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梁挽从背后迅如闪光地出手,他以手指迅速戳了我背后一个穴道的位置。
我原本的如火急怒,当即转为了泄气,疑道:“挽挽你干什么?”
出乎我意料的是,梁挽只是揉着我的肩膀,沉声提点道:“小棠你先冷静一下,那首级悬挂得极高,也极远,你真能看得清那是谁?”
这……倒是不能,我只能这样远远看着,看得见那披头散发,看得见血污轮廓,可却无法确定那首级是否是别人的,也不晓得那是否存在易容过的痕迹。
他又道:“你再仔细看看,这城楼附近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又收回了目光,闭了双目去细细倾听,当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觉得自己确实是被冲涌的情绪裹挟上了头,若非梁挽点住,只怕多年老手都要栽到阴沟里去,终于叹了口气,承认道:“外围至少有五到六个高手潜伏。”
梁挽松了口气:“你总算冷静下来了,倒是比我还多看出了一个人,那么……我可以解开你的穴道了么?”
我摇摇头,只是震了一震身躯,像是卸掉了许多的劲力:“其实你刚才戳是戳了,可我蕴功于内,此刻已经解开了……”
梁挽笑道:“看来你的功夫又进一步了?”
这倒不是重点,我只是着眼于眼前的景象:“这首级高挂,高手潜伏……是一个很好的陷阱。”
“你觉得这是针对谁的陷阱?”
我沉默了一瞬,老实道:“也许是针对云珂,也许是聂家的其他旧人,也可能是……”
我还未完全分析完毕,却忽看见一道雪白如云的身影,从围观的百姓之中一跃而起,如飞天振翅的白鹤一般冲上城楼,去夺了那首级盒子!
是聂云珂!
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当即紧了呼吸,却瞧见那他带着首级冲下来,在惊呼之中降落于地,犹如一把巨剑砸在了大地之上,看热闹的闲人们纷纷被吓到,却有五个人不退反进,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袖之间精芒闪动,刃随风起,人如风进,如五道剪子似的裁向了聂云珂!
一个人抬起一道儿大刀,向聂云珂脖颈之上砍去!
一个人甩袖如甩云,衣袖挥动之间激出了一道儿流石,冲聂云珂的左手急弹而去。
一人悄无声息闪到了云珂背后,一剑刺向他的后背!
一人却飞滚到了云珂斜方的地面,一刀子砍过去,直削他的双腿!
最后一人最是卑鄙,直接刺出了一剑,却是挑向了云珂手中提拉的人首木盒!
这五人的方位之间互相呼应,身法更是相插相齐,配合得精巧绝伦,仿佛是一个人拆成了五份来使用,试问聂云珂只有一个人,一只手还提着人首盒子,他又如何挡得住?
可是我却冷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出手。
梁挽也奇异地看向我,仿佛在问——你不打算出手么?
我确实没有。
因为这五个人潜伏在百姓里,却让我早早地看出了不对劲。这能被我看出不对劲的人,云珂怎会看不出来?
怎会没有破招之路?
只是我没想到他的破招之路第一招是——抬手朝天,扔出一物。
疑似楚容的脑袋飞了!
那刺向人首的剑自然无处可刺,却被他反手一捻、一崩、一截,当场拧断了这锋锐的剑尖。
我惊楞在原地,梁挽却差点笑出声儿来,可仿佛觉得此时笑出来有点不妥,又硬生生把笑半途憋了回来。
而在那物高高飞起之时,云珂也出了手。
他瞬间出脚,重重踩在削他双足的一把刀上,连带着把那持刀人也一并拖到了地上,然后他的人往前一低,避开了背后的一刀,抬手一动背后的巨剑,瞬间在半空横扫过了一个圈儿,这个以罡气与剑气凝酿而成的圈儿,瞬间凭着强大的劲风,截住了飞向他的一道儿流石,弹崩开了劈他脖颈的一片儿大刀,荡开了刺他背后的一剑。
如此,等那人首盒子下落的时候,云珂稳稳地接住了它,并以一双威严厉目冷扫四方,发现五个人全部倒在地上。
没一个人能站起来。
他们的兵刃全被方才那巨剑的一转儿,给拧断、崩碎、荡歪。
他们个个都被剑气所伤,一个手上鲜血直流,一个肩膀上满是血点儿,一个胸膛反插了一道儿兵刃的碎片,一个的脖颈之上几乎多了一道儿怵人的划痕,一个双足之间似有折痕。
梁挽这才看向我,惊奇道:“所以……无论是他当年和我们对战时,还是和冯璧书对战时,都没有出全力……?”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他和老七高悠悠姬雪隐曾是齐名的高手,又怎会轻易地落于人后?”
五个人人一个个心生怒惧,却口上不饶人道:“聂云珂!你这聂家余孽,还敢现身取聂楚容的首级?你就不怕报应么?”
聂云珂只冷厉地扫了一眼五个呜呼哀哉的人,怒道:“报应自会由老天而来,不必你们几个鼠辈来说……现在告诉我,是谁割了聂楚容的脑袋?”
那五个人中的一个老者,似乎是活够了的关系,只冷声发笑道:“我们是奉唐大侠和许大侠的命令守在此处,你觉得能是谁割了这恶贼的脑袋?”
唐约?不可能。许亮明?没必要。
这老东西是谁哦?敢在此处挑拨离间?以为云珂会信么?
云珂却冷声道:“唐约和许亮明远在千里之外,怎指使得动你们这大名鼎鼎的‘敏帮五怪’?我留你们五怪的命,可不是为了听你们在此胡说八道,我再问你们——聂成滔如今在哪儿?谁先说谁可活,晚上一句我就杀了他!”
那老者,赫然就是“敏帮五怪”之中的朱铜春,此刻咯咯冷笑,如朽木老雕一般念道:“聂成滔弃暗投明,把聂楚容的首级献出……可不像你,还念着这狗贼的旧情呢?”
聂成滔这厮跟着楚容时恶事做了不少,如今践踏旧主到了底,倒是要洗白了?他可配不上“弃暗投明”这四个字。
云珂冷笑一声,似乎是要杀人的样子,梁挽有些看不过眼,想要出手,这次却是我拉住了他,轻声道:“敏帮也不是什么善门好派,你出手管他们做什么?”
梁挽无奈道:“这种敏感时候,正道和□□之上本就有许多人盯着他,他若再因聂楚容而杀人,只怕要激起更多人的愤怒……”
可你看如今的情形,他不去杀人,别人就不会去杀他么?这陷阱赤条无遮地放在这儿,是针对他还是我的?
我心里想着这一句,嘴上却不知如何与梁挽说这句话,只是目光微微一动,梁挽似乎就从我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他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叹息与无奈之意越发深沉了起来。
云珂却没有再下手,只是打开了盒子,看向了盒子里的那首级,目光复杂地伸手揉向了那人的眉眼,看得好像凝尽了各种情感,可是揉了几分,忽的面色一变,伸手丢了!
就在他面上颜色剧烈变动之时,双手颤抖之时,忽有一道儿影子越过栅栏、翻过摊贩、掠过地上的五个人,直冲他袭去!
这人掌风一起,抢先就要印在了聂云珂的后背之上!
却是“砰砰”两声儿,与一个挡在云珂身前的人对上了掌,与一个挡在云珂身侧的人踢了上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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