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摔得巨响,隔了两层楼伯爵都能听到动静。他今日公休,在家休息。查理.金给他按摩时说:“刚路过那屋,全是小仙激动的声音”
他们要离婚,伯爵势必又要承担一波舆论。但这回拂莱.丹戈意外好说话,只让戚在野答应一个条件就同意了。
“你叫他过来,我懒得自己看。”
“我来读吧,小仙刚走,他心情肯定不好。”
伯爵闭着眼不出声,查理.金只能照做。
前几天戚在野找到伯爵,一开始没提离婚的事,而是代他助理帮忙读了几封邮件,大有“先礼后兵”的意思。
不过令人尴尬的是,戚在野在念到几封纽语邮件时,因为语言生熟读得磕磕绊绊,有时还会因为一个读错的单词,直接把句的原意改了,于是就显得特别滑稽。
伯爵放下茶盏,轻轻地笑。
那边的戚在野则捧着平板一动不动,看上去神情无异,就是耳朵很红。
之后两人的谈话格外顺利,伯爵同意他们离婚,并表示不会多加阻挠,但条件是,戚在野起码每周一次来给他念书或念邮件。
“他过会来。”查理金说,“这会正在吸乳水,之后贺先生要给医院里的宝宝送去的。”
伯爵点头,让查理金去准备下午茶,他推开书房通往阳台的门,踏进暖融融的春光下。
他住在四楼,戚在野则选择了二楼的一间卧室,因此以他的视角,轻而易举就能瞧见对方在楼下阳台上的所有活动。
半圆形的露天阳台上,栏杆上垂着瀑布似的白色绣线菊,除此之外不再有绿植,倒是墙壁上爬着一些黄色木香花,顺着它的来处往下看,是从底楼的花园里钻上来的,它的生命力是如此旺盛,几乎要爬满半面墙。
初春的风带着融融暖意,戚在野坐在圆桌前,衣襟开到胸下的位置,松松垮垮,露出冷白色的肌肤。他单手扶着吸奶器,另一只手支着头阖目小憩。
发丝被风拂过,末梢微翘。
当容器蓄满奶水,戚在野取下了吸奶器,尽管他动作小心,不过还是有两、三滴漏到了皮肤和衣服上。他左右扭头找纸巾,都没顾得上系扣子,因此拂莱.丹戈能清楚看见他乳头上的莹润光泽,是有乳水未擦干净导致的。
一只手拿着纸巾从后伸到戚在野面前,是贺行简,他刚一直倚靠在阳台门边,一眼不错地盯着那略显消沉的背影。
贺行简的身高,是alpha中都少有的高大,因此他一站过来,就把戚在野挡了个严严实实。
传闻他祖上是大名鼎鼎的摩京海盗,那些大个子在战争年代从海上来到陆地,为如今的王室提供源源不断的枪械和火炮,才使他们能成为今天的统治者。
当贺行简的背影移开,拂莱.丹戈看到戚在野已经穿好衣服了,他把奶瓶交给贺行简,起身懒懒地舒展身体。
他回到屋里,凝神看了会文件。初春的午后温暖干燥,他忆起方才所见的春光,缀着点点金光的小花瓣、微风中抖擞的细嫩枝叶,以及在这淡雅的春日里,唯一鲜亮的一抹红。
他拨了把头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是个好天气,去骑马吧,叫上那个红发小子。他这么想着,便离开书房,下楼的时候碰到一个帮佣,他刚从戚在野屋里收拾衣服出来。
那脏衣篓里堆着几件单衣和衬衫,其中一件有些眼熟。
帮佣站在原地等伯爵下楼,但对方却来到他身边,从衣篓里挑出一件衣服拿在手上看,他大气不敢出,好一会伯爵才又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重新回到书房,拂莱.丹戈背靠门板,静静看着手中的衣服。
屋外太阳西落,室内的春光悄然转移,伯爵所处之处光线惨淡,倒与他冷淡的神情正相匹配。
他手指拂过衣领,顺着缝线来到前襟,经过几颗扣子,终于,他找到了仍旧湿润的那几点奶渍。
指腹在上面摩挲,打着圈或重重揉按。
屋外起风了,吹散了几片云,更显天光明媚,等拂莱.丹戈回过神来时,他鼻端正抵着那块湿润细嗅。
呼吸间,他什么也没闻到,只有衣物洗涤剂淡淡的清香。
一个月后宝宝出院,戚在野带着她回到庄园,查理金已经准备好了她的满月宴。
比起小孩,戚在野似乎对此更加期待,他提前好几天拟了邀请函,寄给了所有相熟的人。
戚在羽是和周少蕴一起来的,她最近忙着申请大学,因要老师帮忙参考的缘故,这段时间吃住都在她家。
丛容暂时回不来,他去了外地出差。
另一边的霍仲希则是推掉了所有工作,带着礼物准时上门。与他一同抵达的是柏木小姐,两人交谈着穿过草坪和花园来到里屋。这时戚在野正抱着宝宝站在一幅油画下,许相淳蹲在他跟前拍照,连续按下快门后,回看照片有些没信心,于是回头问妈妈的意见。
周少蕴从光影和角度夸了一大堆,许相淳被哄得嘿嘿直笑。
旁边的戚在羽却是皱眉问:“双人照好了没,我是不是可以过去了?”
