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戚宝嚎着嗓子大哭,很快就把一屋子的人惊醒,楼上的房门先后打开,戚在野第一个飞奔下楼,将小戚宝抱进怀里贴着脸颊安慰:“爸爸来了!”
小戚宝整个人都哭僵了,还一直咳嗽,戚在野心疼得不知所措,问费闻勒道:“到底怎么回事?”
查理焦急猜测,“是不是从楼上滚下来的?”
费闻勒也不大肯定,“应该是了,不过她人矮底盘低,应该没事,这不还有地毯么。”
楼梯上的地毯本来就是为了小戚宝铺的,有时她上楼梯会用爬的方式,戚在野怕她磕破膝盖,就给她铺上了柔软的毯子。
祝鹤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伯爵和戚在羽,他硬是挤在最前面下楼。
“我去开车,我们这就去医院!”查理也来不及换衣服了,拿上钥匙就要出门。
“我来开车,你抱着她。”戚在野叫住他,查理年纪大了,加之没休息好,大晚上开车恐有危险。
这时一双修长白净的手伸过来,拨开戚宝的头发检查额头,几人这才发现,她额上鼓了个小小的包。戚在野心疼得差点掉下泪来,因此语气也不是很好,“你怎么照顾的!”
伯爵顿了一下才道:“睡得晚,也睡得沉了。”说着要把小孩抱过来,戚在野直接扭身躲开,有些气愤,也有些委屈,抱着孩子直接往门口走去,并小声说了句,“到底不是亲生的。”
这句话杀伤力大概是大的,因为小木屋一下就安静了,连吵着要一起去医院的祝鹤也闭上了嘴,当然除了小戚宝。
最终戚在野只带了查理去医院,路上小戚宝的情绪好了一点,问她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她也说没有,就一个劲要去碰头上的包。
“吃饭没有爸爸,睡觉没有爸爸,床上只有爹地还是没有爸爸,所以我要找爸爸。”小戚宝解释了她下楼的原因。
戚在野闻言又心疼又内疚,他怎么可以一时气上头,就跑出去那么长时间。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了一番说没什么大事儿,回家再观察观察,如果之后有头疼或其他异常情况,就再来医院检查。
回去的路上,小戚宝被查理抱在怀里睡觉,两个大人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查理忍不住先开口,“小野,太伤人了。”
戚在野不自觉握紧了方向盘,没有说话。
路颠簸,小戚宝哼唧了几声,查理轻拍了拍她的背,放低音量说道: “血缘与亲情的关联,其实并没有那么大,这你应该深有体会。”
戚在野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同时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他可以质疑拂莱.丹戈不是一个好丈夫,却不能否认他的的确确是个好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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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了抱歉!这章真的写了好久啊,明天来修错别字
第76章
“二十多年前,我被门罗亲王派去照顾他在外面的私生子。那年伯爵才十岁,却已是非常令人头痛的存在。”
夜路曲折幽长,清脆的转向灯“滴答滴答”,查理正在讲述他第一次遇到拂莱.丹戈时的情景。
“他绅士的外表下,内里是已经扭曲的灵魂。他早早就从他人口中知晓了家族艳闻,也清楚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因此格外抗拒亲王的示好。而我在应聘管家时,刻意隐瞒了与亲王的关系。
我们相处了几年,关系不算亲近,却也还算和谐,可就在伯爵14岁生日那天,因为一件事,差点连这份表面上的和谐也保不住……亲王托我秘密送给伯爵一份生日礼物,是一匹马和一把枪。”
那是一匹阿尔哈捷金马,通体淡金色,皮毛光滑水亮,如一匹上好的绸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像是有流金在身上流淌。
年轻的伯爵翻身上马,勒着马的缰绳,在伯爵府的草坪上走了两圈,佣人们在不远处围观,为由这一人一马组成的美景啧啧称叹:“这真是造物主创造的奇迹!”
