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怪物数量太多,也跑得太快,变种人终有体力枯竭的时候,一拨接一拨地到后面轮换,轮流为同伴掩护。
白袖四肢发酸,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强撑着战斗。
就在刚刚,他亲眼看见一个变种人只不过因为体力不支,动作慢了半拍,就被迎面袭来的怪物咬中了喉咙。眨眼间的功夫,对方的身形就叫对方拖进兽群,彻底看不见了。
看见这一幕的白袖顿时通体发凉。因为他知道,在打斗的过程中,是谢松原一直在悄悄为他灌入能量,这才让白袖得以始终保持高速的攻击和移动,否则他的下场未必会比那人好到哪儿去。
众人不敢有一丝松懈,害怕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终于,他们再度艰难地摆脱了兽群。
一行人浑浑噩噩地奔跑着。
……直到面前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在黑暗中也清晰可见的荧光涂料线。
“哦,不……”人群中发出惊呼。
那线是在甬道中间出现的,一直向前延伸,顺着道路的转角而拐弯,线的起始处正对着一扇空洞洞的门。
众人脱力地走了进去,发现那是他们之前待过的中心柱窟。
他们还是回来了。
缺乏光线的窟房中寂若死灰,一股混杂着绝望、惊悚与不解的情绪在整片空间中蔓延。
他们走不动了,也知道自己没法再走。
就这么几个小时的功夫,队伍里又损失了几名变种人。还有几个受了重伤的,即便被人驮回来了,之后要怎么行动还是问题。
接着又是一阵忙乱的上药、救治过程。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说话,恐怕也没人知道该说什么。
黑黢黢的空间里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听到众人此起彼伏、拉风箱似的喘息。
白袖歪着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一行人程度或多或少地负了伤,他也不例外,肩膀、四肢、包括肚皮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口,染血的毛发湿哒哒地黏成一缕一缕。
谢松原去看望了那几个重伤的人后,返回来抱着白袖的脖子,暗中给他渡去力量,修复伤口、缓解疲劳。
周围不断传来变种人忍痛的哀叹,白袖全程没说一个“疼”字,但谢松原依旧能感受到身下巨兽肌肉隐忍的颤抖。
谢松原不由得亲了亲白袖头顶的猫毛,对方轻轻哼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众人都缓得差不多了,他们总要面对现实,斯芬克斯的领头人说话了。
“都说说吧,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目前我们已经知道,每一次我们尝试走出石窟,最后都会因为某种原因再绕回来,如果我们不把这个现象打破,那这支队伍永远也出不去,甚至可能反过来被那些怪物耗死。”
沉默片刻,梁易也接道:“没错。我们不能再随便出去消耗体力耐力了,除非想出破解的方法。你们还有什么想法和猜测,都可以说一说,大家集思广益。我先开个头——机关应该已经暂时被排除了,那有没有可能,是我们不知不觉中集体产生了某种幻觉,才导致的鬼打墙?”
谢松原一听,就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
他也确实在逃跑过程中的某一瞬思考过这个可能性。就像他们之前在椋城的雨林里遇见的那一大片蘑菇林,足量的致幻因子的确可以做到这个程度,但他沉下心又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
人不可能在一个坑里栽上两次,谢松原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他的精神力比之前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不应该对此毫无察觉。
“这不可能。”谢松原说,“我检查了我的中枢神经系统,并没有发现中毒痕迹。”
话音刚落,他又忽然在想,如果自己真的被一种比孢子更厉害的致幻物质控制了中枢神经,那么他现在看到的这个“没有中毒”的现象又是否依旧是一种错觉?
想着想着,不免感到毛骨悚然,再随即反应过来,又不禁为自己这突然闪过的想法感到好笑。
大概是一直被困在这个石窟里,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都出不去,耗能过度,烦躁过了头,才会生出这样的怀疑。
在瞬息即逝的茫然后,谢松原立刻清醒过来,斩钉截铁地说:“自然界中的致幻物质,大量来自植物、真菌,少部分来自动物。其中大部分需要通过某种方式提取毒素再加工,或者咀嚼后进入血液循环,才会起效。这样能让人在正常呼吸过程中就出现幻觉的毒素本身非常少见,而且需要极大的剂量,如果它真的存在,我们肯定能看到,可事实是没有。”
“那有没有可能是那些怪物……”一旁的苏元凯突发奇想。
还没等他把整个句子说完,谢松原就又道:“也不可能。”
“每一种进化机制的长期存在都是有原因的。你还记得椋城里的那些致幻蘑菇吗?它们作为分解者,无法自己捕食动物,于是才和山洞里的掠食者合作,迷惑误入的外来者,为掠食者们提供伙食,而蘑菇们则靠分解掠食者的排泄物为生。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真有这么强大的致幻物质,那它为什么不干脆操纵着我们去喂变异怪物,而只是让我们在原地转圈?无论是站在分解者还是掠食者的角度,这样做的效率都太低下了。如果那些怪物对此能动手脚,它们一开始就不会让我们从眼皮底下逃走,我们也不会每次都能甩掉它们,现在还能找个地方藏起来分析。
“那些怪物没追过来,说明它们对这里的了解未必比我们多。这种感觉就像……它们其实也是被整个环境‘支配’进来的。”谢松原陷入沉思,慢慢地道。
“所以,按你的说法讲,既不是幻觉,也不是那帮怪物搞的鬼。”谭德义的话音里透着浓浓的不解,“那还有什么原因?”
“会不会是地磁?”谭霏霏在她爸之后开口。
“进来前不是也说了么,雪山里的磁场很奇怪,罗盘指南针都不能用。要说幻觉,也不一定非要吸入什么毒素,古往今来,旅行者被困在那些著名探险圣地、乃至死亡的新闻一直层出不穷,关于这些事故最常见的猜测,就是当地的强磁场引起了旅者的感知错乱。”
这个想法当下也被否定了。
“倘若真是这个缘由,那接下来我们什么也不用聊了。”白袖静静地在地上趴了一会儿,似乎是休息好了,此刻又昂起头颅,说,“这里的强磁场来自盖亚,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也就只说,只要它还存在一天,我们就不可能有办法走出去,只能被困死在这里。”
这话听着十分可怕,不少人都暗自打了个寒颤。
但白袖旋即接道:“而且你的猜测还有个最开始就提到过的漏洞——我们还是无法解释,为什么那些怪物能例外地不被困在地磁里。所以我想,这也不是地磁的原因。”
一行人又松了口气,却依旧没有放下心来。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娘的,这地方怎么这么邪门……”到处都有人在骂。
接下来,又有人断断续续提出了一些猜想。
比如石窟的地下面积确实大到足够让他们跑了将近四分之一天都跑不出去,这里的通道看似是平直的九十度,其实每条路都经过古代工匠的精心设计,比肉眼看见的方向歪斜上几度到十几度,这样的一个个几度十几度的偏差叠加起来,虽然表面上给人一种自己一直在往前走的心理暗示,但其实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回到了原处,形成鬼打墙的假象。
可墙上标记的矛盾依旧无法说通。
为什么会一段路上有标记,一段没有?
为什么一个地方他们来过,另一个地方没有?
于是又有人提了个恐怖的假说,说会不会有个什么东西一直在暗中悄悄跟着他们,篡改他们留下来的标记,造成恐慌。
明明他们没走过一条路,却偏偏在那个地方打上标记,诱导他们去选择与之相反的另一条岔道,而这个东西又刚好了解地下石窟的怪物分布位置,对方就通过这种方式将众人引去怪物的所在地点,因此他们才总能倒霉地撞上那些兽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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