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了件暗红色蕾丝边斗篷,内搭一件哥特式纯黑洋装,深色系的裙装衬得肤色愈发白到晃眼,在灯下似即融的雪。光线的骤然变化让她下意识抬手挡了下,兜帽随着偏头的动作滑落,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脸来。
可更吸睛、引得台下躁动不止的,却是女孩黑发间冒出的一双绒白狐耳,大抵是被吓到了,狐耳轻轻抖了两下,那双似黑似蓝、异域感十足的眼眸流露害怕和无措来。
面对台下诸多不怀好意、黏热恶心的目光,她轻咬下了唇,想要往金笼暗处缩,不愿暴露在过分刺目亮眼的灯光下。
主持人扯了一下束在她脚踝上的金链,小女孩被扯得一个踉跄,重重摔在鹅绒软垫上,披在身上的斗篷坠下大半,雪白蓬软的狐尾彻底暴露出来,看上去质感极好,在灯下近乎呈现微微的剔透感。
“压台品,可还让诸位满意?”主持人勾起唇,牵着金链轻轻晃了下,和金笼栏杆撞出脆响,“起拍价,七千万!”
...
...
“压台品”最后被贵宾C以九位数高价拍走。
他让主办方安排了一个房间,迫不及待就要享用自己今晚新得的漂亮宝贝。
主持人亲自把房卡送到他手中,同时带来叮嘱:“才觉醒特种人体质的小孩改造起来麻烦,这批改造品就活了她一个,我们也是费了许多气力才让她成功保持住这么完整的外显异态,但对应的,她体质脆嫩,恢复能力极差,您下手别太重,不然可能就成一次消耗品了。”
“知道了,我有分寸。”贵宾C不耐烦地摆摆手,从主持人手中拿过房卡,想到什么,又问:“要是不小心重了手,你们这里能救吗?”
“这个是自然。”少年面上微笑不变,“房间里备着高级修复促成针剂和紧急疗愈药,只要还剩一口气,都能救回来。如果她的体质不耐房间内的针剂药品,您按铃唤我们进去就是。”
贵宾C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主持人微微躬身,“祝您在此度过一个美妙愉快的夜晚。”
贵宾C哈哈一笑,“借你吉言。”
他转过身那一瞬,主持人唇角扬起的弧度压平,眼里闪过讥诮。
蠢货。
这“吉言”,你受得住吗?
二十分钟后,主持人掐算着时间推开房门。
不出意外的,扑面而来的就是浓重的血腥味。
他面色不变,已经习以为常。
他看着溅了满墙的血、被染透的床单,还有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贵宾C,眼里闪过一丝嫌恶,轻啧了声:“你什么时候走虐杀风格了?”
“嘴太硬了,不多给几刀撬不出想要的话。”他道,稚气柔软的嗓音满是不相符的冷淡平静,雪**致的小脸没有一丝情绪,和方才在金笼里瑟缩发抖的模样判若两人。
“后续交给你了。”他滑下床,目不斜视地和少年擦身而过。
没走掉,被少年拦腰抱起来了。
挣了下,没挣开,曲般月随他抱着,语气恹恹:“你还有什么事吗?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我要回去睡觉。”
“血都不擦一下。”少年用袖子一点点擦掉他脸上的血渍,看着那双冷浸浸的、像是玻璃珠子一样的黑蓝眼瞳,配着那张面无表情的漂亮脸蛋,感觉自己抱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阴气森森的古典玩偶。
“玩偶”不以为然地哦了声,声调平平:“谢谢,但是你不是有洁癖吗?”
少年眯了下眼,掐了下他被自己擦干净的脸颊,“说谢谢就行了,后面那句不用加。”
“还有,别老是你啊你的喊,叫哥哥。”
“不要。”曲般月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从少年怀里挣开来跳到地上,“这么叫你感觉太恶心了。”
少年:“......”
