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倒影重又印入真实,不需任何声势,它似乎一直静立于此。只是,倒影中不曾见到的船上人,此刻方才展露真容。
莫说与衡文、正清相比,就是拖门带户的散修,一船上的人兴许都比他们多点。却见那宽敞的古木舟上,仅有两个少年弟子挽起幕帘,一名着碧玉冠的青年横剑于膝,闭目不语。在他身边,则是一个腰悬佩剑,眉眼含笑的白衣修士。
“是瑶山来人。”海绡在舱中低声道。
嘉木一眨不眨地望着湖中央那几艘船,深觉见了不少世面。他暗道,传说昔年谢玄华气度端严,有如出鞘名剑,不料接任他的现任瑶山掌门是这般温润的样子……倒是他后面那个剑修,看起来更像是剑仙的师弟一些。
或许正因他看得入神,当正清另一边的水面上现出波澜时,他立时察觉,忙招呼师叔:“那边,是不是又来了一……呃?那是啥?”
虚空中,似有一支饱蘸墨汁的狼毫甩向天际,斜阳下的湖光山色顿时布满点点墨迹。
在众人愕然的注视下,无形的笔痕信手涂抹,令那背后的群山青雾、半江霞蔚,尽数失却颜色,化为墨色印染的黑白山水。一线湖面上,笔端再挑,细细勾勒出一座画船,檐角栏杆皆活灵活现。
又有寥寥几笔,画出个站在船头的人影。随着墨迹向下拖去,那人的衣袖飘摆,在画中转身,微一躬身,伸手相引。
余人只听得风吹纸张那哗啦啦的轻响,刹那间,那船从画中一跃而现。
船上灯火相映,处处可见雅致精巧,衬在背后那重又有了颜色的山水中,比在画中,还要更像是一幅画。
立于船首那人抬起手中铜镜,些许还未散去的墨色线条纷纷遁入镜中。他整了整衣袖,左右一望,洒然道:“看来还不算太迟。”
作者有话说:
明明很想马上进入正题,但是导入莫名的慢,如果这是replay视频的话在P1可能观众就跑光了_(:з」∠)_总之开会篇是个大段剧情,想要一口气看完的话可以攒攒……
下面是一些调剂小剧场!试着模仿了一下段子文学但可能不太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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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的无责任现代paro梗】
来瑶山暑期交换的青春可爱大学生长明,出发前雄心壮志列了一堆游览计划,攻略功课做满二十页笔记,结果刚落地就水土不服发烧两天,第三天勉强抱着相机逛校园,路过喷泉的时候被后面的人一撞,手一抖,相机差点掉水里。还是旁边有人闪电一伸手给抢救回来了,他一抬头,是个穿着白大褂实验服的本校学长,虽然看着像熬了大夜,但还是帅。(
交换生长明表示救了我相机大恩难以言表一定得感谢,不然就请你吃饭吧,学长看着蛮高冷的,一请还真答应了,带着他去了小食堂,吃了一顿十块钱的盖饭。这时候的小交换生还不知道对方是江湖人称谢师兄的瑶山大学风云人物,俩人越聊越嗨,谢师兄闲着没事就当了回向导,从校园里到校外再到旅游攻略上打卡十大胜地,交换生长明玩得开心拍得也上头,不知不觉就拍了一堆新认识的学长,人家也大大方方给他拍。晚上回去一看,风景还没有人拍得多,不知不觉整理到半夜,精挑细选了一组给对方发过去了,谢师兄回了个默认笑脸表情,把长明整的有点忐忑,不知道是啥意思,试着发了个小红胖鸟的卖萌表情,过了一会,那边又回了个小红鸟系列里面的笑脸。
业余旅游博主长明(从来不发自拍)原本打算发几期瑶山交换的照片,结果拍的好看的里头经常有学长,干脆再问了问对方能不能发。谢师兄秒回:可以啊。然后关注了业余旅游博主的账号。博主长明点进去一看,好家伙粉比我还多,貌似还是个技术型博主,也没多想就把挑好的一组风景+熬夜帅哥照片发了,艾特了人,没多久对方转发,两个点赞的表情。
