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梁挽无辜道:“我可是全程经过了聂老板的同意的,若是聂老板此刻想反悔,我也拿你没办法,但你若要我教你脱缚解穴的法门,那可就万万不能了……”
额……可我又真的有点想学。真的不能免费教我么?
我左右为难的时候,梁挽只认真道:“其实就算没有这些,我也希望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连续打斗实在耗费精神,你真应该躺床上让伤口静待个十天半月。如果你一定要出去,切忌打架斗殴,配合红绳,莫使大动作,别让伤口进一步崩坏,如果你实在不喜拘束,老实躺床上休养会更好,我到时可以煮些药汤……”
他婆婆妈妈、啰里啰嗦得让我眉头一皱,我干脆收剑道:“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穿着戴着就是了。”
要我躺床上静养?还不如就这么出去!
反正就两天,我衣服盖着,谁能看见里面勒了红绳哦?
不过我看见梁挽的微微一笑,心头莫名疑惑了几分。
话虽如此,他这拘束人的法子也忒不正经,忒情趣了一些,到底是在哪儿学的?
难道这君子温润模样的家伙在过去……真是个坏东西?
梁挽只是默默地把胸口的衣服扣好,正正经经地看了看我,露了深沉且深意的一笑。
可等到第二日清晨,我就已经觉得被勒得又麻又痒,这玩意儿也确实起到了它该有的作用,让我不太想出去,有点想在床上静养,让伤口慢慢愈合算了,便只让小错带梁挽去熟悉酒肆的一切情况。
可在不多久后,却被小错敲门告知——寇子今小王八和一位捕头模样的男人来找我了。
我头皮一麻,本来想不见的,可小错说这二人似乎有事找我帮忙。
寇子今轻易不求帮忙,如今难得来,我还是披上了衣衫,遮盖了拘束,假装很自然、很舒坦地走了出去。
不过见一见面,说会儿话,应该不至于被人看穿——在这正经衣衫下,是勒身束腿的红绳吧?
第46章 我素来英明
我如常走过去,只见寇子今和一个捕快制服的人正在院子中的树下等候,大树洒下来的林荫把他们遮得半漏半光,树上的树脂果香味儿飘得像浓郁要溢出来的液体,地上的落叶则洒得遍地都是,可这二人走在落叶地中,脚下都踩不出一声儿滋啦的响,他们驻足其中,像是落叶海中突兀升起的两座孤岛。
寇子今的本事我是知道,而他身边的这位,似乎也是一位武功高强、脚步轻透的人。
我沉了沉眸,随意整了整外衫以及背上的一道披风,无视了种种异感,坦然地走过去。
寇子今回头看我,眉眼一松,半笑半嫌地想把手搭过来:“你这坏脾气的家伙总算肯出来了?倒让我们等了许久。”
这是他惯常的打招呼动作,可我随意地拧身一让,不叫他碰我的肩胛,那里可有东西勒得紧,而寇子今皱了皱眉:“你今日是心情不好?”
我只淡淡道:“心情好不好都不是玩闹的时候,你身边这位公爷是谁?”
他身边那人转过身来,制服是公门制样,可腰间系了各色水袋火囊、小刀铁片,脖子上系了一串儿气色的药片葫芦,髻上别了一根泛着陈香的藤木簪子,面上竟是一副清俊恬静、随和宁淡的长相,看上去接近三十岁。
若扒了这人一身公服,往人群里一抛,你绝看不出这是一个捕头,倒会觉得是个气质平和、走街穿坊的游医。
我眉眼一动,那人却宁淡一笑:“聂老板好,在下陈风恬,此番前来,借了聂老板院子家一番树荫遮秋挡凉,还请勿要见怪才好。”
我心中一惊,眼瞳微睁:“陈风恬,陈大捕头?”
这可不是韩庭清那等区区乡镇级别的捕头可比的,这是天下七大名捕排名第五的狠角色,重量级人物啊!
陈风恬,清州人士,从二十岁以小捕头入行,到今年二十九岁成为大捕头,他几乎和乘了火箭似的一路职业飙升,别人五年破一个奇案,抓一个大盗,已是祖上积德的功劳,他是一年抓十多个大盗,把别人半辈子才能立的功劳随随便便地就那么立了,还是一年好几个。
翻看他的履历,你会看到——他曾在酷寒如冬的敏州生擒那不可一世的“看山阎王”黄看山,也曾在热得可用土地煎炒的大漠中剿灭一整个“磨罗教”的分舵,还曾跨越数省、数州,去追击那做下三十起盗劫大案的盗中之王胡清霞,更是曾与浑河谷的五大恶人连续缠斗个三天三夜,施计使五大恶人内斗折损其二,再将剩下三个一举擒获。
更重要的是,他曾去过盛京那等龙潭虎穴之地,一举破获了群清逸水门二门主杀死大门主的奇案,也替盛京第二大帮派的照金楼捉回了叛徒,替第三大帮派的明光会洗刷了冤屈,化解了几大帮派被恶人挑拨而起的恶斗,甚至因此引起了总捕衙门的注意,引来了御座上那一位的兴趣。
比起七大名捕里排最末的“青衫红腰金鱼牌”封青衫和排第六的“无阵弯刀” 钟雁阵。
陈风恬的武功未必比他们强。
破的案子也未必也比他们难。
但封青衫太过磊落,以至于看一眼就知道是捕头。
钟雁阵又十分俊俏,一下就能在人群中吸引到你。
比起这锋芒显露的二人,陈风恬却更平和、也更深沉。
他身上有一种能随时随地能混入人群的草根气质,有一种和任何人都能混成一团儿的随意,他可以把自己的公门气质完全打碎,并一夜之间去成为别人。
而这一点,是最难得的。
我目光一凛,迅速地抬手相邀道:“二位请坐。”
靠,动作好像有点大,勒到那点了,麻了麻了。
寇子今见我动作有一瞬间的迟滞,目光中疑惑更深,更想问什么,却被陈风恬拉了拉袖子,他微微一笑,便拉了寇子今坐到石桌旁,然后慢慢等我坐下。
待我三人都坐下,小错非常殷勤地奉上了茶杯几盏,小菜数叠,而寇子今依然以一种走近科学的眼神看我的肢体。
我尽力无视他,面无表情地坐下。
“陈捕头来此有何公干?”
陈风恬举起一杯普普通通的茶,随和一笑却不掩敬重之意:“我来明山镇办公,偶见寇少爷,便要他带我来此见聂老板,毕竟这五湖四方的江湖人来到明山镇,若不来拜见一下大名鼎鼎的聂小棠聂老板,和白来一趟又有何区别?”
你当这是景区打卡吗?还非要见我这个活景点不可?
话虽如此,他平和的语气使一切夸赞听来都很真实自然,像是新闻报道一般的事实,叫我听了也有些心爽意愉。
高兴归高兴,我面上只抬眉小装:“陈捕头何必如此客套?我也不过是一个人两只手,一个脑袋两只眼,与别人全无区别。”
寇子今见我忽然装起来,嗤笑一声,陈风恬却目光一亮:“若没聂老板出手,只怕这明山镇内外太平都无法维持,从你三年前来到这边陲之地的那一刻起,这镇子上的许多事许多人都已因为你而改变。”
我一愣道:“什么改变?”
陈风恬笑道:“很多流失的人口开始回迁,很多想走的人选择留下来,很多留下的人选择长久定居,都因为一个‘心安’。由你三年前的武力震慑和三年间的义气侠举给众人带来的‘心安’,这难道不是一个地方上能有的最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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