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问他去。”
脚步声隔着花丛传来,一个身影转过花树出现在戚在野视野里。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贺行简,“你怎么在这?”明明一个小时前,两人还在发短信聊着小妹的事。
“给你送结婚礼物来了。”贺行简打量一眼他露在睡袍外的小腿,戚在野脚没穿袜子踩在地毯上,脚掌微微陷进雪白柔软的绒毛里,肌肤被毯子映衬得光洁如玉。“刚看查理气呼呼地出去,都没瞧见我来,又气着他了?”
“他自己爱生气。”
琼从戚在野身上起来,看到贺行简走去了画板前便也跟了上去。
“两位画画呢。”
琼只铺了个大概的色块,但隐约能看出其中赤裸的人形。
“你什么时候到的?”戚在野走过来问。
“给你发信息的时候正要上飞机。”贺行简饶有兴致地看画,忽然指着一处地方说:“这里少了个东西。”指的正是锁骨的位置。
琼好奇地凑过来看,“是什么?”
贺行简视线扫在戚在野胸前,眼神里的暧昧轻浮十分刻意,他惯常这么调戏他,“当然是一颗痣了。”
琼翻了个白眼,“这才画到哪到哪。”
贺行简笑而不语。
过了会,琼问戚在野休息好没,太阳西落会造成光线的变化,因此他急着要铺光影。
戚在野脱衣服的时候瞥了眼贺行简,“你不走?”
“我偶尔也想围观艺术的诞生过程。”他浑不把自己当外人,悠闲地坐下来喝茶吃点心。
琼这时插话道:“很久之前,我给一位夫人作画,当时她的一位保镖情人就在边上围观。很明显的,我在画画过程中感觉到她因情人的注视而逐渐动情,腰肢愈来愈软,皮肤越发地粉嫩和潮热,眼神迷离羞涩、嘴唇红润丰艳,性欲和爱情使她脱胎换骨,从一位三个孩子的母亲变成了少女。那仍就是我最满意的一幅画,我想,美丽的皮囊终究比不上动人的感情。”
戚在野很沉默,贺行简憋着笑,“你怎么认定我们是那种关系?”
“别试图质疑艺术家的直觉。戚先生方才一见你,身体都变热了。”
戚在野无所谓有人围观,他脱下睡袍,摆出和刚才一样的姿势,他确实很热,贺行简的出现,唤醒了他之前与他交合的记忆,于是身体受到刺激又开始分泌性欲。
花房内,攀爬得极高的粉色三角梅,有一部分枝桠勾住了屋顶的钢筋,花朵顺势在头顶挤挤挨挨地盛开。
绣球在墙边怒放,花型饱满、色彩各异,如泼了墨的绚丽水彩画。白色布艺沙方旁摆着一株淡绿色的蔷薇,阳光穿透它的枝叶,落下一点碎影在戚在野脸上。
整座花房充斥着瑰丽又清新的色彩,它们是最美的环境色,为琼的画作添砖加瓦。
戚在野身子微侧,姿态舒展,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搭在隆起的腹上。两条腿交错,正好遮掩住腿间的性器。他全身肌肉仍旧紧致,线条起伏流畅优美,就连隆起的腹部也不显得臃肿累赘。他的红发在冬日阳光下熠熠生辉,透出温暖的橘色;皮肤像是冬雪消融,在太阳下反射出晶晶亮的光芒。
尽管闭着眼,但戚在野仍能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那一定是轻佻又直勾勾的,因为贺行简总这么看他。
血液流动加快,皮肤变得滚烫,他不自禁地蜷缩脚趾,轻轻咬住嘴唇,忍耐欲望的时候总是那么不好受。
在欲的燃烧下,戚在野感觉身体里的骨和肉早已烂作一堆,发酵出腐烂淫靡的气息,他很想在这堆烂肉间开出一朵艳丽的花,然后尽情地释放香气,引诱路人采撷。他渴望被观赏,渴望迎风招展的枝干和叶被抚摸,渴望有人拨开重重花瓣吸吮花蕊,他快烂在欲望里了,这具身体真是讨厌啊,把他变成了这副样子。
猝不及防的,查理金在门口道:“霍先生来了。”
戚在野猛地睁开眼睛,还未细思霍仲希为何会来,就先撞进一双幽黑的眼眸里。
贺行简大马金刀地坐在他面前,手指间搓弄着一根烟,看来是烟瘾犯了,但顾忌着戚在野没有点燃。
戚在野下意识地舔舔唇,却不小心引得贺行简喉结重重一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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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写到肉啊,下章一定!两位夹心选手已准备就绪
第55章 在他身上种满花
查理金上一次进花房,撞见了戚在野浑身赤裸,于是这回便没进去,只在门口说话。
可没一会,却是贺行简从里头出来了,屋外有风,他甩开打火机,用手拢住烟头,笑着打招呼说:“嗨查理,又见年轻了。”
查理金气愤不已,忙跟着贺行简的脚步追上去,“贺先生,您这会不该在前厅吗?”
