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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148)

作者:湛烟 时间:2022-11-21 10:02:16 标签: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娱乐圈 励志人生

  “……”

  岑扬问江识野:“啥时候来这儿的?”

  “就今天。”江识野说,还赶忙补一句,“学校放圣诞假,我在维也纳留学,顺便过来了。”

  “留学?”三人都大吃一惊。

  岑肆瞪圆眼:“你不是专程来找我的?”

  “不是啊。”江识野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看着他再次强调着,“就顺便。”

  这三个字斩钉截铁得,连罗霖都觉得刻意。

  不过知道他专程飞到欧洲还是有正事干,岑肆表情松弛了些,笑了笑,环着江识野脖子:“那都顺便到这了,今晚再陪我回医院吧留学生?”

  原来今晚也是岑肆第一次离开医院,进城“见光”。

  他刚度过危险期没多久,现在还处于漫长的康复治疗中。

  到了瑞典后岑肆一共进行了三次开颅手术。

  第一次做手术时,岑扬也是心疼岑肆那深情的男朋友,想给他发邮件分享一下进度。

  然而手术危险和难度系数都太高,术后岑肆状态仍旧越来越差。那会儿他已经无法自主呼吸,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好几次,完全就是强吊着一股气。

  陪着岑肆一起来的三人——他哥、他爸和他姑妈,都已经做好了随时会离世的准备。

  第二次手术便是在一种孤注一掷的赌注里进行的。本来连医生专家都说他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没想到他竟然熬过来了;本来都说他多半还是难以撑过危险观察期,但没想到,奇迹般地,他竟然又熬了过来。

  后来,用医生的话说,这可能是医疗科技和人类意志共同努力的结果,他们拼尽全力救治,深度昏迷的病人也有求生意识。再经历了无数次病危又抢救后,岑肆竟挺过了最难的时期,逐渐脱离生命危险。

  然后便是第三次手术,也是最后一次。

  这一天前岑扬才终于敢又给江识野发封邮件,有兴致和希望拍一张窗外的照片。

  术后一周岑肆醒来,所有人都喜极而泣。

  其实他还要接受很多治疗,身体仍很虚弱。也有后遗症,好在都是些头疼、呕吐、喜欢发烧的“小病”。

  他目前不能碰电子产品,也没什么力气——这种情况下竟然能把江识野拽进怀里,只能怀疑后者比他还肌无力。他视力也很差,在圣诞树下其实是看不清江识野的,只是能瞬间辨别他的声音。

  回到病房,岑肆把针织帽取下时,江识野才看到他现在是短短的平头,后面有几道手术刀留下的狰狞的疤。

  他还残存的一点儿怒意瞬间就没了。

  就岑肆这伤口,他没把自己忘记才是奇迹。

  他的手指忍不住慢慢去摸那些缝合的伤疤,岑肆能感觉到手指的颤抖,忙握住他的手腕,轻松口吻:“头发最近才长出来的,我才知道之前做手术都是光头,也不知道有多丑。你见过吗。”

  江识野用力咬着嘴唇,皱着眉,满眼都是心疼。

  这心疼的模样让岑肆也心疼,指腹勾了勾他的疤:“别露出这副韩剧女主角的模样。”

  “……”

  江识野说:“是不是很不容易。”

  “嗯?”

  “生病这么久,是不是很不容易。”

  “谁容易?”岑肆说,“我还好,一直在睡。像我哥,你知道他是在哪儿见到嫂子的吗,海边喝酒的时候。他绝对比我痛苦很多。”他又盯着江识野,“你呢?僵尸,难道你容易吗。”

  江识野吸了吸鼻子,说:“我还好。”

  “撒谎。”岑肆的目光滑着他的脸,瘦了好多也憔悴了好多的一张脸,下巴都比以前尖,他单手捏了捏他的双颊,都捏不出啥肉了,“没有我,你是不是不能活了啊宝贝儿。”

  江识野摇头嘀咕:“没有你,我还不是在留学学音乐……我好着呢。”

  岑肆笑容更盛:“可你那个乐队,你好像就唱了一首歌都把他们给扔了。”

  “。”

  岑肆不提醒,江识野真已彻彻底底忘了others这茬。

  连忙给他们群发了条消息,让他们假期好好玩,他暂时“有了新的安排”。

  新的安排就是又睡岑肆旁边。瑞典这边没有专门给岑肆设计的大病床,只能把两张床拼在一起,几个北欧美女护士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在她们的脑回路里躺在一起就不可能只是睡觉,边拼床边提醒岑肆:“No Sex!”

