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嘴内四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可想而知,这群水母就是想要去往湖水底部的所有人的必经之路。
过得去的,就顺利下潜。过不去的,就死在这里,成为水母的开胃零食。
白袖大着胆子朝外探头看看,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这些水母在向我们靠近。”
失去了动力的匙吻鲟漂浮在湖水中,没有生机的身体因为来自水母们的触须拉扯而左右轻摆。
水母们的捕食天性让它们迫不及待地想将自己捉住的食物送到嘴边,然而这里僧多粥少,一只匙吻鲟显然不够五六条水母分的。
它们一边回收着自己的触手,一边因为贪婪而朝正中央的匙吻鲟靠近,将周遭的空间围堵得快要水泄不通。
——苏元凯一路跟在匙吻鲟的屁股后头游着,是眼睁睁看着这架神气威风的水下客机突然发狂坠毁的。
而他不在里面,也因此逃过一劫。
他蛇都傻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抓狂。
苏元凯自己是没事儿,可他同行的伙伴全在匙吻鲟的嘴里呆着呢!
现在“客机”不仅丧失了行动能力,还眼看着要连带着四人一起被水母吃掉,苏元凯怎么能不急眼。
他仗着自己蛇身上长着厚厚的鳞片,闭上眼睛,试着大着胆子往水母群里冲。
这些水母分布得太密集,饶是他行动再怎么小心也不可能避开它们的触手袭击。
“嗷!嗷嗷……嗷!”身遭一片噼里啪啦、仿佛中电似的声音响起,苏元凯只感觉一阵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
他不敢睁眼,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儿,又距离谢松原他们还有多远——
虽然鳞片确实能保护苏元凯不被刺入毒液,但水母的触手依旧能对他进行缠绕攻击。
苏元凯游了一下感觉不对,觉得那细细的触手马上有要勒紧自己鳞下的迹象,马上又退出来。
谢松原在鱼嘴内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声响,不用亲眼看,也知道苏元凯在做什么。
他立刻制止道:“好了小苏,你先别乱动。我们几个已经被困住了,你就别随便进来了。我再想想办法。”
可是想什么办法好呢?
最后,谢松原的视线还是落在了船舱内的小蜘蛛们身上。
遇事不决小蜘蛛。
刚刚经历了一番浩劫,小蜘蛛们也吓得够呛。
它们体型太小,稍不小心都有可能被剧烈的水流冲走,必须要非常努力地用爪爪将自己安在众人的毛发中,才不会和谢松原妈离子散。
小蜘蛛自己就是超级毒物,按理说体内也有很强的抗毒性,曾经和巨蚕蛾毛虫对打都不在话下……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不要让它们直接上嘴就啃。
“水母的毒素基本上都集中在触手上边,伞状体反倒大多没有毒性。所以小苏,不要试图游进水母群里。如果你想挪开它们,那就只碰它们的伞状体——就是最上面那个盖子。”
谢松原想了想,接着冲小蜘蛛们飞快叮嘱:“你们也是,不准咬那些长长的触手,如果水母试图用触手攻击你们,你们就赶紧逃开,懂吗?”
小蜘蛛们挺胸抬头,认真地点了点脑袋。
对于蛛蛛来说,完全小事一桩!
