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凉水呼出一口气,不忍再看肩上的咬伤,就像打针时,只要不看,疼痛似乎就会小点。
“贺先生……”楚孤逸嗓音低低的,宛如贴着贺凉水耳畔。
贺凉水伤口痒痒的,似被热热的气息拂过。接着便是柔软而温热的触感。
贺凉水心想还挺舒服,侧目望去,确实怔住了,楚孤逸竟然在亲吻他的伤口,一寸一寸细致而温柔为他清理血迹。
这豪华到让人面红耳热的待遇,将贺凉水定了身,动弹不得。他发不出声,只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快得像要逃出笼子的兔子。
“……对不起。”楚孤逸喃喃。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三个字竟比药还有用,贺凉水顿时全身麻了,酥了,热血奔流冲上脸。他知道自己应该避开,这太奇怪了,太……亲密了。
他亲楚孤逸额头的时候,都没这种感觉,但当楚孤逸亲他肩膀,明明没什么的,却又好像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混杂在里面。
“楚、楚孤逸……”
楚孤逸恍若未闻,继续用唇为他清理伤口。
一个煞风景的人闯了进来,“楚师兄,你要不要……”
邓阳被眼前一人香肩半露、一人抱着肩啃的场景慑住了。
继而想到在惩戒院中,蛊王被激出凶性,咬了贺凉水。
邓阳铿锵拔剑:“楚师兄你快醒醒!!你的道侣被蛊王这个色坯子轻薄了!!!”
楚孤逸:“……”
贺凉水:“???”
作者有话要说:
爱听马屁的蛊王:这个人类甚合我意,快夸我哈哈哈!
楚孤逸一掌拍死虫子:贺先生是我的,只能夸我。
今天有点晚,鞠躬道歉。
第053章 赠剑
贺凉水觉得,邓阳这熊孩子大概天生缺了一只会敲门的手。
就算门没关,也该意思一下敲两声,万一屋子主人在做不方便让外人看到的事呢。
本来贺凉水不觉得楚孤逸给自己上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他们这姿势,确实不太说得清楚。
“楚师兄!你醒醒!”邓阳试图学习贺凉水的爱的呼唤。
楚孤逸并不接受他的呼唤,冷冷道:“出去。”
邓阳手上佩剑一抖,宛如纸老虎吼道:“蛊王,我不怕你,师兄的道侣,你别想欺负!”
“……”
如果邓阳口中的“师兄的道侣”不是贺凉水,他会觉得邓阳傻得可爱,然而,他现在只有窘迫:“邓阳,你师兄在给我上药,他不是蛊王。”
“上药?”邓阳不太信任地瞪着楚孤逸,“师兄用嘴给你上药?”
贺凉水庆幸自己有一颗聪明的脑袋,这时还能编出理由:“口水可以消毒,他在为我清理伤口。”
“真的假的?”
“出去。”楚孤逸冷冰冰重复。
邓阳瞄一眼贺凉水的肩,脸颊微红,挠挠头,“对不起啊,我就想问问师兄,要不要我帮忙……看来不用了,你们继续。”
就像一段小插曲,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邓阳消失无踪,这里的旖旎气氛也没了。
贺凉水自顾捡起药瓶,“算了,我自己上药,你该干嘛干嘛去。”
楚孤逸不动,直勾勾地盯着贺凉水,像是要透过他的面具,看到他表情,“贺先生在生我气吗?”
“生你气?”贺凉水诧异,“为什么?”
