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声音里带着些笃定。
“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去回头了。”
你已经把我掰得弯弯的了。
但问题是——最后我未必能完全掰弯你,如果失败了,你和我暧昧完,就继续风轻云淡、微微一笑地继续去找下一个朋友搞暧昧。
那请问新入南桐界的我,是不是纯纯的冤种小丑?
我叹了口气,像商量一般随口地亮出了话里的刀子。
“人不该在一段可能无疾而终的感情上投入所有。尤其是像我这样的生意人,更该学着分散风险,这样才不至于血本无归的,对吧?”
梁挽越发困惑道:“小聂,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看向他,随口道:“回去以后,我会试着去找几位风流美丽的公子同时交往一下,看看我能不能喜欢上他们中的一个,希望你不要介意。”
梁挽完全懵住:“哎?”
好像整个人无声裂开。
“反正你一直都在犹豫嘛,趁着我对你的喜欢还不深。”
我耸了耸肩,似真似假地笑了笑:
“我为什么不同时和几个美丽的男人都发展一下暧昧关系呢?万一他们中有人能让我感了性趣,让我能心甘情愿地被他们干,或者干他们……那我就和谁在一块儿呗。”
梁挽楞得像一块儿被天雷劈断的绿木头: “你……”
额……我的意思是,既然话到这份上了你都还在犹豫。
那你就得做本海王的一个小备胎了呢,我的挽挽宝贝。
梁挽忽反应过来,如掠风般霍然站起,他抬起一双美丽到滚烫生火的眼,无言地怒瞪着我!
第60章 马车上一夜明山镇一日
梁挽这人,平日那叫一个深不可测、滴水不漏,像个四不透风的房子,往哪儿一戳就戳不出个洞来,可如今看向我时,那双眼里的怒火和难受劲儿,可太鲜也太有味了,这时瞥他,你会觉得这才是第一次认识他。
但他的怒瞪这么鲜活动人,好像他也第一次认识我。
“你……你怎可在我们交心之后,还说这样的话!?”
我在地上随意一仰首,无所谓、无表情道:“是你想我等下去,可不是我要等你,我更不一定要等啊。”
三句话让梁挽为我变色。
似他这等玲珑机巧的心思,几乎是听一言而知全部,登时目光复杂、面色沉重地看我。
像一个故作成熟的孩子,明白了一个真正成熟的事实。
没有人会一直等着他的。
玩play他比我强,身体接触他更无禁忌,各种羞羞答答的事儿都做了一回,他似乎以为可以一直做下去。
可越做到最后,那两个字的重要性就越是凸显和分明,他也终于积攒勇气,含蓄动人地说起了喜欢。
如此含蓄如此美,宛如月光宛如花。
我当然开心。
说不开心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但开心归开心,感动归感动,理智还是回来按死了我,我是把半辈子的主动劲儿都用完了,接下来要看梁挽的成长——看他什么时候完全变弯。
他要是敢在成长上花太久时间,本海王一定要去尝试交往更多的美丽南桐,我就不信我钓不到更多的鱼。
梁挽仿佛也在这思绪里躲了一会儿,也溜出来一丝笑,脸上的神情颠倒似苦涩,扭裂如自嘲,他又看了看我,那双眼是看得一动不动。
“你若真想与几位美丽风流的公子交往,我自也拦不住,可聂老板……你想怎么找到这些人啊?”
这倒是个好问题。
男同小说里写得男同好像已成为当今社会的主流,但现实男同本就少数,一些爱搞娈童的人不算在内,一些爱搞男妓的富家也不能算,这些人更多是以强权压迫,不把人当人,只当泻火的罐子用,但凡是个洞都行,这也非是真男同。
而明山镇地处偏僻、人穷事多,这儿的男同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男性群体的缩影,要么骄横粗豪得像一头熊,要么软弱阴柔得如一滩水,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两者叫我看着都不得劲。
所以还不能找明山镇的本地人,得找外地人。
那我让寇子今小王八帮我介绍,他会帮忙吗?
梁挽见我似模似样地想起了一些旖旎事儿,面上微微一沉,好像有些不太舒服,但又被温和性子压着,不便发作起来。
“天色不早了,你去马车上睡,我在外守着你吧。”
我疑惑道:“你不一起来?”
马车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啊。
梁挽瞥了我一眼: “总有人要守夜,还有烧水烤吃的,难道都让你一个伤者去干?”
不舒服归不舒服,照顾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啊。
我口气一软:“那做完这些……你一会儿再进来?
梁挽倒是收拢了神情,目光盈盈道:“真想我来?”
别得意啊,本海王这还要慢慢发育呢,在发育完成之前让你暖个床而已。
话是这么说,他到底还是收拾行囊,赶我进了马车,可我想想,忽然觉出一件事儿的不对劲,在他关上马车门的一瞬间,我忽的伸手卡住了那马车的门。
梁挽看向我,我则皱着眉头问他:“你方才是怎么掏出那么多小玩意儿的?你是随身带着的么?”
什么伪装成防寒口罩的口球,什么以假乱真的玉柱子,你咋回事?已经完全不装了?随时带着随时给谁用?
梁挽被我问得一懵,状似无辜地解释道:“我怎么可能随身带这些玩意儿?那都是马车上搜出来的……”
我瞪他:“马车上搜出来的?”
梁挽苦笑道:“那个床褥旁的柜子有三十六个分格,每一个格子都有一个不同用途的小玩意儿,这些东西可见不得光,一旦到了明山镇附近,我就会把这些东西和这辆马车都一把火烧掉,所以就……”
所以就想在毁弃之前拿出来,在我身上放纵一回了?
就在我考虑是一脚踹下去比较好还是一拳打下去更好,梁挽已瞧出我的脚尖在轻动,立刻拧身浅纵,退了五尺之远,曼妙的空气中只留了他一丝轻盈含蓄的坏笑,我却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接着面无表情地关了车门。
有种就一直别上车,我倒看你这一夜忍得住忍不住。
我到了车上,果然听得外头那位去劈柴又烧火,忙得很有生活气息,忽觉得内心有些说不出的痒,且是一种有人挠在你心头你却没办法挠回去的痒,我也不想出去,拿他去止我心头的痒,我就去找了那三十六个暗格柜。
每个柜子我都想拉出来看一遍,我倒要看看这些东西到底有何见不得人的地方,梁挽这厮为何要生生毁掉,毁掉之前为何又舍不得,非得在我身上玩一次?
不看不打紧,看了就懵了。
不是说器具多精巧多淫意。
而是十八个暗格里的东西我都看不懂用途,另外十八个暗格则是空的。
梁挽拿走了整整十八个!?
他藏在身上的哪儿?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他这是想用在什么时候,用在什么地方?
我觉得不对劲,立刻打开车门去看,却听见一声声的噼里啪啦声儿,发现梁挽已经把一样样精巧细致的器具,从他身上拿出来,一件件丢到那火柴堆里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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