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短样式来看,“影剑”就好像“绰剑”身上掉下来的一部分,又似是“绰剑”的一道影子,影影绰绰,从不分离,这就是陈影绰。
当我说让他去与梁挽比试的时候,还未说明理由,对方就已轻轻道。
“若是别人缠聂哥缠得这般紧,聂哥早已亲自动手杀了他,如今梁挽竟还未死,究竟是他太强?还是因为聂哥——并不介意被他这样缠?”
怎么连小错都这么说?他可是一向最懂我心意的。我只皱眉道:“只是他太强,我暂时杀不了他罢了,你别瞎想多猜,小心想错猜错。”
小错无奈道:“你都叫我小错了,那我想错猜错也很正常啊。”
他笑完,目光清明地看我:“既然聂哥这么说,那我就全力去试试他,给聂哥指条击败他的路吧?”
后援团二号——卫妩,表面上看是一位容貌端秀、气质飒烈的厨娘,实际上也确实是我们酒肆的一位厨娘,她是我们这儿最能干的员工之一,一个人能做八个人的菜,一双手能搬四双手的杯杯盘盘,仿佛是天上降下来渡劫的厨房仙人似的。
只是她当厨房仙人前,是一神秘门派的高手,她杀人的兵刃有三极,是极诡密、极特殊、极隐蔽,乍一看根本看不出,再细看也不觉得她是带兵刃的。
可就是这样的她,曾在一场豪奢酒宴上献上名酒时,以这谁也看不见的兵刃,出其不意地杀死雾山派那位作恶多端的掌门。也曾在凤岐阁献西洲舞时,于众目睽睽之下掷出这谁也不曾在意的兵刃,去刺杀那观舞的恶吏!
这一位武功极好、容貌且端且艳的妙龄女郎,却在刺杀恶人恶吏之后的不久,遭遇门派的小人出卖,被追杀至边塞城镇。是我无意中救下她,她才为了报恩,进了我的酒肆。
如今我邀她过来斗一斗梁挽,卫妩极洒脱地一笑:“我平日便替聂老板寻买材料,哪家的肉最新鲜,哪家的菜最好,都逃不过我的眼。今日不过是帮您试试这小子几斤几两,看看他是鲜肉还是腊肉,自然不在话下。”
你看,这才是正常的报恩人,正常的报恩程序嘛。
后援团三号——池乔,表面上看是咱们酒肆的酿酒工,实际上也是我们中最靠谱的人之一。由他酿出来的酒,一滴一杯都是天地的精华,开了他的酒坛,能看见一股黄澄的仙雾从口子里飘出来,仿佛是酒仙人从中逃逸而出,把空气也带得醉了,人闻一口都必晕眩,那酒液下了肚,厚实亲切得像多了一些浓烈芬芳的生理记忆,再想忘就难了。
当酿酒工前,他也出自一边陲门派,不过不是受小人出卖,是他自己贪酒醉夜,误了杀人的大事儿,又不愿回去认错,就被门派当弃徒赶出来了。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在我这儿当酿酒工,是因为咱们一起杀过一些四处劫掠的恶匪,当时我只见到这么一位落魄潦倒的中年帅大叔,喝着酒舞着兵刃,一个人包围了十三位人高马大的恶匪,一坛酒喝完,十三个人也杀完了。
我对他的酒香是一见倾心,便设法在他面前舞了舞剑,他对我的剑法也一眼惊艳,就这么入职了。
今日找他来,他本不愿动武,可为了再看几眼那我从聂家山洞学会的几种失传剑法,他也不得不来。
后援团四号——寇子今小王八。
寇子今小王八当然不是酒肆的职员,但他是我认识了三年,刚刚才成为朋友的小王八哎。
作为一切事情的起源,也作为梁挽的举荐人,他怎么也得到场啊。他得说说怎么遇到梁挽的,再和梁挽比划一下,以王八拳对王八脚,让我这个养龟人看个尽兴才行嘛。
可我去找他说这事儿的时候,本来在悠哉喝茶的寇子今却猛地抬头,如利电般地看我一眼。
“你这人长得挺美,心肠却忒坏了,我是梁挽的朋友,我怎可以和他打起来?”
