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陌生姓名……
“行了你快点,这里我找人收拾。”戚在野猛地被丛容拉起,急急往外走,
拉扯间,他没拿稳包裹,导致里头的东西抖露一地。
*
第二天,祝鹤睡到日上三竿,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醒来后戚在野不在身边,床铺另一边也没有睡过的痕迹。
他起床在屋子里楼上楼下地转,怎么也找不见人,一打电话才知道,戚在野送妹妹去做心理治疗了。
“饿死了,带碗面回来。”
“回来晚的,自己点个外卖。”戚在野回。
祝鹤伸了个懒腰来到书房,坐进椅子里转了一圈。他心情颇为美妙,看到戚在野摊在桌上的纽语试卷,还好心把选择题做了。
然而他的好心情,在余光瞥到一叠照片时戛然而止。
戚在野昨晚没休息好,在诊疗室外的长椅上等候时,头一点一点就打起了瞌睡。手中的书本掉落在地,夹在里头的试卷也跟着散落。
等他醒来时,余光憋见身边坐了个人,低着头、挥着笔,手上勾勾画画。
“霍叔,你在给我批卷子?”
新奇的称呼,倒是比以前的“霍先生”亲昵一点。霍仲希抬眼看他,“最后的小作文帮你修改了几处语法错误。”他难得戴眼镜,金色的薄边泛着淡淡的光泽,是和他人一样的温润。
戚在野拿过卷子看,错误的地方,霍仲希在边上贴了便利贴并附上正确答案,字迹流畅劲秀。
……还有些熟悉。
“怎么了?”
戚在野低着头久久不语,霍仲希便问道。
“斯宾塞先生?”戚在野试探着问。
霍仲希笑回:“是我,你猜到了?”
“字迹和昨天快递上的一模一样。”
“觉得意外吗?”
“意外你会做这种事,还是意外照片上的东西?”
“都有。怪我戳穿你的美梦吗?在你婚礼当天。”
戚在野摇头,“谢谢。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拿到那些东西的?而且你对我似乎过分关注了。”
“有心就能拿到。”
“是吗?”
“是,当然又或许是,有人没有用心隐瞒。”
戚在野又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霍仲希不予回答,而是好心提醒,“接电话吧。”
戚在野翻转手机,屏幕上果然有来电显示。祝鹤的电话,他现在不想接。
“除了纽语,我还建议你学门希语。”霍仲希说起了其他的。
戚在野将卷子折了几折,重新夹回书里,“听说很难,语法很变态。”
“有不会的可以问我。”霍仲希合上黑金相间的钢笔,偏过头淡淡笑,“我是免费的。”
小妹的治疗结束后,霍仲希邀请他们共进午餐,戚在野拒绝了,“还有事要做。”他要送小妹去夏令营。
戚在野回到家时已临近傍晚,车才挺稳,祝鹤就冲到跟前急吼吼道:“怎么一天都没接电话!”他像是在门口守了一天,“你不能什么都不听我说就给我下死罪!”
戚在野解安全带的动作一顿,扭头说:“我回来,就是来听你解释的。”
那天,祝鹤结束与父亲的长谈,跟着方叙去到楼下,参加朋友特意为他准备的单身派对。
说到这,祝鹤不忘强调一句,“我跟方叙从来都只是朋友!”
派对上,有个爱慕方叙已久的alpha被当众起哄表白。方叙被闹得不开心,登时就冷了脸,后来老好人许相淳打圆场,祝鹤劝酒,这一茬才算是过了。
可没想到在派对后半程,被方叙拒绝的alpha觉得没面子,竟被几个兄弟掩护着,给他酒里下了药。
方叙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腺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分泌信息素,症状像是发情。
在场有很多alpha,为了不引起骚乱,他慌忙躲进洗手间,却被尾随的表白者强势破门,千钧一发之际,是祝鹤突然出现救了他。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出事了,只是在空气中闻到了一点的信息素,情不自禁就被引去了洗手间。我想,我们的匹配度大概是很高的。”
“然后你没忍住,标记了他?”戚在野问的时候还算平静。应该是标记了,他想,不然无法解释前段时间祝鹤的反常行为。
“我想走,但他一直抱着我,让我救他。我脑袋发昏,就给了他一个临时标记,反正几天也就消了,可是……”祝鹤的表情很难堪,“可我没忍住,咬下去之后,我的一切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上的……就咬得稍微有点深。”
照片就是那时拍下的,应该是那个alpha安排的人,至于最终是怎么辗转到霍仲希手上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一叠照片上,是人影交叠的两个人。祝鹤捏着方叙的脖子,像要掐断似的拧向一边,而他急躁地拱在裸露的那一截脖颈上,先吻后咬。
那天要不是许相淳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戚在野闭上眼,深呼吸也没办法缓解喉口的恶心,他想吐,但忍住了。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祝鹤立刻道歉,像补偿般要去亲他。
戚在野躲开了,“所以你这段时间的反常,都是因为那个标记?”
alpha在对omega进行临时标记之后,会在一段时间内让双方在生理和心理上产生连结,同时也会排斥其他人的侵入。
祝鹤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很挣扎了,那边因生理原因惦记方叙,这边又在感情上觉得对不起戚在野,每每推开对方的亲近,真是懊悔得要把舌头咬断。
“那为什么要推迟婚礼?”
祝鹤很老实地交待了,“方叙说……”
戚在野笑了声,别开了脸。
祝鹤着急解释道:“标记对他的影响很大。一听说我要结婚,他难过得死去活来。但我们都知道这一切是因为标记,并非其他。所以他希望我能等标记褪去再结婚,这样对我们、对你都好。”
“对我?”
“要是在婚礼上我还惦记着其他omega,对你终归不公平,我想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祝鹤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只能湿润着眼眶一遍遍地亲吻他的手指,重复着问道:“你会原谅我吗?”
“现在不会。”
祝鹤急道:“可我也是受害者啊!再说那个标记迟早会褪!而且、而且我现在已经不太受标记影响了!”
“那就等到那时候再说。”戚在野留下照片,神色疲倦地回了房。
祝鹤大概永远也想象不到,自己被戚在野偏爱到了何种地步,他没有察觉到对方言语里的松动,只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心酸和被冷落的委屈里。大抵是从小到大,得到过太多偏爱的缘故。
之后几天,他一直睡在书房,到了出发去外地比赛的日子,本来已经拎着行李走到门口了,想了想又折回来,找到在厨房一边煮面一边背单词的戚在野,弯下腰抱住人,不管不顾地往对方胸前拱。
也没说话,就抬眼看了看。
戚在野推不开他,无声叹气,开口对他说了这些天来的第一句话,“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对自己热爱的事业负责,比赛加油,拿个好成绩。”
“哦。”祝鹤感到失望,都这么久了,戚在野还是这个淡淡的态度。他吸吸鼻子,三步两回头地走了。
倒数第二站比赛结束,祝鹤的积分依旧稳居第一,所以无论最后一场比赛结果如何,他都是今年大奖赛的冠军。
他兴冲冲地给戚在野打电话,邀请他最后一站来观赛。
电话那边的戚在野沉默一晌,拒绝了。一系列的妊娠反应,引发了身体上大大小小的问题,这让他苦不堪言。长路途的奔波,可能会让他的身体变得更糟糕。
他没有解释原因,祝鹤便有些失望,只当他还在生气。晚上和朋友出去喝酒,灌了一杯又一杯,颇有点借酒消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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