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贺凉水笑笑,“我现在是空灵根,适合修仙。”
“你洗髓了?”
“算是吧。”贺凉水说,“难道洗髓就没有血缘关系了?”
贺泠:“洗髓改变的不仅是灵脉,血脉也会随之而变。所以一些魔修在做尽恶事,走投无路之时,会选择洗髓来躲避追杀,如此旁人就无从判断他的气息。”
贺凉水听着贺泠的话,目光微微凝住,“你脖子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贺泠不解。
贺凉水凑近细瞧,“这、这好像一颗草莓印。”
“草莓印?”
“就是吻痕!”贺凉水惊悚地瞪着他,“不是蚊子咬的吧?”
“不是。”贺泠下意识说。
“那就是血皇天干的?!”贺凉水拍案而起,桌上杯盏颤动,茶水泼了出来。
贺泠怔住了,紧接着,终于意识到这桩难堪事,捂住脖子否认,“不是,不是!”
“除了他,还有谁敢碰你?”
贺泠面红耳赤,“你、你能不能小点声?”
贺凉水环顾四周,他们在一座凉亭中,不乏有侍女经过,伸长了脖子窥探,也不知听没听到。
贺泠站起来下逐客令,“你走吧。”
贺凉水却坐下,“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
在贺凉水的死磨硬泡下,贺泠无可奈何说了此事。简而言之就是,自从贺泠受伤,回到血魔宗养伤,血皇天就把人呵护起来,什么好东西都往贺泠这里送,什么好药都让贺泠吃,差点没把贺泠补死。
在养伤的过程中,贺泠一如往昔薄情寡欲,恪守与血皇天的主仆之谊,血皇天这色胚子眼看从小看到大的美人娇娇弱弱,如同一只小白兔卧在眼前,哪里能忍得住?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血皇天对贺泠伸出了魔爪,将人强行亲亲抱抱,又摸摸了。
贺泠倍感羞耻,如果不是看在血皇天没有做到最后的份上,恐怕已经决裂了。毕竟多年的情谊,他的一切都是血皇天给的,他懂得知恩图报。
但把自己报答出去,是他纠结几年也没想好的。血皇天居然就这么戳破了这层纸,贺泠恼怒的同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只一味地能避就避血皇天这魔星罢了。
“你喜欢他吗?”贺凉水单刀直入地问。
贺泠一愣,蹙起眉心,“我……不知道。宗主是我主人,我从未对他有过非分之想。”
如血皇天这般强大、野性、狂妄的男人,是很多魔修甘于臣服的对象。贺泠也不例外,他曾把血皇天看作是自己的天,用一颗敬畏的心,走到血皇天面前。
虽然后来证明,血皇天本质上,是个野心勃勃的懒蛋,贺泠也没想过离开。
至于喜欢,这个词太浅了。不足以表达他与血皇天之间复杂的关系。
“那就是不喜欢。”贺凉水快刀斩乱麻,“喜欢一个人,是感觉,你犹豫,就代表没那么喜欢。”
贺泠怀疑:“是吗?”
“是的。”贺凉水这就开始出对策,“既然你不喜欢他,就应该离开他,免得受到更深的伤害。”
贺泠抿唇不言。
贺凉水再接再厉:“要不你去天水宗,我罩着你。”
“我要是去了天水宗,宗主也会去天水宗,直到把天山狂轰滥炸成一片废墟。”贺泠凉凉道。
这是非常有可能会发生的事,贺凉水想了想,“那要不你去浪迹天涯,让血皇天再也找不到。”
贺泠:“我为什么要让他再也找不到,我又没有做亏心事。”
贺凉水没辙了,“那你要怎样?”
贺泠:“我又没有让你出主意,你烦什么?”
“我当然要烦了,我担心你被血皇天玷污!”