曲般月在少年的死亡凝视中头也不回地离开。
华丽的欧式走廊犹如迷宫,曲折穿插,稍不留意就会迷失其中,但曲般月却轻车熟路,他对这里已经无比熟稔,每一条路、每一个暗道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里本就是曲家的产业。
这次任务结束后,应该可以休息几天了,希望老混蛋别那么快下派别的任务......!
曲般月漫游的思绪骤然收回,血腥味霎时盈满呼吸,尚来不及看清把他袭到的人长什么样,眼前寒光一闪,他反应极快地偏头躲过,袖刀滑到指尖,对准来者的颈动脉就要划过去——
离他的脖颈只有微毫之距时,又堪堪停住。
曲般月傻眼了。
男孩倒在他身上,头沉甸甸地埋在他肩窝里,滚热的呼吸烫得曲般月僵了下身体。
曲般月推他,“喂,你......”
他顿住。
满手温热黏腻的血。
男孩右肩的伤,深可见骨。
第134章
“其实我本来没想救你的。”曲般月舒舒服服地倚在软枕堆里, 他手上还输着液,所以直接张嘴咬住路则淮喂过来的淮山咸骨粥,排骨炖得软烂, 淮山入口即化,只有鲜味而无腥味, 咸度也恰到好处, 好吃得小曲向导眯起眼, 腮帮子微微鼓起,含含糊糊道:“喜欢, 小醒的手艺又进步啦。”
“恩。”路则淮舀起第二勺喂到曲般月嘴里, 淡声:“所以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因为......”曲般月呡掉嘴边的粥米, 看着哨兵幽黑无澜的眼睛, 唇角微弯, 玩笑似的口吻:“我被你的眼睛打动了。”
可这话不是假的。
有时候缘分开始, 往往是意动一瞬。
他避开男孩的伤把他推开,站起身来拍了拍皱掉的衣袖,并没有对浑身是伤、鲜血淋漓的小傅醒有一丝心软, 直接用智能端呼唤保安, 准备让人把他弄走时, 傅醒拽住了他的裙角。
满是血污的发丝和眉睫下, 那双黑瞳亮得惊人,生欲、恨意和拗色种种情绪烧在其中,似燃了两簇幽火。
攥住他裙角的那只手,用力到骨节泛白,青筋尽显。
“小姐,求你,救我。”男孩沙哑着声音开口, “我保证,我的价值值得你相救。”
曲般月垂眸看着他,居高临下地和他对视数十秒,倏地轻扬唇角,“好啊。”
他放弃那次的任务奖励,换了一个狼狈又虚弱的待改造品回家。
后来,傅醒告诉他,他会出现在曲家的地下拍卖场,是被他那几个私生子哥哥联手算计、一时失手,等再醒来时,他已经在实验室的笼子里,等待被改造了。
曲般月给他换了药,一圈圈缠上绷带,想了想,问道:“你那几个哥哥,比你大多少?”
“年纪最大的十九,最小的十七。”
曲般月系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轻轻噢了声,“如果你没有说谎的话,那我现在有点相信你对我说的话了。”
他起身,从衣柜里翻了件新的T恤丢给傅醒,“你确实很有价值。”
傅醒沉默着穿好衣服,半响,说:“我会让你看到的。”
他看着曲般月拿了个小苹果发夹朝他走近,眼皮一跳,“你做什么?”
“你的留海太长了,遮眼睛。”曲般月拍了下他的手,皱眉,“伤口,别乱动。”
伴随着留海被夹起,有些影绰的视线骤然清晰起来,温热的指腹捏上他的下巴,抬高他的脸,细细端详片刻后,曲般月满意地点点头,“还行,这样好看多了。”
傅醒摸了下发夹,忽的想起一件被自己遗忘的事情:“你叫什么名字?”
“曲般月,天地无情一般月。”
傅醒轻皱了下眉,“这出处寓意不好。”
天地无情一般月,照人霜骨白皑皑。
谁会给自家孩子取这样的名字?
可思及曲般月姓得那个曲,又很正常了。
能拥有名字、活到现在,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阿杳。”他懒散道,“我的小名,你可以叫我这个,是我...恩,四舍五入算我哥哥给我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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