“我对你……失礼了。”
贺凉水耳根微热,给他找理由:“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就像弟弟对哥哥那样。”
“……”只有前半句是对的。
贺凉水不想细究楚孤逸的行为动机,赶紧掠过这茬:“大半天没喝水了,口都渴了。”
楚孤逸去给他倒水,待转身,贺凉水已上好药,穿上衣服,遮得严严实实。
贺凉水故作淡然,避开与楚孤逸视线接触。
楚孤逸将水杯递给他。
贺凉水接过时碰到楚孤逸手指,好险才没有反应过度,三两口咕噜噜喝完。
“还要吗?”楚孤逸问。
“不要了。”
楚孤逸取过他水杯,又去倒了一杯水,却是自己低头啜饮。
贺凉水:“……”不要乱想,弟弟肯定只是图方便而已。
楚孤逸喝到一半,蓦然意识到什么,悄然转动杯子,再喝一口,水好像比之前甜了点。
“啾~啾啾~”肥啾在窗户口探出拇指大的小脑袋。
贺凉水侧身望去,“怎么了?”
肥啾严肃地盯着楚孤逸,贺凉水知道它怕,偏要揶揄:“你不是鸟嘛,居然怕一只虫子?”
尾音特别小,怕蛊王听到又发神经。
肥啾硬是用它的鸟眼做出翻白眼的动作,“我不想被掐死或咬死。”
楚孤逸听到它的话,朝它伸出手,掌心是一只粗布袋。
肥啾认出那是蓬莱灵谷,立马欢快地飞过去:“我要我要~”
肥啾钻进布袋就不肯出来,最后是被贺凉水拽出来的,小嘴里还衔着一粒金黄稻谷,软蓬蓬的羽毛沾着稻壳,整个就是肥嘟嘟的幸福模样。
楚孤逸眼含笑意:“你的灵宠跟你很像。”
贺凉水:“你在侮辱我?”
肥啾:“……”化身愤怒的小鸟去啄贺凉水。
这般嬉闹一阵,天就黑了。
贺凉水出门寻人,没看到邓阳,问肥啾:“你能出去吗?”
整座院子被金光咒结界罩住,不用烛火照明,院子亮如白昼。
“要是能出去,我会挨饿吗?”肥啾这两天吃了不少青霄派灵田里的蔬菜谷物,嘴养刁了,贺凉水给它的炒米都不大吃了。
贺凉水不信:“你挨饿?刚才吃得圆滚滚的是谁?我怎么觉得你又胖了半斤?别站我头上了,我风流潇洒的发型撑不住你的体重了。”
肥啾在他头上乱踩,“出不去漂亮给谁看,洗洗睡吧你。”
找不到邓阳问关于柳画鸢的情况,贺凉水灵光一闪:“你能跟你大哥连线吧?”
肥啾:“我说了,我才不承认001是我大哥,不就比我早出生了一千零八个系统。”
“你问问他,是不是还在柳画鸢身体里。”
肥啾就去连线问了,回答来得很快:“他回系统总部了,柳画鸢回来了。”
“柳画鸢人怎么样?”
“无可奉告——他说的。”
贺凉水大概能猜到,柳画鸢的灵魂应该是安全“归窍”了。
楚孤逸拿了一只蒲团出来,铺在廊上,边上是将暝剑。不用的时候,将暝总是化成戒指戴在他手上的。
“你做什么?”贺凉水走过去问。
楚孤逸道:“我在这里调息,贺先生你进去睡。”捡起将暝剑,双手奉上,“这剑你拿着。”
贺凉水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道:“剑我拿着,你进屋。”
外面夜深秋露寒凉,待一夜怎么行?
楚孤逸主意已定:“贺先生,我不想有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会伤害你。”
贺凉水接过剑,差点没给他腰闪了——这铁剑太重了,起码十几斤。
“那、那我给你拿一床被子。”贺凉水故作自然地抱住剑,这玩意别说给他防御,不砸到自己脚就阿弥陀佛了。
想到楚孤逸平时就把十几斤的剑化成戒指戴在手指上,贺凉水由衷相信,楚孤逸绝对力能扛鼎。
给楚孤逸抱了一床被子铺在廊上,贺凉水又想到楚孤逸半夜可能会口渴,把茶壶杯子也给拾掇出来,还有枕头。
楚孤逸失笑:“贺先生,你是要把屋子搬空吗?”
“哪里就搬空了,本来就没什么东西。”贺凉水说。
“那……你去睡吧。”
贺凉水点点头,回屋,没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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