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下次见面。”霍仲希想上前抱抱他,戚在野却退后一步头说:“我与自己、与过去和解,不代表原谅了你对我所做的事。你作为我丈夫的朋友,送你是应该的。但是,我也不希望再见到你了。”说完他轻笑一声,“其实我有时候挺烦你们这些人的,说话经常只说一半,还都话里藏着话。上一秒是敌人,下一秒又变成了合作伙伴,我弄不懂你们在做什么,但只希望你们,做任何事都不要牵连到我的戚宝。”
像湖面上起了雾,那双湖绿色的眼睛里蒙上转瞬即逝的黯淡。
“那是一定的。”霍仲希承诺道。
戚在野听罢转身离开,下一秒,霍仲希又叫住了他,
“他在精神不稳定的时候,咒骂过所有人,也曾后悔救过我,”霍仲希说。
戚在野眼底浮起水光,艰难地咽下喉口的酸涩。
霍仲希看着他难过的样子,却微微一笑说:“可临终那一刻,他释怀了,他原谅了自己和所有人,他最后是平静离开的。”
戚在野身形顿住,一时说不出来话,强扯了个笑容,头也不回地离开。
霍仲希在原地点了支烟,沉默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烟头的星火在风中一明一灭,烟雾飘散开来,很快就消逝于空中。
回到小木屋,戚在野看到贺行简靠在门边看月亮。
“你现在有住的地方吗?”戚在野走近了说。
贺行简扔给他一支烟,“要收留我吗?”
“收留你当然可以,但是这屋子太小了,你要留下来就只能睡沙发,我去城里给你租间房吧。”
贺行简失笑,“你真要包养我啊。”
戚在野表情无奈,“你以前也帮过我不少,我只是想尽可能地报答你。你……这些年去哪了?”
“懒得掺和玛格丽特家的破事儿,就出去散了散心。”贺行简敲了敲烟灰,笑着提议说:“我现在是自由人,不如给你打工吧。你随便给我安排个职位,司机、卸货员都好,当然,我更想做你的秘书。”
“我这只是个小作坊。”
贺行简坦然道:“我这人吧,最喜欢的是做生意这件事,赚钱只是顺便,所以挣多挣少无所谓。”
“那你以前的那些产业呢,都不要了?”
贺行简吸了口烟,抬头望月,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我把它们作为遗产赠送给了一个人。”
指间把玩的烟掉到了地上,戚在野心倏地漏了一拍。
贺行简低下头,注视着他的眼睛,笑说:“可惜律师说他不见了,还成了通缉犯。”
戚在野眨了眨眼,有些僵硬别开脸,抬手看了眼手腕,“这时间小戚宝该睡觉了,我去看看。”说完才发现腕间空空如也,压根没戴表。
贺行简好笑地看着他被门槛绊了一下,挥挥手说:“那我的工作就拜托你了。”
戚在野刚跑到楼上,就看到小戚宝慢腾腾地从书房出来,她扒着门对里头的人说:“明天凶咩咩,记得。”里头的人不知又说了什么,她揉着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噢,那我去找爸爸了。”
她转了个身,忽然就双脚离地,戚在野从背后把她抱起来了。小戚宝高兴地搂住爸爸的脖子,打了个哈欠说:“眼睛快要关上了。”
“那爸爸带你去睡觉。”
小戚宝几乎是一靠上他的肩就闭上了眼睛。父女俩回到卧房,祝鹤还在奋笔疾书,戚在野拍拍孩子的背,小声提醒他道:“不用全对,老师知道我水平的。”
祝鹤拨了把头发,乐了,“这种事我只会比你更有经验。”
戚在野抱着孩子去了里间的小卧室,等再出来时,外面已无祝鹤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伯爵在沙发上检查他的卷子。
戚在野走上前,抽走他身后的一条毛巾。伯爵头也不抬地问:“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有问题我不会问老师吗?”戚在野背着对伯爵脱了T恤,去衣柜里翻找睡衣。
“我随时等着你来问。”
戚在野拿上衣服,向伯爵的方向撇去一眼,对方拿着笔,正在修改他试卷上的一处错误。
他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然而他却并不打算质问,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另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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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得实在有点卡,就先去梳理后面的大纲了。
这章缺少的字数会在下章补上,让大家等久了,抱歉!
