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我有点儿紧张。”
“紧张什么。”
“这么多人看着,而且你……”江识野顿了顿,“你那么火。”
单只是被节目里的人知道他就已经很惶恐了。
等播出被观众粉丝知道后,都无法想象该多么无措。
肯定会被很多人骂配不上吧。
但岑肆只说:“你会比我更火的。”
“那也是因为你。”
“因为我个屁,自古男儿当自强。”
“……”
“我给你打个赌吧僵尸,半年之内,你必因为你的歌和舞台爆火。不火的话,”
江识野来兴趣了:“不火会怎样。”
“不火的话以后你当1,”岑肆拍了下江识野的屁股,挑眉,“爷给你做0。”
“……”这人为啥总能把兴趣变成性趣,江识野推开他,“滚吧你。”
这之后,节目照常进行。
但氛围自然是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互相宣告喜欢后,岑肆和江识野彻底把综艺当恋综来录。
很直白的卿卿我我缠绵悱恻。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瞧瞧山里那对gay。
江识野本来挺不好意思,也不习惯岑肆在赖秋园他们面前把自己光明正大的搂着。
可他也没出息啊,经不住这人的糖衣炮弹和动作撩拨。
只是岑肆真有点肉麻黏腻了。
土豆要两人捧一个,玉米要一起掰一根,桃子要你一口我一口……
江识野心想也没见你以前这样啊。
岑肆则说,在镜头前必须把恩爱浮夸化。
江识野好想告诉他,你这不是浮夸,是油。
但在乡下做这些真的很快乐,远离尘嚣的桃花源,还无人打扰——这也挺奇怪的,其他人还好,只是常常吐槽他们怎么如此老夫老妻。
但连夏飞都送来真诚的祝福。
做什么都主动退位到和钟尉一组。
只能说真爱感动世人吧。
三天后江识野离开节目时,他都有点儿舍不得了。但网剧已经开始预热、夏日歌会也要开始了,他有好多事要做。
而且他还想了一首新歌。
回去前江识野先去了趟头疗馆。
毕竟吕欧才是他最应该感谢的人。
奈何吕欧收了礼物,却来不及听他矫情。
吕小鸥京大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他们要回枫城和爸妈一起庆祝,办个庆功宴。
临走时吕欧还问:
“阿野你不想回枫城看看吗。”
江识野说:“再等等。会回来的。”
之前脑子里全是丢失的记忆和岑肆,确实没想过回枫城,现在倒有点儿想了,想去枫体,还想去……
“吕欧,你回去,帮我看看易斌吧。”江识野说。
吕欧说好。
江识野回的是京城,岑肆又带着他默默搬进了三年前住着的家里。
但录综艺后他俩有一周都没见面。
岑肆那个新电影还有一些补配音的工作,又去了云城;江识野天天在VEC和陈征他们打交道。
Gary还问他:“小野,我听说了一个惊天大瓜,你可知真假。”
江识野都没听他陈述那个瓜,就直接坦承:“是真的。”
“天呐,你太牛了啊,”Gary和Bam都惊掉下巴,“现在公司内部都在传,但说把消息压着,等7月11夏日歌会后再看情况,我他妈一直以为是假的。那可是岑肆啊!”
陈征:“你知道岑肆是什么吗?”
江识野老实巴交回:“是演员。”
“NoNoNo,岑肆被称作VEC的太子。”他拍了拍江识野的肩,“没想到你是太子妃。”
“……”
江识野新歌用了一天就写好了做了粗版demo,他首先发给了赖秋园听——他们综艺后加了联系方式。
江识野对这首新歌很满意。
没想到赖秋园发的第一条消息就是:
【秋:格局小了】
江识野嘴角瞬间撇下。
【秋:调太平太柔,高潮不突出,私人化太重】
【秋:把lofi hiphop、dream pop和摇滚风格混合的想法很好,降调处理和刻意添加的磁带损毁的粗燥感也很不错,但是太柔太慢了,催眠,不适合在舞台唱】
【秋:小野,我其实有看过你在酒吧唱1783的视频,你很有天赋,但是太内敛了懂吗,还有那天在节目里唱的answer me也是。你的外表和声线是可以很国际化、很大气磅礴、很有攻击性的,但你给我感觉就像——】
【秋:就像一个小媳妇儿懂吗,你怎么每首歌都像是在唱情歌???】
被赖秋园指导完后已经是晚上六点,江识野坐在落地窗前的PVC地板上,给岑肆打视频电话。
五天没见,都是岑肆每天下午主动把电话打过来。
但今天他一直没打。
江识野想到赖秋园说的那些——催眠、小媳妇儿,就……
额,就很想他。
结果他打了几次都没接。
第五通电话,终于接了。
是阿浪的声音。
“僵尸哥?”
他声音很低,江识野心里也蓦然一沉,没来由有种直觉:“阿浪,你四哥呢?”
“他……进医院了吗。”
听筒对面起先是沉默了会儿。
接着才说:“嗯,四哥住院了,僵尸哥,你要来看看他吗。”
搭最近的航班从京城飞到云城,再打车打到市中心医院时,是晚上十一点。跑到病房门口时,江识野不无讽刺地想,岑肆是不是解锁过各个城市的vip病房。
病房里,岑肆打着点滴昏睡中。
病房连窗帘都拉得紧,黑黢黢的,江识野也看不清他状态好坏,听不见他的呼吸。
但他知道他睡得不安稳,细碎的声音都会让他皱眉。江识野摸一下他的手,岑肆直接全身一抖,闷哼一声,手一蜷把被子用力一抓,但还没抓紧又松了。
这才是他如今的正常状态,高度敏感又高度昏沉。
走到vip病房的外间,一窄微黄的灯,江识野问阿浪:“他啥时候住院的?累到了吗。”
“嗯,今天中午午休,睡着睡着又昏过去了,我又没及时发现。”阿浪语气歉疚。
“不怪你。”江识野说,“是他喜欢一声不吭撑到睡觉的时候,谁能发现——那他怎么手上怎么有股血腥味。”
语气平静,像问诊的医生。
阿浪吓了一跳。
挠挠头,老实回答:“四哥这段时间药吃得太多,那些特效药本来副作用就大,伤胃了就急性胃出血了。”
“然后吐血了吗。”
“没,就呛了几口。”
也没呛几口,岑肆拿手捂嘴,很快就洗干净了。阿浪也不知道这人什么鼻子,这都能闻出来。
“阿浪,你告诉我,”江识野沉声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他直视着阿浪,阿浪被盯地莫名心慌。
抿了会儿嘴,他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好像是脑袋里长了个东西,但位置很特殊一直不好切除,然后并发症也多。”
“他的并发症主要是昏迷吗。”
“不是,昏迷算是药物的副作用吧,医生说其实这是一种自御,四哥主要是头疼和骨头疼,疼得很厉害。”
江识野一愣:“骨头疼?”
“嗯。”
“可我……”我好像从没见过。
“四哥现在习惯了,疼着疼着就睡着了。”阿浪一看也是司空见惯了,语气里的无奈都多于心疼,“僵尸哥,四哥很能忍啦。主要是不忍也没办法。”
这晚江识野坐在病床上守了一夜,也没睡。
注视着岑肆的脸,像在注视一副画。
早上还没到七点时岑肆莫名其妙醒了,起初眼睛迷迷蒙蒙的,很快眼前的雾气就散开,一睁眼就看到江识野,瞳孔聚焦一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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