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
离开房间后,江识野想问些问题,却不知从何问。就在组织语言时,套房的大门竟然直接被打开。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直接裹着夜色迈步走了进来。
他长得和岑肆有五分相似,尤其是下半张脸,简直一模一样,个子没岑肆高但身材比例好,如出一辙的宽肩,再加上年龄的积淀,看着不知比岑肆成熟多少倍。
“小岑总?!”柚姐和阿浪喊。
江识野愣在原地。
用指头猜他都在知道对方是谁,还在想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不想对方先伸手过来,笑了下:“小野。”
社恐如他又被这个有些熟稔的称呼一吓,忙惶恐地双手去握。
“还记得我吗?”比岑肆还低沉的声音。
记得?
那已经是忘得彻彻底底。
“我是四仔的哥哥,岑扬。”出于习惯性的礼貌,他又介绍了遍。
“哥……小岑总您好,我是四……我是岑肆的……”该死,怎么结巴了呢?
他如此笨嘴拙舌,岑扬只笑,握手的大拇指在江识野手上按了下,过于熟稔的口吻:“他男朋友啊,对吗?”
这个霸总调调的“对吗”,又把江识野搞得紧张爆炸。
岑扬明天出差飞国外,今天见岑肆来京城了就过来看他一眼。他先去卧室呆了一会儿,出来后便问阿浪和柚姐:“他最近怎么样。”
“不太好。”在他面前,柚姐也不再碍于江识野也在身旁,如实说,“前段时间早上根本醒不过来。”
岑扬皱起眉:
“是补拍的原因吗。”
“有可能。他那拍戏强度挺大的。”
岑扬微微敛眸。
“你们也辛苦了。”
“没有没有,我们其实还好。他有时候不让我们做什么,那才着急。”
“他一直这样。”岑扬叹了口气,“马上又是世锦赛了,他又敏感。”
世锦赛?
江识野不知道击剑世锦赛是什么时候,但这么一想,夏天确实都是体育盛事的高峰期。
岑扬说着,突然看向江识野,“小野,四仔现在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很差,麻烦你对他再好一点。”
这简直像命令。
江识野觉得岑扬说话口气有些奇怪,但他又说不出那种奇怪在哪儿。
他嗯一声,岑扬又随即说了句更奇怪的话,“之前很抱歉,但也不怪他。就这半年,这半年你务必对他好一点,别和他分手,谢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出去避暑了三天就没写了……以后保持日更,但更新时间不太确定……大家可以选择在每晚十一点来看
第47章 Verse.换个造型
“半年……是什么意思?”江识野问。
岑扬笑了一下, 皮笑肉不笑地,类是而非道:“因为我们也不确定以后的事,不是吗?”
啥啊……
江识野喜欢岑肆的说话风格, 要么不说,要么就直接。
岑扬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术真让人烦躁。
于是他选择直接一点儿:
“半年后,他会怎样?”
岑扬看了他一眼,又笑了,过来拍了下他肩膀。
“小野你放心, 是之前定的四仔手术时间而已。我们想等他过了生日后再做。”
生日?
这么一说, 岑肆生日确实差不多是半年后,1月14日。
江识野还是第一天录节目时无意记住这个日期的, 那个尴尬死人的语音播报。他生日是情人节, 敏锐地发现自己比岑肆恰好小一个月, 这让他相当意外。
自我感觉比岑肆成熟很多。
什么手术非要拖到生日后再做?
“他到底生了什么病?”
岑扬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像是没听见, 嘴角绷紧,转着自己的腕表,转了一会儿才转移话题:“我听说你和VEC签约了?”
“……还没。”江识野摇头, “只是有个机会。”
“这样。”岑扬颔首, “小野, 我问你个问题。”
“嗯。”
“你觉得一个男人, 爱情最重要还是事业最重要?”
嗯?
江识野的脑子飞速运转。
当恋人的亲人突然问这么个问题。
送命题啊……他该怎么回答?
“……都重要吧。”他说。
岑扬笑了声:“还是事业更重要。”
“……噢。”
果然是叫总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不要为了四仔浪费自己。”岑扬突然意味深长, “人都是优先考虑自己的, 以前四仔是这样, 其实你也应该这样。”
“实话说, 我不是为你好,我只是不愿我弟弟负担那么重而已, 他已经病成这样了,我不想看见重蹈覆辙。”
-
岑扬再和柚姐阿浪嘱咐了几句就走了,江识野迷迷瞪瞪地,睡前还是爬上了岑肆的床。
岑肆睡得深,却不实,翻来覆去,时不时就要不安稳地动弹一下。
江识野拉过他的手,看了他一会儿。
总算是理解这人为啥不愿意和自己睡觉了。
就像房车那晚,若他在旁边,这人就得绷着,也绝对不会在喝药的时候说出“我难受”。
江识野觉得岑扬奇怪,岑肆也奇怪,从某方面来说这人还把自己当外人——那么急急忙忙地同意告白,却根本还没准备好坦诚自己。
他离开房间,终究没在他旁边躺下。
结果第二天一睁眼还是看到岑肆的脸。
他差点儿以为自己梦游了。
“睡得好吗。”岑肆挂着笑问他。
他的姿势很奇怪,侧躺在客房的床上,一手撑着额角,另一只手伸长,伸长到——
江识野的枕头上。
江识野也侧躺埋在枕头里,岑肆手背刚好抵着他鼻子。
这是……
“你好喜欢闻我。”岑肆语气不掩嘚瑟。
“……”
江识野立马翻个身,背对着他。
岑肆又把他扒过来:“好吧,是我手好喜欢你鼻子,自己飞过来的。”
江识野瞪他一眼。
岑肆懒懒散散地笑,收手躺好,又微微张开,把江识野往自己怀里拽了下,说了句:“我昨晚不太舒服。”
他没说别的。江识野明白他是在解释。
虽然也没啥意义,但只言片语落在清晨,就成了一个愿说,一个愿听。
“有多不舒服。”他在他怀里问,彻底从睡懵里清醒过来,声音慵懒又轻哑,像狗尾巴草逗弄耳朵。
岑肆没说话。
江识野又问:“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白血病。”岑肆淡淡回答。
江识野脸刷得一下白了:“真的?”
岑肆又笑了:“逗你呢,电视剧看多了?”他刮着江识野的鼻梁,“我得了帅哥通病。”
“……”江识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直在床上,神情严肃:“我没开玩笑。你——”
岑肆食指伸过去,堵住他的嘴:“我知道。僵尸,没让你和绝症患者谈恋爱。”
“但这玩意儿就像痔疮,你不能指望他说出去吧,肯定得割了之后啊。”
“……”
江识野认输了。
岑肆不想说。
他也说不过他。
岑肆要去一趟医院,江识野先联系陈征去VEC录歌。
约定的是九点,江识野提前半个小时在VEC大门等着。它很大,独享一栋楼。门外还总蹲守着锲而不舍的粉丝和站姐。进出的人也多是呈“众星捧月”的团队状,脚步匆匆的,收获欢呼目光无数,带着顶级娱乐公司的高傲光环。
江识野形单影只的,又很茫然,看上去宛如某个巨星的私生饭。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