就如同太阳神驾驶着马车,踏着瑰丽的云彩,来人间散播光明。而那年轻的神明就如玫瑰一般,绽放在那最耀眼的光辉里,任谁都会为这充满神性的画面迷醉、动容。
管家查理.金自豪地看着他,尽管他性格古怪、恶劣,但他无疑是优秀的,今日宴会上的宾客们无不对他称赞有加。查理.金刚想呼唤他进屋,一枚子弹忽然就擦着他的小腿肚射进草坪,那强大的冲击力瞬间炸开泥土和草皮,其中一些泥渣还溅到了他的裤管上。
丹戈伯爵手中把玩的那柄左轮手枪,正是亲王送的礼物之一。而现在,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查理.金感觉腿在打颤,他很快就想到了原因,伯爵知道了他与亲王的雇佣关系。
拂莱.丹戈气定神闲地驭着马,绕着查理一圈圈走,嘴角挂着冷冷的讽笑。
“卡啦卡啦”,是手枪转轮转动的声音。
“我当时还年轻,面对枪口很难不感到害怕。”查理调整了抱孩子的姿势,透过车窗看了眼前方的路,快到家了。“我磕磕绊绊地对他表述忠心,尽管我整个人都在颤抖,但说的每一句话却都是真心的。
照顾他的这几年,我早把他当家人看待,我心疼他的早熟、怜惜他的处境,盼望他早点变强大,能坦然面对流言蜚语,也希望他能开朗一点,多结识一些朋友,不至于太过孤单。
因此,他拿枪指着我的那瞬间,内心除了害怕,还有心寒。但亲王带给他的耻辱是不可磨灭的,所以他如此愤怒,我也能理解,毕竟是我隐瞒他在先。”
“那后来呢,这事是怎么收场的?”戚在野开着车问道。
“他当时听完,居高临下地看了我很久,好像在通过我的微表情辨别我话里的真实性,最后他收起枪走了,临走时说……”
“去给我准备一杯牛奶查理,我讨厌酒精。”年轻的伯爵骑着马,迎着光跑向远方,热烈的阳光很快就吞没了他的身影。
“老实说,我不敢相信他这么快消怒,毕竟那时的我语无伦次,使得那番剖心表白里的真挚度大打折扣。但他确实放过了我,事后也不再追究。后来我想到了,大概是当时话里的“家人”二字触动了他。”
戚在野听罢,内心也颇感慨,沉默了有一会才道:“他真的把我当妻子看待了?”
查理轻声叹气,“亲王在世时,一直想弥补伯爵,但伯爵拒不接受,甚至不肯见他临终前最后一面。
亲王还留给他一笔很大的遗产,有山脉、有庄园,还有数不尽的珠宝和上万亿的资产。但伯爵却对此不屑一顾,更未动过它分毫。直到有一天,”查理从内后视镜里深深地看着戚在野,“你哭着说恨他。”
戚在野咬了下唇,心情复杂。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与伯爵在幼年时的经历有一定的相似性,所以他十分能理解对方的倔强与骄傲,正如他在困难时不愿向方家寻求帮助。而向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低头,不光伯爵不好受,戚在野心里也不舒服,“所以那笔钱,不是你的,是他的?”
“是的。他还动用了以前最不屑的亲王的人脉,扫平了我们在空丘市的一切生活障碍。那天的逃亡,其实也是伯爵临时起意,这是他人生里,第一次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放纵,他后来对我说,‘感觉不错查理,如果那家伙能开心点就好了’。”查理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野,纵然你们有一个不好的开端,但这三年的相处,真的无法让你消除对他的一点偏见吗?”
车辆行驶到了郊区,红灯越来越少。戚在野不知该作何回答,沉默间,他因查理的话回想到一件小事。
一年前,他结束外地的出差,买了许多特产回家,其中包括比较能代表当地特色的几件衣服。
衣服花里胡哨的,还都是衬衫和大裤衩,自然就遭到了伯爵的嫌弃,也就查理很给面子地当场穿了。
“那周末我们就穿这身衣服去郊游。”戚在野美滋滋地把衣服比划在小戚宝身上,“到时拍一些照片留作纪念,怎么样?”
伯爵拎开衣服,抖开报纸没有说话。查理换了衣服从屋里头出来,看得出来他有些不自在,一直在整理领口,他从没尝试过颜色如此丰富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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