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忘掉,那么轻易地就把与之相关的感情与回忆割舍,那一定是不够重要。”
“克弥斯汀,好像比我想象的要重要很多。”
他的理性告诉他,你应该走出来,总是困宥在过往里,那当下就一定过不好。
梵因和自己说,你当人类谢梵音的时候,不是做得挺好的吗?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说不要就不要,连性命都不看重,那么锋利的一把刀,扎下来的时候你躲也不躲,说死就死。怎么到了现在,就不行了呢?
你向来凉薄冷血,说断就断。不管是人事物,还是感情与牵绊,你都可以干脆利落地割舍掉,及时抽身。
怎么就不行了呢?
明明都还没喜欢上,你连自己对克弥斯汀存的是什么感情都没分辨清楚,怎么就矢志不渝,情深不寿了呢?
那天晚上他在落地窗前干坐到天明,看着窗外的月亮从高悬于天际到渐渐西落,再到天端破晓,出现第一缕朝阳。
他反复地质问自己,谢梵音,你怎么就放不下了呢?
他的脑中又冒出另一个声音,是他的感性在说话。穿到虫族世界重活一遭,成为梵因。斯特温后,在他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悄然滋生出来的感性柔软。
那道声音温柔而坚定地反驳他,不是矢志不渝,也不是情深不寿。你或许还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为克弥斯汀心动,可你在自己感情尚未明确的时候,才十八岁的年纪,就愿意和他携手一生。
那天克弥斯汀跟你说,不是恋爱对象,是结婚对象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是逃避和不信,你觉得克弥斯汀只是被喜欢冲昏了头脑,一时上头冲动下说出来的。
当谢梵音的时候,你的父母也是青梅竹马,十八岁就情定终生,一到婚龄就结婚的恩爱伴侣。可是后来呢?激情褪去,镜面碎裂,他们不也还是分别流连在年轻情人的怀里,为了利益维持着徒有虚表的婚姻壳子吗?
梵因。斯特温的双亲对他足够疼爱关怀,他们给予了他足够的爱意与亲情,可他的雌父雄父并不恩爱,这是分的很清的两码事。他们是最典型的联姻式婚姻,与其说是伴侣不如说是合作伙伴。对外,他们甜蜜恩爱,可虫后,他的雌父专心带兵打战,对星盗头子投入的精力与关注都比对他雄父多。
他的雄父则是典型的贵族高阶雄虫,有一位身份地位足矣与之匹配的雌君,还有着数不清的追求者。他们前仆后继、狂热又痴迷的追随在A级阁下身后,他的雄父大多数是看不上的,只会在心情愉悦的时候,挑一个春风一度,全当换换口味。
可他的雄父不会允许非雌父外的虫孕育他的血脉。
.....
两世的双亲,还有数不胜数的例子都证明婚姻这种东西只是一个迟早会破碎的镜子而已,诺言是可以被违背的,情话是可以轻易遗忘的,什么都当不得真,不能作数。你若赔了真心进去,迟早会被碎镜割的鲜血淋漓。
可是,如果是克弥斯汀的话,梵因是愿意试试的。
不管是恋爱,还是结婚。
如果连克弥斯汀都不行的话,那其他人也不行了。
他明白他所有的回避与怯懦,知他的敏感不安,了解他所有的瞻前顾后,看透所有,却仍旧坚定不移地走向他,他不要求梵因付出和回馈一点,唯一要求的,是可以陪在他身边就好。
克弥斯汀对梵因没有任何要求。
他会朝梵因走一百步,让他的小阁下在原地等自己就好。
在他还没喜欢上梵因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做的。毫无要求的纵宠,明目张胆的偏爱,十八年的时间,从未有过动摇与改变。
克弥斯汀用了十八年的时间敲开梵因厚重的心门,让藏在里面的谢梵音试探着走出来,愿意牵住他的手。
只是还没牵稳,还没等谢梵音完全从门里走出来,用了十八年叩门的那个人就死了。
死在了梵因不知心动,却愿意和他携手一生的时候。
......
