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遗物?”
“就是死掉的人留下的东西。”
“你姐姐死掉了吗?”
费闻勒沉默地转身躺平,许久才道:“嗯,死很久了,我早就忘记她长什么样了,可她死之前,明明要让我记住她的。我真是个混蛋。”
小戚宝用手帮他擦掉眼泪,“咩咩,我也要哭了。”
费闻勒扭头看着她笑:“别啊,不然他们又该以为我欺负你了,你姑姑打人可疼了,看。”他撩起T恤下摆,露出腹部上的一片骇人乌青,小戚宝吓得捂住眼睛,“啊呀,是痛痛!”
一会后小戚宝放下手,不解地问:“姑姑为什么要打你?”
“因为我把她的腿弄没了。”
“那你能还给她吗?”
“恐怕不行。”
小戚宝沉思一响,重新端起蛋糕说:“我有点不高兴,不想给你吃了。”
“好吧,我本来也不爱吃。”
小戚宝气呼呼地走后,费闻勒把发卡贴近胸口,重新在昏暗闷热的地下室里捂住肚子缩成一团。
储藏间里不通风,戚在野就临时给贺行简开了个窗户,等彻底收拾完屋子已经是深夜了。
戚在野拿T恤下摆擦了擦脸上的汗,贺行简把查理刚送来的冰镇酸梅汤递给他,玩笑道:“我像你养的外室。”
戚在野不满地看他一眼,警告他不要瞎说,说罢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他仰着头,将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贺行简视线里。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晶晶亮的汗珠贴在冷白色的皮肤上闪烁微光,那一串黑色纹身覆在脖颈底部,如毒蛇盘踞,又如锁链捆缚。
他这样毫无防范,是要被野兽盯上的。
小屋空气干燥,有些闷热,只有些许清风从窗口吹进来,掀动窗帘一角,放进几声幽幽虫鸣。屋子里很安静,时钟滴答滴答地响,贺行简的眼神不知何时就变了。
因装了冰镇饮料,玻璃杯壁外凝结了一层水雾,那层薄雾又因戚在野手指的温度慢慢融化,水珠蜿蜒向下,一路滑到杯底,眼看就快要掉落。
戚在野一口气喝完,身上的热气总算消散了些许,他长长舒了口气,下意识舔舔被酸梅汤染红的嘴唇。
“叭。”水滴终于落下。
“哒。”秒针向前走了一格。
“哐!”杯子应声落地,咕噜噜地滚远。
戚在野被咬住脖子,压到了一张桌子前,他被迫将身体向后仰去,承受贺行简粗暴的亲吻。
白日被打断的激情复燃,那湿热的吻绵延在脖颈间又热又潮,戚在野的腰被贺行简的手紧紧箍住,被迫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腰好细啊。”
戚在野语气不悦,“我并不觉得这是夸奖。”他一拳砸在对方肩头,“放开,我今天累了。”
“你要回去睡吗,和拂莱.丹戈一起?”贺行简把他抱上桌子,身体强行挤进他腿间,单手环过他的腰,将人固定在身前。他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有骇人的欲望在翻涌。
戚在野低下头反问他:“那还能睡哪?”
“我实在想象不出拂莱.丹戈和人上床的画面,你们之间,谁主动?”
“他。”
贺行简吻在他下巴上,黏黏糊糊地笑,“我不信。”
“好吧是我。”戚在野想做的时候会礼貌征询伯爵的意见,等对方同意了,他才会靠过去抱住他。伯爵对这方面几乎没有需求,也不会主动要求,正如他说的,他更喜欢精神层面的交流。他们之间,永远是戚在野翻新着做爱的花样,不过伯爵很少拒绝就是了。
“我就知道,小色狼。最后竟然是你夺走了他的贞操,那么,你是怎么勾引他的呢?”贺行简说话间轻啄着他的嘴唇,“像当初对我做的那样吗?”