之后随便一翻评论,下面都在问这个熬夜帅哥是谁,另外还有对方的粉丝在下面礼貌团建,说得黑话有点多看不太懂,总之好像还挺震惊谢师兄为啥会跟人跑出去玩。长明跑了一天怪累的,看了几眼就去洗漱了,完全不知道瑶山论坛里关于“谢师兄和不知道哪来的可爱小学弟环市一日游这还是我认识的高冷谢师兄吗”的帖子已经在疯狂翻页……
晚间作息良好的长明睡前一般不拿手机,但今天还是看了下通讯软件,有几个同学的留言,同级群里的代写论文广告,阿姨发了一大段关心他异地起居的消息,他想了半天怎么回复,好不容易打完了,又收到家庭群里问他这个没啥意义的交换什么时候结束,结束了赶紧去家里的公司实习。这次他连回都不想回,刚想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就看到谢师兄发了个图片过来。他点开一看,是他自己端着相机在桥上等气球的画面。一看就是拿手机拍的,取景什么的都很随便,脸还拍得有点歪,但是照片里的他笑得很开心。
(TBC·可能没有C了)
第155章 望凝波(二)
毓秀来客从画中登临时,仿佛也扯动了夕照的一角,落日终于渐趋西沉。凝波渡上晚风低柔,千灯辉耀,一时只见青玉萍桥上映着粼粼波光。
仙门中有名有姓的门派与家系,若不是亲身前来,也遣出了弟子亲朋,众人在此齐聚,却都心知肚明,今夜的重头戏,还是着落在正清、毓秀、瑶山几家之上。
“日落时分已至,妖部还没到么?”
嘉木和此刻湖上大多数人,想的大抵都是同一件事。海绡听了他的嘀咕,只是道:“稍安勿躁,……另外小心翻船。”
“翻船?”嘉木满头不解,“为什么会翻船?”
“你在燕乡这么久,还不知妖部的习性吗?”海绡道,“这次又是来到仙门的场子,不搞点大事情才怪了。”
等待王庭时,余人也没闲着,衡文那边为首的华袍修士便问道:“孟师兄,这位师妹甚是面生,莫非是贵派初次下山的弟子?”
毓秀船上,孟君山演完了这套画中舟的阵势,就已回到案前端坐。他左手边的乔杭,常来往的仙门弟子大多也认识,右侧的女子却如衡文修士所言,似乎无人见过。
她并非身着毓秀的云纹衣冠,发髻中别了一支细长草叶,在其余的弟子间显得格格不入。孟君山对衡文出言询问那人道:“景昀道友,这位是钟溪派的弥雁师妹。”
那女子也起身施了一礼,柔声道:“钟溪避世多年,无意纷争,但知此次相聚或有要事,我等也愿略尽绵力。”
衡文那名为景昀的弟子神色一正,忙道:“原是钟溪的道友,有失远迎……”
各派门下一时寒暄不提,湖中其余人再度兴起了一阵传音的浪潮。有些散修就是听过钟溪的名头,也奇怪为何毓秀会载她们在船上。
昔日仙门六派的名头早已渐渐衰落,不说与衡文相比,就连在燕乡独居一地的羽虚,钟溪也是颇有不如。嘉木倒是清楚钟溪曾与自家共列,祖上都发达过,只是如今钟溪弟子与毓秀同行,让他心中微感不安。
有此疑虑的不止他一个,正清的灵璘便得空问道:“弥雁道友,又是缘何与孟师兄同来此地?贵派师门弟子,就到了道友一人么?”
弥雁不卑不亢道:“我等长居苍山之中,对中原同道知之甚少,幸而有毓秀道友援手,以为引见。弥雁不才,忝居代掌门之位,今次有何决议,都将如数向门中转达就是。”
灵璘注视她片刻,说道:“竟是代掌门当面,失礼了。”
这番对答,落在有心人眼里颇有些意味不明,不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机锋。灵璘双手笼袖,正自沉吟,突然抬起头,望向已然暮色四合的夕空。
天际仍有最后一道余晖。金非灿金,红非赤红,那微蒙霞光原已埋藏在乱云之间,忽如暗火为疾风吹燃,蓬然延烧起来,刹那间染遍了黯淡的天穹。
在凡世文人墨客看来,这般绮丽的火烧云,正合挥毫提笔,得来三两好句。然而仙门众人眼中,那燎燃的并不只有夕照,映照云间的也不是天地造化之钟;此时此刻,倘若朝他们奔掠而来的真是落日坠海,兴许还能叫他们轻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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