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熬过二十四小时,不要出门也不要给别人开门,就能平平安安被游戏场送出去,这是最好的办法。”
姚琼和周东来对视一眼,同时迫不及待地出声附和:“我们同意,外面那些东西太吓人了,游戏场里游戏失败只会被送出去,但是被鬼杀掉的话就是真的死了,还是待在房间里吧。”
陈茵也露出了心动的表情。
比起出门探索,然后被游荡在外面的鬼杀掉,待在房间里输掉游戏是很好的选择。
游戏输掉不会付出任何代价,但是被鬼杀掉就会真的死掉?听见这个规则的某个场外偷渡玩家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这个规则太奇怪了,完全就不合逻辑啊。
游戏场里的玩家肯定会发现这个漏洞,从而像是范悦他们一样消极游戏的,难道游戏场就这样无动于衷地看着?那它建立的目的是什么?
他不信游戏场会放任玩家这样待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他们做游戏还要搞定时安全屋,把躲在里头的玩家赶出去经历风雨呢,这个大型真人游戏总不能这么拉吧?
这个道理其实很浅显,不过他没有说,而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的华平安……也没有说。
听陈茵的介绍,华平安上一场游戏可是带着一群新人无死亡脱出了,这么热心善良的玩家,却对这个显而易见的陷阱闭口不言,看来他的“热心善良”也是有条件和时效的。
这么想着,乔昼点头应声:“我也觉得待在房间里就好了。”
四比二,陈茵心中的天平也迅速倾倒:“那我也……”
这回,换成了五个人同时去看华平安。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青年样貌平平,胜在气质独特,自带一种定海神针的奇妙气场,好像只要有他在,就没什么困难是他克服不了的。
被五个人一起看着的压力也让华平安有些不适,他极其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头,可能也想到了那个藏匿在他们之中的鬼:“既然大家都已经决定了,那我也没有意见,就这样吧,大家回自己的房间后,把门锁好,不管是谁来都不要开门——就算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过来,也不要开。”
他停顿了两秒,慢慢接道:“……就算是来拍门求救的,也不要开。”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脊背上一阵发寒。
范悦从周东来家借走了一把厨刀防身,第一个出门下楼,周东来陪着女朋友姚悦去了她的二楼,陈茵、乔昼、华平安三人则结伴往楼上走,从三楼那段没有灯的漆黑楼道走过后,陈茵明显松了一口气,她迅速掏出钥匙开门,向门外的两个男人点点头,草草说了一句再见,就关上了门,门被反锁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于是就只剩下乔昼和华平安两人继续往楼上爬。
501的门仍旧保持着乔昼离去前半开的模样,连他刻意用鞋子划下的灰尘都没有变化,看来他走后没有人……或者鬼来这里光顾过。
这个发现让他有点遗憾。
其实他还挺想来个瓮中捉鳖的,最好是里头有个埋伏他的鬼,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哇”一下跳出来,然后他就可以“啊”一下把门反锁,逮住这只鬼好好研究一下这种非科学生物的生理构造了。
可惜他现在不能动用木偶,只能把这个略带狂野的想法搁置。
在将要关上门时,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叫住了要往楼上走的华平安:“你住在六楼,为什么我没有听见你下楼的声音?”
在处理现场时,他可从头到尾都没有拉下门外的动静,因此他能够确定,至少在他进入游戏场后,绝对没有人从六楼下去过,所以华平安是怎么出现在低楼层的?
“你要找同伴,不是应该从最近的楼层找吗?为什么不来找我,而去一楼从范悦开始找?”乔昼继续问。
华平安停在了楼梯上,一动不动,他的角度恰好背对着灯泡,整张脸都被阴影遮蔽,如同拢了一层阴翳的雾气,像是下一秒就要开始异变了。
不过乔昼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华平安终于转过身,表情里多了点鲜活的无奈:“你就不怕我是混在我们中间的鬼吗?你这样一问,说不定我就要现原形把你干掉了。”
乔昼回答得坦然:“怕,所以我要搞清楚你到底是不是。”
华平安被他无懈可击的逻辑震撼了一下,短暂无语了两秒,才回答:“卧底房间比较特殊,它是电梯入户的公寓,电梯可以直达一楼,至于我为什么去了一楼而不是来找你……”
他沉吟片刻,坦诚:“我觉得你不是好人。”
乔昼平生第一次露出了这么真实的疑惑。
他哪里不像好人了?!