“……”
一道黑沉沉的身影逼近,皮笑肉不笑:“我家阿泠的清白,就不劳烦外人操心了。”
贺凉水扭头望去,展开扇子,丝毫不怂,“我不是外人,我是阿泠的哥哥。”
血皇天居高临下道:“哦?那你敢昭告修真界,说你是贺泠的哥哥?”
“……”
真这么做了,纯属自找麻烦。
贺泠道:“你走吧。”
贺凉水犹豫不决,“泠泠,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去天水宗找我,从今往后,那里就是你娘家。”
贺泠改了措辞:“滚。”
这么大的人了,感情问题总要学着自己处理,贺凉水只得跟着楚孤逸前往乱葬岗。御剑腾空,飞离血魔宗,他咬牙切齿地骂:“血皇天真不是个东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居然下得去手。”
楚孤逸对此不置可否。
“混账东西!”
楚孤逸默然。
“不要脸!”贺凉水继续骂。
楚孤逸浑身不对劲,“贺先生,我当初……也是强要了你。”
贺凉水:“??你哪里强要我了?”
“在情天幻海里,我是骗你入洞房的。”
贺凉水想起那七天七夜的精彩经历,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你骗我?”
楚孤逸:“我真的太喜欢贺先生,太想要贺先生,太想确认贺先生的心意,才骗你入洞房的。”
“你怎么骗我的?”
听完实情,贺凉水一拳头锤在楚孤逸后背,“原来你从那时候就变坏了!”
想了想又说:“你跟血皇天不一样,别拿自己跟他比。你比他好多了。”
楚孤逸转过脸,认真地问:“我哪里好?”
贺凉水最受不得楚孤逸用这种甜丝丝的眼神看自己,拧他腮帮子,“你哪里都好。最重要的是你专一,只跟我好过。你所有的第一次,都是我的。”
楚孤逸弯起唇角:“贺先生是我的唯一。”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啦~
第214章 换代
有人的地方,就有乱葬岗,在一个打打杀杀、恩怨情仇的修真.世界,更是如此。每天都有身份不明的魔修或修士死去,埋葬在无名的乱葬岗。
楚孤逸御剑而落,山坡腥气弥漫,寸草难生,成群的乌鸦惊掠飞去,发出凄厉的鸣啼。
贺凉水捂住口鼻,毫不夸张地说,这里的气味就像在酸菜缸子里腌制了九九八十一天的……屎。
楚孤逸眉心微蹙。
“弟弟,我们……”贺凉水差点被熏得透不过气来,“怎么找?”
说实话,楚孤逸也不知道,他特别实诚地说:“翻一遍吧。”
贺凉水环顾偌大的乱葬岗,这经年累月堆积的尸山骨海,若是一个个翻过去,猴年马月才能找到楚恒的遗骨。况且,楚恒死时的特征,他们一概不知,又如何知道,那就是楚孤逸的父亲?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贺凉水问,“比如滴血认亲、心有灵犀什么的……”
贺凉水甚至希望来一只陈年老鬼,提供线索。
可惜,这里的鬼魂一闻到楚孤逸身上的魔气,就吓得躲进地底深处。二人寻了小半日,除了累累白骨,肮脏腥臭,半只死魂的影子都没见着。
天幕擦黑,两人依然在翻找。
楚孤逸沉默地从泥石里扒拉出一具又一具的尸骨,只能用骨头腐坏的程度,来判断尸骨是死于何时。如此找起来,倒是能排除大部分死期过于久远、或过于近的死者。
贺凉水嗅觉几乎失灵,头昏脑涨,接下来恐怕有半个月吃不进任何东西。
楚孤逸见他难受,道:“贺先生,我们先回去吧。”
“不找了?”贺凉水错愕。
“明日我再来。”
贺凉水便知,楚孤逸这是打算自己找了,“那不行。我跟你一起找,你爹就是我爹。”
楚孤逸有了笑意,“嗯。”
忽而,一颗珠子从楚孤逸袖内落出来,一开始楚孤逸没注意,直到那颗珠子幽幽发散萤火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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