尚:“师父,要不您上马?”
了空乐呵呵道:“你这马还没我走得快。”
月夜:“……”看不起谁呢?
一声嘶鸣,月夜撒开四蹄便跑了起来,陆詷心道这好胜的劲头被白娇娇传染了十成十,幸好昨夜喝酒的时候白娇娇跟着吴珣一道去了城外,不然这会儿两只马疯起来,估计得把这小方盘城给拆了。
等到了城门口,月夜才停下来,陆詷给守卫过了令牌,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此乃贫僧的度牒。”一回头,大和尚正好收起度牒往他们这个方向走,乐呵呵道,“陆都监,好巧啊。”
月夜:“……”
陆詷伸手摸了摸月夜的鬃毛,以示安抚:“师父可是有话想对我说?”
了空摇摇头,一脸茫然:“没有啊。”
这下陆詷只能无奈苦笑了,这位可是珣儿的师父,打不得也骂不得,当然打恐怕也打不过,还不能冷脸相对。可陆詷实在是想不通了空为什么要跟在自己身旁,他看得出了空与珣儿感情深厚,两人大半年不见了了空应当跟着珣儿才是。这般一想,陆詷突然回忆起昨日早晨去校场时,了空分明是从校场的方向过来的,见到自己后却说也想去校场看看。昨天下午去酒馆以及时后来去喝酒,再到现在,了空一直都和他们在一起。
再往深里想一个问题,了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问过珣儿的,珣儿说并没有跟师父说过他们要去西北。他们来西北分明是临时起意,若是了空要是找珣儿,也应该是去京城找他们才对。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救那么几条人命吗?
走进城后,陆詷拐进将军府,了空也跟着进了将军府。陆詷往书房走,了空也往书房走。
眼看着入了书房所在的庭院,黑甲卫一路小跑了过来,显然已经在书房等了一阵子了,他手中拿了一封信。
“都监。”黑甲卫停在陆詷面前,行了一礼,将信双手奉上,“这是一个人在将军府门口交给属下的,看起来是商人打扮,自称是酒馆的老板,说是都监您落在酒馆的。”
陆詷挑起眉梢,他自然清楚自己不会落什么信在酒馆,这封信显然是有人要给他的。陆詷接过信拆开了,很快就将信看完了。
略一沉吟,陆詷看向那黑甲卫:“去找管家来。”
在吴珣养伤的那几日,陆詷对将军府直接做了大清洗,荣陵的亲信一律投入牢中,他虽承诺了不滥杀,却没有说过不依律处置他们,丫鬟婆子也都被他遣散出府,剩下的家眷以及小厮壮丁被他圈在了一个府宅之中,命人看守起来,等仗打完了再行处理。现在的将军府彻底由黑甲卫接管了,只剩下一个管家陆詷留着了。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老管家是陆詷从狱中放出来的,细问之下才知道荣陵看中了这老管家的孙女,老管家坚决不从这才被打入监牢。
不多时,老管家便到了书房,先是对陆詷行了一礼,见到了空有些惊讶:“大师父。”
了空笑眯眯道:“老人家子孙福厚,必定儿孙满堂。”
老管家脸上的纹路瞬间因为笑容皱到了一处,赶紧双手合十回了一礼:“承大师吉言。”之后管家就问陆詷,“都监可是有事吩咐?”
陆詷点头:“找您问点事。”
老管家赶紧点头:“使不得使不得,都监有什么尽管问,老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您知道
与荣陵往来的商贾的名单吗?”
老管家一愣,脱口而出:“可是那些人找都监麻烦了?”
陆詷笑了笑:“还没,只是未雨绸缪罢了。”心中却暗道那信中所言不虚,与荣陵有往来的商人恐怕不在少数,而且看老管家的反应,这些人确实很可能会找上自己。
老管家一愣,仔细地回想:“我记得是藏在了一副画的轴头……但是我不太记得是在哪一副画中了。”老管家懊恼地捶了捶自己脑袋,“我这记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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