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爱。”柏灵儿揉了揉它腹部,“这是肥啾吗?”
“我叫小啾,啾啾啾~”肥啾抖了抖羽毛。
贺凉水:“卖萌可耻。”
肥啾才不管,在柏灵儿手心打滚,还是女孩子好哇,下次宿主一定要挑温柔的女孩子!
柏灵儿给它检查一遍,“听说有些鸟类会假死,没想到肥啾也会。”
贺凉水道:“它不是普通的肥啾,是我的灵宠。”
“确实挺灵的,还会说话呢。”柏灵儿捧着肥啾,“走,回去给你洗个澡好不好?”
肥啾:“……”
“?”
贺凉水不忍直视,对楚孤逸说:“你看它,太谄媚了。”
楚孤逸用绳子绑住起码百来斤重的檀香木棺材,轻轻松松单手提起,说:“柏姑娘一向有动物缘,山里的蛇虫鸟兽都亲近她,不奇怪。”
这倒是真的,柏灵儿有一种气质,天生招动物喜欢。
“那你亲近她吗?”贺凉水暗戳戳问。
楚孤逸:“?贺先生在骂我是禽兽吗?”
“不是。”贺凉水失笑,“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柏姑娘怎么样?”
楚孤逸想了想说:“她医术很高,人也勤奋,读了很多书。”
就像在夸学霸。
贺凉水居然有种的安心的感觉,弟弟还没开窍……慢慢来吧。
正如药谷这个名字,柏灵儿的住处非常朴素,就是一个草庐。
从门扉进去,两三间房,一院药材与菜圃。好在地方还算宽敞,一间房可作两间使用,柏灵儿让他们住在奇老偶尔回来住的房间。
“柏姑娘,”楚孤逸走进药堂,“可否再给贺先生看看?”
柏灵儿给肥啾抓了一把谷子,笑道:“我正有这个想法。怕唐突了没说,贺公子能起生回生实乃平生罕见。”
贺凉水虽然用了复活金手指,但身上的伤是实实在在的,走了小半天路,疲乏至极,沾着床就想睡觉。
楚孤逸与柏灵儿一道进来,说明来意,贺凉水痛快地伸出手腕。
腕上割伤仍在,结了痂,便是大魔体质,也经不住连番的这伤那伤,况且咽气了半个月,能恢复成这样已经很不错。
楚孤逸目光落在他伤口,眼底暗潮涌动。
柏灵儿指尖搭在贺凉水完好的皮肤上,秀眉微蹙。
“柏姑娘,贺先生怎么样?”楚孤逸迫不及待问。
“……贺公子被一剑贯穿心脉,纵然是魔修,原本就身有重伤,不死已是万幸。”柏灵儿缓缓道,“只是他终归心脉受损,还需静静调养,过个三年五载,也许就痊愈了。”
“三年五载?”贺凉水惊讶,“这么慢?”
“是。而且这三五年里,贺公子不能动用真气,否则重则丹田尽毁,轻则经脉错乱。”
三年五年在修真设定里,并不长,也许一晃眼就过去了,对于贺凉水而言却是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事实证明,人善被人欺,他本来还打算这次复活后好好修炼一番,强身健体也是好的。要是三五年病歪歪的,岂不是别人一棒子就能打死。
“没有别的办法吗?”楚孤逸问。
“有。”柏灵儿道。
“请姑娘直言。”
“化虚丹。”
楚孤逸怔住了。
每个仙门都有一样或几样镇门法宝或灵丹妙药,化虚丹正是青霄派祖传下来的保命灵药,作用仅次于返命丹。
化虚丹可解百毒,续经脉,补气血,修丹田,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能救回来。
只有一点,化虚丹所用的一味药材,已经绝迹百年,此后再无人能炼制此药。青霄派百年前炼了百来颗,传到徐平宽这一代,只剩三颗。
一颗徐平宽自己用了,一颗给了大徒弟,还有一颗被束之高阁,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不会拿出来的。
贺凉水道:“其实慢慢养着挺好的,养生。”
楚孤逸陷入沉默。
贺凉水拽了拽楚孤逸衣袖,“好了,别想太多。”
柏灵儿笑道:“贺公子能想开,自然是好的。我这里的药虽不能让你立时痊愈,若是给我一两年时间,我还是有这个把握的。”
从三五年提前到一两年,贺凉水满足了:“那就全仰赖柏姑娘的妙手了,贺某在此谢过。”
开启养生模式的贺凉水,吃完药早早入睡。
日落西山,趁着余晖未散,楚孤逸在院子里拆棺材,锯木板,改制成书柜。他动作熟稔,不用尺子量,脑子里自有一张图纸。劳作让他短暂忘记忧愁。
柏灵儿给肥啾洗得香喷喷的,用棉布细细擦拭,“小啾,你能告诉我,楚孤逸与你主人的故事吗?”