华平安读懂了他的疑惑,顿了顿,半遮半掩地说:“我进入游戏场后,打开了窗户,看见五楼有一个人掉下去——”
他眼神锐利地瞥了乔昼一眼:“是被你推下去的。”
别的不说,能这么干脆利落地把一个人扔下楼去,这事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人能干出来的。
乔昼站在原地,脑回路却走到了另一个方向:“所以你看见了……”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极快地过了一下自己的布局,脸上毫无异样:“所以你要查我的案子吗?”
出乎意料地,华平安极快地拒绝了:“我不查你。”
然后他又补了一句:“你也别来查我,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乔昼思考了一会儿,微笑起来:“好啊。”
看着华平安转身走上六楼,乔昼关上房门,舔了舔牙齿。
才怪。
谁能不对目睹了自己“杀人现场”的人,心怀警惕呢,把柄要双方都有,才能构成合作平衡嘛。
第126章 极恶之罪(五)
在乔昼回到501后没多久, 夜晚就来临了。
这里的日夜转换十分突兀,窗户外头的蓝天白云在短短五分钟内就变成了漆黑的夜幕,像是手动调整的挂画一样, 而且调整挂画的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敷衍被发现,挂在天上的月亮干脆就是一轮蜡笔涂出来的粗糙弯钩, 两颗同色的拙劣五角星点在弯钩的尖角上, 画出了个儿童简笔画式的笑脸。
虽然星月的画法充满了天真童稚的趣味,但搭配上目前这个场景,只能看出阴森森白惨惨的可怖意味。
而且……乔昼皱起眉头回想了一下, 他来到这里时,墙上的挂钟明明显示的是十二点,看天色绝对是中午十二点,怎么会这么快就到晚上了?
他身上没有手表,装修未完成的毛胚房里也找不到什么计时器,但按照乔昼的推断,从他出现在这里,到现在夜幕降临, 大概只有四个小时。
到底是这里的白昼只有四个小时, 还是这里的下午四点就是夜晚?
乔昼倾向于前一种猜测。
这里的白天和黑夜或许有什么名堂, 所以在二十四个小时内,需要有好几次白昼黑夜,四个小时为一次轮换的话, 恰到好处。
这间房就是装修到一半莫名其妙人都消失了的样子, 各种建筑用材都零零散散扔在地上,墙角还有一大堆黄沙和几袋子石灰。
乔昼一点一点寻摸着能用的东西, 之前到这里来时太过匆忙, 他压根没时间好好看看周围环境, 趁着这个机会,倒是能完善一下自己的剧本。
不过他刚刚静下心来研究那些工具,楼下就传来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
这声音尖高飘远,难以想象人类竟然能发出这样超越极限的叫声,整栋楼的人都能清清楚楚地听见这个尖锐的女声,像是一把锥子一样捅破了居民楼寂静的夜晚。
她还在持续不断地尖叫,断断续续地夹杂上了重物翻倒、砸在墙上地上的声音,还有带着哭腔的含糊求救。
托老楼隔音效果差的福,乔昼分辨出了这是来自二楼姚琼的呼救,她屋里好像进了东西。
“救命啊!阿诚!你在哪里啊!救命啊!阿诚……阿诚救救我!你别过来啊啊啊啊啊!不是我杀的你不是我!”
姚琼语无伦次地尖叫躲避,她的房间布局和乔昼的差不多,在突兀地夜晚到来前,她正坐在卧室的床上,不安地环顾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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