“我听过一句话,说。”梵因声音停了下,“只有永远失去和最难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克弥斯汀。莱西就已经足够好了,而永远失去意味着再也得不到,愈是想要放下,愈是难以放下。他对梵因太特殊了,前后两世,遇上了一个克弥斯汀,其他人对他诉说过的喜欢与爱慕,都再难入梵因的眼。
时隔六年,梵因终于还是对斐嘉承认:“我从来没有放下过克弥斯汀。”
“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你放不下,不只是因为莱西少将陪了你十八年。”斐嘉反握住哥哥的手,“你割舍不下的,是不是有他对他的依赖欲和安全感,你有没有试过在其他虫身上寻求新的感情,替换掉这部分呢?”
“有啊,我这么软弱的虫,怎么可能没试过?”梵因轻弯了下唇角,似无奈,似自嘲,“替代不了,根本不行。”
是不行,还是哥哥不想呢?
同冷淡内敛的梵因不同,斐嘉的性格是事事要较清,凌厉得有些咄咄逼人的。只是他从来不会把这部分对向哥哥。
斐嘉问:“你是在谢尔利特身上试过吗?”
“没有。”
两个字咬的轻而利落。
“谢尔利特和克弥斯汀,不一样。”
他一直都分得清。
斐嘉又问,哥哥,多恩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存在呢?
梵因沉默了。
一开始,是因利联姻多出来的雌君,只想着各取所需,井水不犯河水。
可谢尔利特说他对自己一见钟情,非他不可,想要他也动心,想要和他成为真正的伴侣与家人。
谢尔利特演得太好了。
只差一点点,梵因真的要喜欢上他。
在他冒着暴雪,连夜赶回,在跨年夜的钟声里和他说新历快乐的时候。
在那个暮夏夜,他抱着自己在阳台吹晚风,声调温柔地规划两个虫未来的时候。
在去年谢尔利特生日,说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的梵因阁下,平安喜乐,顺遂无忧的时候。
梵因不是没有心动痕迹的。
他是内敛慢热了些,冰块再冷,捂久了,尚还能融成汩汩春溪。
克弥斯汀在他过往留下的痕迹太深太重,他是放不下,可他从未把谢尔利特和他混为一谈。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和谢尔利特好好谈谈的准备,告诉他,克弥斯汀是过去,可他是未来。他是想要认真和谢尔利特一起,有一个真正的家的。
真的只差那么临门一脚了。
如果不是发现他把自己当成楚淮的替代品。
是犯蠢被蒙骗了也好,是他性情软弱也好,他确实沉溺进谢尔利特演骗的温柔与深情里,真的相信了他对自己情根深种,矢志不渝。
只是现在都不重要了。
梵因轻扯了下唇角,语调淡淡。
“是你说过的。”
“不重要,也不中用的雌君而已。”
第64章
在斐嘉的小公寓待的这几天, 梵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就吃吃喝喝睡大觉,陪斐嘉看电视剧打游戏, 专注放松心情调整情绪。
当然也不全是吃喝玩乐。
他把《谁说雄虫不能开机甲》这本足足有一百二万字的原著给细读了一遍。
《谁说雄虫不能开机甲》这本书讲述的是讲述的是星际未来时代的Alpha少将楚淮,在战场意外身亡, 魂穿进虫族世界成了一位未成年雄虫伊蒂安。
穿过来一个月, 他了解到虫族世界的社会规则和性别定位后, 二话不说连夜出逃,在各种阴差阳错下伪装成雌虫进入军校, 重拾机甲梦, 从军校联赛杀到星级战场, 成为了第一位雄虫元帅的故事。
原著给楚淮的人设定位是美强爽大佬。专注开机甲。万人迷而不自知的事业批。都出现了万人迷这种字眼了, 那可以预见楚淮身上会有多少单箭头了。
包括但不限于帝国未来储君、议政院最年轻的政治家、天才科学家、域外势力最大的星盗头子等各路牛逼存在。大佬们一开始都是不屑一顾, 到后来纷纷爱上, 为这个与众不同的雄虫吸引着迷,甘愿做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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