肥啾被温柔乡迷了心智,懒懒道:“他们没什么故事,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谁打谁挨?”
“之前是贺凉水打楚孤逸,然后是楚孤逸打贺凉水。”
“所以,他们是打情骂俏?”
“……”肥啾昂起脑袋,深沉道,“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
柏灵儿好笑,“你怎么像个小大人一样。”
天黑之时,书柜就打造出来了,楚孤逸问:“书柜放哪儿?”
柏灵儿让他搬去药堂,然后说:“你去休息吧。”
楚孤逸道:“这些日子,给柏姑娘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柏灵儿叹道,“是我医术不精,无法救治贺公子。好在他吉人自有天相。”
楚孤逸回到屋里,贺凉水仍在沉沉地睡着。
桌上一盏烛灯静静燃烧,光线昏暗。楚孤逸坐在床边,用眼睛一寸一寸描摹床上男子的下半张脸,唇珠一如往常酣睡时微微嘟着,只是刚活过来,没什么正常的血色,发青。
贺凉水睡觉向来没什么姿势,四仰八叉,一条腿一条胳膊伸出被窝,袖口褪到肘部。
一条一条,都是那时划下的伤口。
楚孤逸气血翻腾,咬紧后槽牙,仿佛再次尝到苦味的血腥,与刻进骨子里的惊惧。
他颤抖着伸出手,触碰那一道道伤口。
从来没有人,为了他伤成这样,为了他命都不要,为了他虽死无悔。
“贺先生……”
滚烫的一滴砸在伤口上。
贺凉水梦里喃喃:“疼……”
楚孤逸低头亲吻他伤痕累累的手臂,“对不起。”
……
贺凉水醒来时,心口凉凉的,恍然以为又被刺了一剑。直到他对上楚孤逸认真的俊脸,哦,刺的不是剑,是棒棒糖。
楚孤逸正用一只小木勺,挖碗里的黑色药膏,糊在贺凉水心口的剑伤上。
“……我的心,漏了风。”贺凉水玩笑道,“你给补上了。”
“?”楚孤逸道,“别动,马上就好。”
“什么东西?”
“消炎止痛的。”
“好丑啊。”贺凉水伸手拉了拉衣襟,袒露更多,方便上药。
楚孤逸手上一顿,视线乱飘,“不丑。”
“不丑你为什么不看我?”黑黑的一块糊在心口,看着别扭。
楚孤逸视线缓缓落回贺凉水心口……往下三寸,粉嫩的小樱桃。
他刚才有多小心,只将贺凉水衣服褪到剑伤处,想做个君子。贺凉水倒好,一个动作就把他魂勾走了。
贺凉水犹自想让这药糊糊变得好看点:“要不弄成爱心形状。”
“爱心?”
“就是……我来吧。”贺凉水拿过木勺,小心地将心口的黑色药糊抹成爱心形状,“你看,现在好看多了吧?”
“……”贺先生上个药都这么精致。
只是比起爱心,更吸引楚孤逸视线的是,小樱桃,小樱桃,小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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