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画鸢跑过来,“你们干嘛去了?”
贺凉水:“送个灯笼给你。”
“好可爱的兔子灯笼。”柳画鸢乐滋滋接过。
忽闻一阵悠长美妙的乐声遥遥传来,城中百姓无不欢欣雀跃:“天女来了!”
一窝蜂似的往天女所在之处挤。
柳画鸢被一个路人撞得差点摔个跟头,“靠,比当初我花魁游街还疯狂!”
邓阳道:“要不我们御剑飞过去。”
柳画鸢:“好啊好啊,邓阳叔叔快带我去!”
“……为什么成了叔叔?”
“你不是不喜欢我叫你哥哥?”
“还是叫哥哥吧。”只比柳画鸢大三岁的邓阳如是说,叔叔听着好老。
柳画鸢刚起飞,安俊就赶来了,连忙道:“柳姑娘我带你去!”
竟生生把柳画鸢劫到自己飞剑上,柳画鸢大惊失色,摇摇晃晃。
“安俊你做什么?!”邓阳也不是好欺负的,这就去抢柳画鸢。
柳画鸢被两人在空中拉来拉去,惨叫连连:“你们干嘛啦?!爹救命啊!”
贺凉水:“……”
楚孤逸双手拈花,一片弹向邓阳飞剑,一片弹向安俊飞剑。
三人同时从空中坠落,摔趴在大街上。柳画鸢在中间,邓阳安俊刚要抬头,就被路人踩了下去。
楚孤逸道:“他们还是走着去吧。”语罢,御剑带贺凉水飞离原地。
柳画鸢灰头土脸爬起来,两个男人也一左一右爬起来:“柳姑娘……”
柳画鸢薅住二人后脑勺,啪叽一下,将他们的头按到了一起,嘴对嘴。
邓阳:“…………”
安俊:“??!!”
柳画鸢拍拍手,将变成雕像的他们甩在身后,“妈的,我自己去看。”
路人本想去看天女散花,此时却无不惊愕地瞪着这两个当街“接吻”的男人。
……
叮铃——当啷——天女身上环佩叮当。
贺凉水没想到,天女居然这么小,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巴掌大的小脸,猫儿眼,雪白到近乎半透明的肌肤,脸上婴儿肥还未退却。
她身穿于她而言过于累赘的重重叠叠华服,头上手腕脚腕戴着繁丽的银饰,在轿辇上翩翩起舞,轻盈得像一只蝴蝶。
也许是乐声,也许是周围虔诚的氛围,望着她,不知为何竟让人心里平静下来。
天女一边起舞,一边向周围撒落花瓣,那花瓣抛得极高,落下时纷纷扬扬,贺凉水笑道:“像不像你的醉花阴法阵?”
楚孤逸沐浴在花瓣中,视线紧盯那天女。
“……弟弟,她太小了,不行。”
“?”楚孤逸道,“她身上的气息很奇怪。”
“奇怪?”
“像人,又像精灵。”
贺凉水第一眼看到这少女,也觉得不似普通人,“不会是魔修吧?”
“不敢肯定。”
“——救命啊!——救命啊!!”一道女声穿过嘈杂人声,传进贺凉水耳中。
他抬眼瞧去,竟是卢香。
卢香神色慌乱,慌乱之中却透着一丝理智,准确无误朝他这边跑过来。或者说,她的目标是楚孤逸。
“楚公子?楚公子救命啊!有人要杀我!”卢香跌跌撞撞穿过人群,楚楚可怜朝楚孤逸扑去。
贺凉水离她更近,然而这位卢小姐把他当成了空气。
“楚公子……”卢香伸出双臂,似乎做好了一头撞进男主怀中的准备。
在她指尖即将触到楚孤逸的前一秒,楚孤逸消失了——
卢香扑通摔趴在地,“……”
贺凉水一点也不意外,摇扇轻笑。
什么有人追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一道黑色身影站在熙攘人群中,与贺凉水四目相对。
那人戴着遮住整张脸的铁面具,唯有一双形状姣好的桃花眼,在万千灯火中清若泉水。
贺凉水心头重重跳了一下。
卢香爬起来恨恨瞪视楚孤逸,然而看到铁面具时再度惊恐万状,指着道:“是他,就是他想杀我!他是魔修!!楚孤逸你快杀了他!”