很快,小蜘蛛们就像是从停机坪上起飞的一架架小型黑色直升机,从鱼嘴里灵活地窜了出去。
幼年蛛的体型足够小,可以让它们相当灵活地在水中自如穿梭,而不被水母有毒的触手蛰到。
这些巨无霸生长到这个尺寸的代价就是行动滞缓。
它们本来就慢吞吞的,以捕捉其他水中的小浮游生物喂食。
现在胃口和食量增大,需要吃更大的鱼和生物饱腹,肢体和速度也依旧没有因此变得更加敏捷,甚至还有一种笨拙和沉重感。
相较于目标体庞大的匙吻鲟,小蜘蛛们这样看上去能被任何体型稍大一些的家伙一口吞的小动物反而不那么好捕捉。
血红水母们好像感觉到了这群突然出现的黑色小蜘蛛别有用心,纷纷伸出自己剩余的空闲触手,想要半路拦截住它们的身形。
小蜘蛛们却堪比水中滑翔着的小型战斗机,总能迅速又伶俐地避开那些巨型水母的不怀好意的攻击,上躲,下窜,左右移动,八条蛛腿前后地来回倒腾——
想要躲过来自一只水母的试探很容易,但当好几只水母同时朝它们出击,难度就呈倍数上升了。
好在小蜘蛛们在谢松原身边待了这么久,一路陪着他从溪城跨越了半个国家来到云城,怎么说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蛛了,还不至于被眼前的水母绊倒。
最终还是有惊无险,花了一些时间绕过那些穗丝一样的触手,迅捷勇猛地顺着水流跳上了血红水母软床垫似的伞盖。
被谢松原派出去的小蜘蛛们以二十只蛛一组为单位,纷纷着陆在水母们的头顶,只待妈妈一声令下,就奋力咬起了水母们果冻胶质般的伞状体。
吭哧吭哧,吭哧吭哧。
纤细的出手随着伞边的破碎而应声断裂!
苏元凯在水母群外边也没闲着。
他按照谢松原说的,返身游回月湖上层,随口抓来了几条鱼,扔进水母群里,就好像往一个全是饥肠辘辘的鱼的池塘里洒下一把鱼食。
那些没来得及赶到匙吻鲟身边的水母一见到新的食物加入,全都想也不想地游了过去,就像那些因此而缠绕在匙吻鲟周围的同伴一样,无数触手交错折叠,勾缠在了一起。
谢松原他们上面群聚起来的血红水母们不自觉地为苏元凯让开一条没有额外触须纠缠的道路。
苏元凯大着胆子凑近了些,干脆用脑袋顶着它们无毒的伞面,像踢皮球似的将那些挡路的碍事水母快速撞开。
而小蜘蛛这边,水母们意识到这些体型娇小的黑色杀手居然正试图毁坏自己赖以捕食生存的触手,不得不恼羞成怒地伸出自己部分还没打结的触手,试图拦截住那些打断它们进食过程的可恶家伙。
与此同时,另一部分触手像是意识到匙吻鲟的嘴里竟然还有其他生物存在,贪婪的生物天性让它们将更多触手蔓进“船舱”,试图将其中那么一两个变种人拖出来,自己悄悄享用。
看着眼前不断如同潮水般钻进匙吻鲟口腔下颌的剧毒触手,舱内的几人不由得纷纷后退,面露难色。
几条淡血红色的细长触手“啪”地勾住他们头顶和脚下的匙吻鲟上下颌,似乎想要将大鱼的嘴尽最大程度地掰开,方便它们探取食物。
“白袖!”
不需要谢松原多说什么,白袖见状,已经忙不迭地缩回自己撑着匙吻鲟头骨的前爪,朝着大鱼的咽部跑去。
雪豹的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吼声,他叼着谢松原,把他放到鱼嘴深处的角落里,然后才猛然警觉地转身,弓起背部。
大猫圆滚滚的耳朵朝两旁飞了起来,压低,两颊上的胡须不断抽动,仿佛在警告那些入侵进来的不速之客。
又是十几条触手像蛇一眼“腾”地钻进鱼嘴。
这次它们蓄势待发,有备而来,明显就是要将鱼嘴里的猎物给拖出来。
十几道血线在水中丰疯狂冲刺飞舞,眼看着就要冲到几人面前。
数道寒冷的银光闪过,身边的三个变种人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应战,在水中高高跃起身体,亮出自己锋利的指甲,来切割水母的触手。
水流中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那脆响光是听着就叫人肉痛。
纵然谢松原已经迅速造出了蛛丝爪套给三人戴上,但也不能抵挡所有来自水母的伤害。
正相反的,因为这些水母的触须实在太多,又太长了,只要他们还处在水母群里,就势必要承受血红水母们那几乎可以说是无孔不入的攻击。
谢松原其实也想过要不要试着控制这些血红的不详水母,可奇怪的是,水母们的神经网络里似乎正有另一股力量在掌控着他们,占据着最佳地形。
谢松原尝试用自己的意识流冲破那股围绕在水母外侧的“屏障”,想要取而代之,却反而被对方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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