琼要回去了,他与戚在野约定了明天下午画画。
“很感谢你能当我模特,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松口,但你不怕和我传出什么闲话吗?
丹戈家从前是有名的淫乱家族,直到伯爵掌家的这些年,风评才渐渐好起来,你要是毁了伯爵的心血,小心他找你算账。”
戚在野嗤笑,“巴不得。”
琼.帕特看着他的表情了然道:“我有时也会像你一样,刻意去做一些事,把家里惹得鸡飞狗跳。看他们为我苦恼,再也维持不住那虚伪高傲的嘴脸,就觉得十分痛快。”
戚在野与他握手告别,“嗯,再见。”
琼出去没多久,霍仲希就来了。
戚在野换下睡袍,套头毛衣卡在脑袋上,用了点力才扯下,短暂的黑暗过去,眼前恢复光明,霍仲希就站在面前。
“我刚听到你来有些惊讶,上回你说京州很忙,还以为短时间内不会出差。”
“突然有点急事,办完了便来看看你。”霍仲希目光下移,看着戚在野的孕肚说:“显怀了。”
“嗯,五个月了。”毛衣隆起了一个微圆的弧度,戚在野坐到沙发上,低头摩挲孕肚说:“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对于他的提问,霍仲希像是一点不感到惊讶,淡淡地笑:“是啊,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
戚在野追问:“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不是什么特别的经历,没什么好特意说的。”
他的轻描淡写和豁达,让戚在野感到羞愧,“你不怪我吗?”
“你有感觉到吗?”霍仲希蹲下身,握住他的手说:“我一直在关注你,从你来到上城区的第一天。”
戚在野茫然,“我不知道……”
“那年你和你的表哥卖炵油,找到一位姓斯宾塞的买主。”
戚在野惊诧,“那个人是你?”他回忆当年,那位买主确实姓斯宾塞,却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是我小叔。”
“是你让你小叔这么做的?”
“是。”
戚在野沉默地把脸埋入掌心,深吸气说:“你不怪我,你还帮我,我不明白。”他抬起头,迷茫地直视那双湖绿色的眼,“为什么,我害死了你的朋友啊……”
“他的死存在无数诱因,你从来不是其中一个。还记得那个下午吗,在学校食堂,你拦住了费闻勒,这才使得我们有机会脱身。”
那个下午,黑羊蛮不讲理地在他喉咙里侵犯,那种屈辱,戚在野至今回忆起来仍阵阵反胃。
“你看到了吗?”戚在野小声问,语气里是不易察觉的委屈。
“抱歉,我该忘记的。”霍仲希拿下他的手紧紧握住,温柔地注视他说:“郑谷对我说,他原本对在瑞比斯经历的一切感到失望,直到到你挺身而出。他说,你就像是从天而降的黎明之神,驱散晨雾、升起朝阳。是你让他觉得,他从前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你怎么会认为那是自己的错呢,我从未怪过你,我对你的喜爱,难道你从未感觉到吗?”
戚在野低下额头,抵在与他紧握的手上,轻轻点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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