我横眉怼他:“又不真打,意思意思让我看看嘛。”
“什么意思意思?你以为我是街边耍猴的,给你取乐用的?”
“就算是街边耍猴的,你也更像那只猴而不是耍猴的人,你在我这儿本就没什么面子,装什么啊?”
寇子今面色微变,他本就是个只能气人不能被气的人,尤其是被我气,他那少爷脾气更是受不了,几乎当场就甩了袖子,一个拳头如神龙摆尾一般摇洒而出,当即就要从天而降到我的鼻尖。
却是忽然停下。
我只冷声仰脸,无畏嗤笑道:“打啊,你若没心就打下去!”
寇子今哼哼道:“我打你怎就没心了?我上次让你在我屁股戳五个洞,你没戳,按商人的规矩,我就当你弃了这债,以后咱们便两清了。你凭什么再奚落我,拿我取乐?”
“你以为我是陈影绰,天天哄着你、捧着你?”
我气得一下子掀开上衣,露了腰间细密的绷带。
寇子今仿佛没明白我在干什么,直到他看到了那绷带上渗出的隐隐血迹,和细密的药味儿。
他面色一变,而我只淡淡道:“因你一句话,我跑去几百里之外的山上救那什么梁挽,回来后我就多了这新伤,我现在每天在吃药,每天在盯着它。”
寇子今马上收回了手。
同时也收回了巨大无边的骄傲和自矜。
然后他回过身,撅了一个又大又圆的屁股给我。
……你干啥?
寇子今无奈道:“你戳吧!”
额……这样不好吧,别人看见会以为我有什么奇怪的爱好哎……
寇子今怒道:“我又不喜欢被人在屁股上用剑戳五个洞,只是我……我以为你根本没去救梁挽,还与他结了仇,所以刚刚脾气一上来,险些打了你。如今才知道你救他还负了伤,这就算我想错了你,是我没眼又没心,你戳吧!”
额……其实我这伤也不是为了救他而负的,而是被他本人负的……
不过寇子今小王八虽然脾气火冲火冲,听不得我骂他一句,可认错也是头一个快,我就暂时宽宏大度地原谅他了,只让他准时报道——来殴打梁挽。
到了这一日,酒肆闭店,我邀着梁挽来到了郊外一处浅湖,湖边早早等着我的三个伙计和一个朋友。
我当即便笑道:“你想先和谁比试?”
说吧,想让谁先殴打你?我聂老板在此大发慈悲,一定满足你这卑微的愿望。
几人中,小错目光最有欲试的锋芒,似乎是因为我的腰伤,也似乎因为我对梁挽的态度,总让他觉得奇怪,也让他对梁挽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而梁挽也接触到了他的目光,却也同时扫到了端然自信的卫妩,和衣装不羁的池乔,和目光友善的寇子今,便只微微一笑,用最谦卑平和的语气说了一句前所未有的傲慢话。
“一个一个比试,会不会太浪费大家的时间了?要不就一起上吧?”
……我靠,你小子这么狂的嘛?
我还在品味他那温柔语气里包裹的狂傲呢,小错直接就一个飞身狠纵而出,手中两把剑已如剪子一般剪向梁挽!
“绰剑”如分江一裁,斩向了梁挽的中路!
梁挽瞬间翻飞而起,躲过这一平斩,然后足尖竟然能在剑尖上点了一点,借力上腾,如一只白鹤般向上平折而飞。
他二折再挺,竟能拔高身躯又一截。
到了顶点,还悬停了片刻,而后猛然下坠。
像施了千斤万吨的巨力在身上似的往下一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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