  岑肆比了个OK,还忙对江识野说了句:“乖,你再忍段时间。”

  “……”江识野瞪他一眼。

  神经,我也没说自己饥渴啊。

  后来有医生来给岑肆注射药剂,江识野在这个当儿走出病房,见到了岑兰和岑放。

  在瑞典再相遇,三人的心情都不同了。岑兰一直拉着江识野的手掉眼泪,岑放也红着眼眶,又说对不起又说谢谢的。最后还是岑扬打破了这男默女泪的画面,把江识野单拉过来,小声:“四仔让我带去看医生。”

  “……?”江识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我看什么医生?

  “他给我说你失忆了,忘记了你俩以前是怎么相爱的,他说他可能会被气死,趁这儿都是些全球一流的神经脑科专家……”

  “……”江识野忙说:“我都想起来了。”

  岑扬望他一眼。

  开口:“还是去看看吧,我家不能再出一个脑袋有问题的孩子了。”

  “……”

  等真走到不过圣诞节的可怜医生面前,江识野才反应过来。

  刚刚岑扬说的是“我家的孩子”。

  -

  再溜进岑肆病房是什么时候,江识野不太清楚。这人不能用电子产品,他也就早早关了机。

  岑肆本来想等他,但身体不给力,就着药效已经睡熟了。江识野轻手轻脚爬上挨着的床,盯着人看了会儿,然后身体贴着两床相拼的缝隙躺下,离人近一点。

  本来他还睡着自己这边的枕头,后面抓过岑肆的手,闻了下后就得寸进尺,身体拱了拱,脑袋开始贴向他的胳膊。

  房间里暖气开得足,岑肆身体也热乎乎的,江识野紧紧靠着,冻僵了那么久的灵魂也在这一刻热了起来。

  他闭上眼,能听见他呼吸的声音。

  江识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声音了。

  以前岑肆睡觉时呼吸很微弱,哪怕江识野听力那么敏锐,也听不出来。

  他分明还记得18岁第一次来京城那晚,和岑肆住一个宾馆,他就是听着他的呼吸,那么和缓均匀,久久睡不着。他当时想着迷惘的未来翻来覆去,看到隔壁没盖被子的胸膛慢慢有力的起伏,伴着呼吸的韵律,像最宽阔的琴谱,第一次有想靠过去的冲动——

  然后他连忙翻了个身,只觉得自己有毛病。

  三年后,现在,他再一次听着这样的呼吸,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坦坦然然地、第无数次靠向他胸口。

  耳朵准确地去贴心跳的位置。

  呼吸、心跳、生命力的具象,他去寻找。

  然而真的找到岑肆的心跳声后,江识野突然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挺离谱的,在圣诞集市看到岑肆忍住了没哭,被岑肆抱着也憋好了没哭,明明最该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此刻听着他的心跳和呼吸,江识野才像卡顿刷新了一样,终于真切地意识到最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他不再生病,而是在痊愈。

  他迟来地激动、高兴,又有些别的释放情绪。

  终于不用再压抑担心害怕。终于不用再伪装平静坚强。

  终于不用再那么痛苦。终于又躺回他身旁。

  于是他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久久不能自已。声音和泪水都埋在岑肆的胸膛间,耳朵也只有自己压抑的心声,所以岑肆说第一遍“别哭”的时候,他都没听见。

  直到岑肆手轻轻地去拍他的后脑勺:“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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