戚在野笑着招手让她过来,三个人亲密无间地拍了张全家福。
“可以抱抱孩子吗?”柏木小姐笑问。
戚在野把孩子小心地放到她怀里,霍仲希低声说了声恭喜,他听见扭头,“我以为你不会来,昨天不是还在外地吗?”
“不是重要的合作,交给其他人也一样。”霍仲希看着对孩子兴趣不大,刮了刮脸就收回了手指,见到周少蕴也在,主动上前贴面问好。
“听说你最近在找房子?”柏木小姐问道,“这里住着不习惯吗?”
“本来就只是暂住。”其实是为了躲祝鹤。
自从上次一别,祝鹤就像人间蒸发了,戚在野想找他签离婚协议都找不见人。
祝朗是最后一个到的,他距离最远,也是才下的飞机。他长得人高马大,哄起孩子来却意外熟练,今天来还特意刮干净了胡子,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宝宝的脸颊。
对于儿子的婚姻这么快就走到离婚这一步,他丝毫不感到意外。他是支持戚在野决定的,并祝福他开启新生活。
“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和爸爸说。”
戚在野主动拥抱他,两人说话客气,却不失温情。
“抱歉爸爸,我食言了。说好要陪他长大的,但我......”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倒是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你。不但没教好他,还把他宠坏了,导致他性格上一直长不大。”
“其实,他也没必要长大。”戚在野释然地笑,“爸爸和我都知道,成长是有代价的。一个人可以永远不用面对长大的烦恼,其实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他自己就经历过一次抽筋扒皮的成长。
说话间,伯爵姗姗来迟,
他路过戚在野时,随手捏了捏小孩的脸,“头发好少。”留下四个字走了,竟是看也不看一眼祝朗。
“习惯了,现在这样已经好多了,我跟拂荣刚结婚那会,他给我下过不止一次死亡威胁。”祝朗看得很开,“哦对,拂荣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是一枚洗净的徽章,上面刻着一串数字。
“是个老兵的胸牌,他命大得很,上过好几次前线,也重伤过不知多少次,拂荣特意讨要来祝宝宝......”祝朗忍不住笑出声,“祝她福大命大!”
戚在野捏在手里左看右看,笑着收下了。
开饭前,戚在野悄悄委托查理.金给贺行简送一点吃的过去,那人目前在社会上已经死亡,不便出现在太多人面前,尽管对方可能并不在意。
饭桌上的一席人或多或少都认识,因此相谈甚欢,气氛也融洽,一直到——祝鹤带着方叙上门。
“你个混帐东西,谁让你来的!”祝朗约莫是怕戚在野尴尬,率先出言责备。
祝鹤扫了一眼众人,“都到了,就我不能来吗?”
戚在羽甩了刀叉,刚要说话就被戚在野拉住。
一众人里,祝鹤只瞪了眼霍仲希,而后抓着一名上菜的帮佣,要求加两个位置。
看得出来方叙也很局促,来之前他并不知道这顿饭是这样的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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