戚在野有些不服气,“每次都是他先勾引的我。”
贺行简了然,“真羡慕他有张好皮囊。”说罢吻住他的嘴唇,又舔又咬,戚在野几乎含不住他那根疯狂作乱的舌头,本能地要向后逃离。贺行简却不让,单手罩住他的后脑勺继续猛烈进攻。
戚在野明显感觉到贺行简的裆部起了变化,鼓鼓囊囊地顶了起来,硬邦邦地挤在他的会阴处。他预感不妙便挣扎起来,“现在不行,戚宝要睡觉。”
贺行简也只能放开他,意犹未尽地亲吻他的脸颊,一下又一下,情意绵绵。
戚在野看着他的眼睛,不禁感觉到困惑,一边躲着他的吻一边问出了埋藏在心底很久的问题,“你怎么这么喜欢我?”
贺行简捧着他的脸笑说:“年轻好看、真诚勇敢。”亲了一下嘴唇,“会叫会扭还会浪。”
戚在野低头笑了,贺行简抬起他的脸,“其实你心里清楚,自己对alpha是有吸引力的。”
戚在野挑眉,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嗯,我知道。”
贺行简咬了一下他的鼻尖,“坏胚子,回去吧。”
卧房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伯爵靠在床头,拿着书在给小戚宝念故事,一个深奥难懂的科幻小故事。他每次都用这个故事哄小宝宝睡,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戚在野跟着听过几回,确实很催眠。
小戚宝眼睛已经半阖上了,连戚在野进卧室都没发现,于是他轻手轻脚地拿了睡衣去洗澡,等再出来时,小戚宝已经睡着了。
他躺到床上,亲了亲小戚宝的额头,又戳了戳她软鼓鼓的小肚子。
伯爵合上书,把床头柜上的一份报纸递给他,“看头版。”
戚在野接过来看,是白天就看过“玛格丽特慰问残疾老兵”的新闻。年轻高贵公主“居高临下”地站在老兵面前,伸出一只手让其亲吻。老兵满头白发,胸前佩戴了数枚代表荣誉的勋章,他虔诚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捧着公主的手,轻轻献上一个吻。
“这新闻怎么了?”
伯爵又递给他一块平板,“明天这张照片会登上头条。”
戚在野拿过来看,平板上显示的照片与今天登上头版的照片相差不大,同样的场景,主角之一同样是那位年迈的残疾老兵,只是另一位主人公从公主变成了奥斯汀国王。
国王双膝跪在老兵跟前,亲吻对方胸前的勋章,神色郑重且动容。
伯爵侧躺在小戚宝另一边,单手支颐,另一只手随意拨弄着戚宝的红色卷发。他穿着宽松的丝质睡衣,靠近脖颈的纽扣松了两颗,因姿势的原因,睡衣领口扯开得有些大,露出一对精致的锁骨。
戚在野扫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指着图片问:“你安排的?”
“是。”
“两张图片对比之下,确实会对公主的声誉产生一点影响,但她会在乎吗?”
“这只是个开始。”
“我以为你已经懒得掺和他们的事了。”
伯爵缓缓说道:“公主倒台,于我们有益。小玉到了上学的年纪,她不能一辈子都待在下城区。”
戚在野惊讶地问:“你先前不还想让她去港乐城上学?”
“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
戚在野仍是有一些顾虑,“能做到吗?”
“我说能,就能。”
得到如此坚定的回复,戚在野三年来头一次感觉到身心如此轻松,无法给小戚宝提供最好的教育和生活,一直是压在他心口的一块大石头,现在听伯爵如此说,内心陡然畅快起来。他平躺下,晃了晃脚丫子,“真好。”
伯爵瞥了眼他脉脉流动碎光的双眼,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嗯?”戚在野显然仍处于喜悦之中,随口回道:“没有啊。”
“我有。以后自己的作业自己做,让我再抓到,小仙往后就别想进门了。”
戚在野尴尬地笑,扭头看他,“你这也威胁不到我啊。”
“威胁得到他就够了。”
“好吧。”戚在野隔着小戚宝推推伯爵,“把灯关了,晃到她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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