楚孤逸:“将暝!”
那铁面具却未迎敌,突然跃上天女轿辇。
天女惊慌跌坐,周围人群发出惊惧喊叫,四散奔逃。
在面具男的铁剑即将落到天女身上时,被一把扇子打开。
贺凉水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一手,仿佛与生俱来,扇子旋转一圈飞回手中:“楚孤逸!”
将暝改变轨迹,直指铁面具魔修。楚孤逸亦跃上轿辇,两把铁剑锵然相击,灵力与魔气冲撞,周遭瞬间如同狂风过境,狼藉一片。
处于打斗中心的天女不知所措退到轿辇边缘,骤然摔落,落进一个怀抱。
天女讶异地望着接住自己的男子,猫儿眼熠熠生辉。
贺凉水抱着天女飞快撤离战斗中心,将她放下来,“没事吧?”
这小天女比贺凉水矮了足足两个头,仰着脸,害羞地摇摇头,声音软软的:“没事。”
一声巨响,轿辇再承受不住楚孤逸与那魔修的打斗,四分五裂飞散开去。
那边卢香被碎片打到,咬牙忍痛,当机立断拔腿就跑。
铁面具魔修被楚孤逸一剑击退,脚尖在地上摩擦,数十丈后堪堪站稳。他抬起头,衣袂裂开数道。
反观楚孤逸,一根头发丝都没少。
铁面具魔修似乎斟酌了一下,旋即毫不恋战撤退。
“别让他跑了!”贺凉水叫道,与楚孤逸一起追去。
天女往前一步,望着贺凉水背影小声喃喃:“……我还没问你名字呢……”
贺凉水跑不过楚孤逸,勉强跟上,待看到楚孤逸身影,却是立在一堵墙前。
贺凉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站这儿干嘛?魔修呢?”
楚孤逸道:“他翻墙进去了。”
“那我们也翻墙进去啊。”
“贺先生可知这里是何处?”
“何处?”贺凉水没觉得眼前这堵墙哪里特别,最多比普通百姓家的墙高大了些。
楚孤逸道:“这里是安王府的后院。”
“?那还不快进去?魔修要杀人放火了!”
“贺先生有所不知,安王府内布置着诸多对付魔修的法阵。”
“所以?”
“所以我在这里等你,怕你一个跟斗翻进去,就没了。”
“……”哦,我是魔修。
贺凉水不服气:“照你这么说,那个铁面具魔修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楚孤逸:“两种情况除外,一,他对安王府很熟悉;二,他对此种法阵很熟悉,并不怕。”
“那我们还进不进去?”
“进。”楚孤逸把手递给贺凉水,“贺先生必须对我寸步不离。”
“哪有那么夸张。”贺凉水握住楚孤逸的手,一起跃上墙头。
天黑,月亮那点光根本照不清这后院是个什么样子。贺凉水眯眼四顾,寻找法阵的痕迹。
楚孤逸道:“贺先生别怕,我们一起跳下去。”
贺凉水忽然有一种情侣跳崖殉情的壮烈感,“要不我还是不进……”
“跳。”楚孤逸拉着他一起跳下去。
窸窸窣窣,一张大网罩过来。
贺凉水:“啊?!!”
网收得极快,根本不是凡物,转瞬便将他们包得严严实实,宛如双黄蛋中的两只蛋黄。
“好你个小毛贼!可算逮到你……嚯,还是一对呢!”
贺凉水面无表情问楚孤逸:“所以我们是自投罗网了吗?”
楚孤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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