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懒得理他,只是说:“你少跟天南别苗头……他近来修炼也不大顺畅,正是郁结于心。”
“他还有不郁结的时候?”霍清源状似惊诧道。
封云轻声道:“他比你年长,但论为人处世之道,他却比你更生疏。有时你也不要与他太过认真。”
霍清源顿了一顿,才道:“话也不是这么说。你是他师兄,不好跟他计较,我可不会惯着他那脾气。”
“我什么时候用得着你给我出头了?”封云道。
霍清源:“啧!”
他故意歪歪斜斜地走路,走着走着,把封云从石头小径上挤到了泥土里。
封云:“……”
他踏空走了几步,实在忍无可忍,袖中荡起疾风,一巴掌就把霍清源打得掉下了山崖。
过得片刻,霍清源无精打采地飞回来了。封云道:“闹够了没?说正事。”
“我想想从哪里说起啊……”霍清源歪了歪头,随即折扇一拍手心:“延国的储位之争,快要尘埃落定了。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是要出意外。”
封云:“……继续说。”
他倒也没说你关注这东西干什么,而是知道对方必有所指。霍清源悠然道:“衡文这次,恐怕是有失水准。门中争斗得厉害,他们自以为在摆弄凡人的棋子,却也不知不觉当着别人的刀。我一度怀疑延国陈氏之中有什么妖族在操纵——修士固然也成,但散修势单力薄,等衡文回过神来,他们决计讨不了好,大门派又犯不上这么做;若是妖族,拉拢一回三部乃至王庭的支持,却足以搅起一番波澜。”
“看来你没捉到人家的尾巴?”封云挑眉。
霍清源叹道:“延国被狐女折腾过,这倒霉事都刻进传统了,平日里对妖族喊打喊杀,要是真有妖族想翻弄事端,那必定是要隐藏形迹。要是真有这么个对手,那可是难缠得很,我连这家伙到底在哪都不清楚呢。”
封云想起一事:“你此前送信提到逢水城翟氏家的狐族,与你说的可有联系?”
“我原以为是有的,毕竟狐狸记仇,要是当年狐妃的后裔回来延国报复,也不奇怪。”霍清源道,“但翟城主的狐妖,只是与她有私交,这事之前看家护院,压根都没去过延国的王城。”
封云点点头,并不很在意这种独行的妖族。霍清源又道:“不过我看那狐妖在翟城主身边,也是有所图谋。她修为着实不凡,说不定都是哪支狐族的祖奶奶辈人物了,可是她还是为翟城主来兰台会求助,伴她一起下遗迹,还招来两个也不是善茬的帮手……要是她放手施为,就算不和衡文硬顶,也总有别的办法,我看她搞不好就是为了翟氏那个遗迹,才跟在城主身边的。”
“但你说过,她也没从遗迹中取到什么要紧东西?”封云问。
“那倒是。”
霍清源微微一笑,“可所谓宝藏,也未必就是有形之物啊。”
作者有话说:
小霍视角的狐妖一大半都不是真实情况(乃至不是本人),不要被他误导嗷_(:з」∠)_
【无责任ooc小剧场:给小霍讲普法小故事(见芙蓉扇·二,但是无责任ooc)】
谢真:(前略)被狐妖做了道场的延王,自然也不是《银云栉栉》中讲的那样,凄然心碎而亡。不过,按照那狐妖秘法的形容,似乎在后来,他的心确实也是碎成了四片。
小霍:呜……
谢真:胸中两肋张起,状若铜鼓……
小霍:呜呜……
谢真:血气衰竭,几似涸泉……
小霍:呜呜呜……
谢真:还有什么来着,皮如油纸,骨如黛石?
小霍:呜啊啊啊QAQ
(过了两天)
小霍:大师兄根本就是糊弄我吧!!
谢真:何出此言?
小霍:狐妖既要操纵延王,总不能把他弄得一眼就能看出被掏空,那岂不是早就被人揭穿了?