第72章
“这么说,这还成桩悬案了?”
正是早餐时间,小木屋一众人整齐地聚集在餐桌前。戚在野做主位,小戚宝跟着爸爸坐,主位左右两边的位置分别是伯爵和查理的,再往下就是贺行简和祝鹤。
小戚宝握紧圆圆的拳头的,一拳锤在宝宝椅的桌板上,重复说着爸爸的话,“悬案!”
她这行为招来了伯爵的侧目,“戚式玉。”淡淡警告。
小拳头立刻松开,乖乖拿起软勺吃起了鸡蛋和米糊。
“不就堵了个水管吗?至于这么小题大做?”费闻勒吃完早饭从地下室出来遛弯儿,小戚宝一看到他就想起昨天被冤枉的事。
“咩咩不乖!”小戚宝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弄哭我!”
戚在野拍拍她的小脑袋,“爸爸也要给你道歉,因为是爸爸跟查理爷爷分析说,可能是戚宝吃不完扔水池里的,所以对不起。”
小戚宝立刻把头摇成波浪鼓,软软的红色卷发跟着一跳一跳,她甜甜地笑,“没关系呀爸爸。”
费闻勒在边上看着这一幕,心里酸溜溜的有些不是滋味。镣铐发出“哗啦”一声响,他郁闷地蹲到地上,顿了顿说:“昨天不是我干的。”说完抓了把头发,瞥眼戚在野,牙齿暗暗咬紧、眼眶微微发红,“爹妈死得早,没人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那、那我以后知道了。”
这时餐桌另一边的祝鹤忽然放下牛奶杯说道:“我爸妈从小也不管我。”
戚在野有些诧异,看向他说:“……昨天是你干的啊。”
祝鹤像是忆想起了童年往事,眼神黯淡、人焉焉的,“对不起,我先前不知道。”他低垂着头,未打理过的额发也跟着凌乱蓬松地垂落下来,落寞的样子,像只在大雨天里呜呜咽咽的小狗。
上一次见他露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一年多前。
在瑞比斯重逢后,祝鹤便提出要跟戚在野回空丘市。戚在野拒绝了好几次,可对方的死缠烂打实在让他招架不住,几个来回之后,戚在野不耐烦了。
“都分手两年多了,你到底想干嘛?”戚在野在卡车小屋里打扫,祝鹤就跟前跟后搭把手。
“两年前,我带着奖杯去找你,结果才到华美州,就看到玛格丽特亲自签署的通缉令。我去问我妈,她说是舅舅出事了。”
戚在野解释说:“这里面的事很复杂,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反正我现在是通缉犯,你最好不要跟我打交道。”
“那你还开公司,就不怕连累别人?”
戚在野回头瞪他,祝鹤立马放软语气,“我是说,我不怕被连累,我想跟你回家。”
戚在野沉默地擦拭与母亲的合照,祝鹤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抹布,“那次没找到你,我本来想就这么算了的,毕竟你看起来没有一点回头的意思。
我想过去谈新的恋爱,但是……我提不起兴致,也没有耐心去建立一段新的关系。我只能把所有精力投在训练上,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看我在赛道上的样子。
新的赛季又快开始了,在开始之前,我想来这里找一点东西。”
戚在野侧目,“什么?”
祝鹤竟有些不好意思,“像你一样的勇敢。”
戚在野复又低下头擦拭相框,“找到了就赶紧走,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其实……如果那时你不提分手,我一定会跟你结婚的,我也一定,会慢慢想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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