谢真:有道理,但你知道狐妖最著名的手段是什么吗?
小霍:是什么?
谢真:幻术。
小霍:……呜啊啊啊QAQ
(日后,长大的小霍)
小霍:大师兄在我小时候还拿延国的狐妖故事吓唬我呢,他说blabla……(炫耀.jpg
长明:不至于,应该是谣传的。
小霍:?
长明:我记得那个秘法最后要吃掉道场,狐狸不会把食料弄得那么难看吧。
小霍:????????QAQ
第153章 亦已歌(四)
“说来听听。”封云道。
两人停下脚步,前方几棵老树斜出,矗立在乱石丛生的崖边。脚下并非万仞绝壁,一眼望去,绿意盎然的林冠依稀可见,但在缭绕的山雾中,此处也有仙意缥缈,几似云间。
霍清源把扇子一收:“狐狸想要什么,我们且不清楚,遗迹这边却可以猜猜。那时阵法中有流火肆虐,引得山崩,虽然其后也没法回去细寻证据,但弄出这么大声势,流火肯定不是一点半点。”
“流火的配置,虽非不传之秘,但如今也仅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大门派还有收藏了。”封云想了想,“况且我记得,每份配方的成效均有不同。你看那流火的成色如何?”
“反正我差点跑不掉……应该是挺不错吧。”
看到师兄的表情,霍清源不得不解释道:“我就是想取些回来,也没赶上,净是被撵着跑了。”
封云道:“若说遗迹中有流火的配方,固然可能,但相对于这大张旗鼓的探寻,单一个流火,似乎有点不够分量吧。”
“对于仙门和凡人,流火的分量也不大一样呢。”霍清源笑道。
封云面露思索。霍清源扬了扬折扇:“关于逢水城遗迹的传言是怎么说的来着?藏着让古国临琅兴盛的秘密——我去查过当时记载,临琅除了那所向披靡的朱翎禁军卫,同样也用过一种名叫‘丹铜’的箭式兵器,看那描述,十分像是流火,只是要弱得太多。最妙的是,丹铜的制法似乎全然与术法无关,只要别闹出太大的乱子,仙门也不会干涉……当年把流火的配方改成丹铜的,必定是个聪明人物。”
“但你既然读过那段记载,就应该知道,正是因为霜天之乱中流火肆虐,仙门各派才联手封存它的制法,让它如今销声匿迹。”封云皱眉道。
“封存的是流火,又不是那个丹铜。”霍清源一摊手,“师兄不觉得这东西很适合眼下的延国吗?丹铜的配方,给哪个仙门都不一定有什么大用,可就是到了正参与延国储位之争的衡文手里,没准就能起到奇效。”
封云不由得点头:“纵使滥用此物会被仙门注目,可是这配方甚至不需要制出,单只是摆在赌桌上,就妙用无穷了。”
“正是。有了这个猜想,去审问戴晟的时候,你猜这么着?”霍清源卖了个关子。
“怎么着?”封云耐心道。
霍清源:“他起初还是不肯说,气得我忍不住跟他动手了。”
封云:“……”
说到戴晟,这又是一桩麻烦的官司。
近来衡文书院内斗不休,在遗迹一事上,原本就有不同打算。戴晟来逢水城,再怎么擅自行动,上下瞒骗,毕竟都在延国之内,总不可能一丝风声不露;惹出了篓子,等正清来查问的时候,衡文倒是痛痛快快把黑锅都甩到了他一个人身上。
七绝井崩塌后,正清的人赶来,碰到的却是霍清源与毓秀的两名弟子。见面分一半,大家都号称需要个交代,从戴晟那里掏出来的话,少不得大家都要听听。
“……所以说,你又欺负灵徽了吧?”封云瞥向对方。
霍清源反问道:“你不就是为了方便我欺负人,才总派我去应付他?”
封云:“那倒也是。”
戴晟自陈,有个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燕乡散修找上他,声称逢水城遗迹中有制炼“丹铜”的半份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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