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路则淮扯了下嘴角,“强制性多了个老师,直接把我扣在南塔不让走了。”
他摩挲了下曲般月的掌心,“本来可以早点来找你的。但我...确实太弱了,每次逃出来都会被沈尔尔抓回去。”
“没关系啊。”曲般月反握住他的手,对路则淮眨眨眼,“现在的时机也很合适。你这不是赶上了吗?”
“阿杳。”路则淮侧眸,定定地看着曲般月,“你想起了多少?”
曲般月并没有把07的存在告诉他,“不算想起吧,只是做了一些梦。非要讲一个节点的话,大概是傅瑾呈昏迷,被程嘉瑜带走。”
“程嘉瑜是哪边的人,你查过吗?”
“永乐园,或者圣所。”路则淮说,“抱歉,我也没完全查清。”
“不用抱歉,至少已经知道一个方向了。”曲般月轻笑,“小醒,一切都还来得及。那些糟糕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遍了。”
“所以现在。”曲般月伸了个懒腰,“我要去补个觉,还能睡几个小时。睡醒再去明岚交资料,还有...”
他故意停了一下,“搭档关系解除申请。”
-
又是梦。
但曲般月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他通过自己的视角,补全了故事全貌。
在逆向标记了傅瑾呈后,答应跟他去北塔并留上五年,于曲般月而言真就只是纯粹的用来还人情的交易而已。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一个S级哨兵被他睡了、还打上逆向标记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曲般月并不是一个道德感多强的人,可一码归一码,他不喜欢欠人情。
但他没想到的是,就一次,傅瑾呈就对他产生了完全依赖反应。为了讨要到一点他的向导素,跟条毫无尊严的狗一样匍匐在他面前,面色潮红地握着他的手,恳求他摸摸自己,甚至说出了求/你/上/我这种话。
卑微至极的姿态取悦到了梦里的曲般月。
他对睡傅瑾呈这件事兴致缺缺,不过看在他姿态做足的份上,还是喂了他两口血。
可清醒后的傅瑾呈却阴沉了足足一个礼拜的脸。
人后跪地俯首、卑微低下,人前却又接起折断的傲骨,捡起被自己亲自撕下的脸面和尊严。
这种反差让曲般月觉得很有意思。
看戏的那种有意思。
多数时候,他对很多事情都是兴致缺缺的,感觉身边的一切都无趣极了。傅瑾呈身上的这种反差,让他稍微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看头。
曲般月是一个没什么道德、本性极其随心恶劣的人。
让他觉得你这个人有点“看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堂堂北塔首席,真的被他驯成了狗。
而目睹这一切的十八岁的曲般月想起自己说过他没有让人当狗的癖好...有些脸疼。
他又想起原著作者提过’主角人均神经病‘这句预警,心安理得的把锅甩了出去。
恩,一定不是他的问题,是受了外界因素的影响。
曲般月在北塔的风评极差。
品行不堪、私生活混乱、男女不忌、来者不拒、仗势欺人......要说唯一的好评,大概是他那副公认的好皮相。
以至于后来程嘉瑜出现,所有人都认为他该给程嘉瑜让位。
曲般月也是这么想的。
正牌小青梅回来了,傅瑾呈都把人标记了,这搭档的位置让出正合适。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对傅瑾呈也没什么兴趣了。
同样的戏码重复看了几年,再有趣也会看腻。
可傅瑾呈却不同意解除逆向标记,更不同意他离开北塔。失态至极地朝他怒吼质问,结果到最后,被一缕微乎其微的向导素给勾起了生理反应。
那天做到最后的时候,他发现门外有人偷看。那双眼热切而痴迷地看着他,不加掩饰的渴求向往。
他无声朝门外比划口型:“好看吗?”
......
发现程嘉瑜喜欢自己,对曲般月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三人行的狗血拉扯戏码算是他留在北塔的最后一点日子里用来打发时间的乐子,但曲般月没想到,那两人会因为他的离开被刺激得直接黑化了。
所以他在北塔的最后一次任务里翻车了。
许是他随心所欲这么久的惩罚,也或许是他玩弄人心、肆意游戏的报应,他失去了阿绥,和自己的视力。
不过没关系。
那就一报还一报好了。
曲般月有意诱导着傅瑾呈和程嘉瑜反目,程嘉瑜在外出任务里失踪,和后来的傅瑾呈精神图景崩溃,都是他的杰作。
至于失忆?
那是假的。
那种药物对他毫无用处。
程嘉瑜带走他后,并没有如原著里说的那样发癫拉着他一起殉情。跳崖是假,躲避北塔搜捕是真。
程嘉瑜把他带到了东区外域的永乐园。
到永乐园的第三天,他见到了永乐园的主人。
下属称他为“弗先生”
弗先生对他很有兴趣,直接从程嘉瑜手里要走了他,把他养在身边,给他最好的吃穿用度、手把手的教导,甚至是永乐园的实权。
只是一点。
弗先生给他准备的衣服全是裙子。
他甚至在宴会上宣布,曲般月就是他的干女儿,是永乐园的继承者。
老实说,撇去女装这点。曲般月在永乐园度过了非常舒适的三年,弗先生真得把他当成公主在照顾,金玉楼锦绣堆养着,要月亮不给星星,给予万千宠爱也不为过。
弗先生说,你不愿意叫我阿父的话,叫师父也行。
曲般月照例叫自己的老弗。
弗先生于他而言,是半个如师如父的存在,剩下一半是相处愉快的朋友。
再然后,永乐园和大换血的LT谈合作,弗先生把他也带上了。
曲般月发现,LT新任的老大,就是他失踪数十年的竹马傅醒。
招呼都还没来得及打,傅醒在谈合作时直接说,所有要求都可以满足,只一点,曲般月得嫁到LT来。
第115章
弗先生当场黑脸。
曲般月也是:“……”
他以为傅醒是没认出自己来, 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永乐园的大小姐。十来年没有见,他又穿着裙子蒙着眼纱。未识得故友很正常。
他轻咳一声,嗓音温靡低磁, 很明显的男性低声线:“傅先生,我是男的。”
傅醒语调淡淡:“我知道。”
下一句是:“曲般月, 你要和我装不熟吗?”
原来认出来了?
曲般月微笑:“那你还这么说?”
弗先生侧目, 声调稍压:“认识?”
曲般月点头, 却没说他和傅醒之前是什么关系。
“不喜欢这个说法?”傅醒语气平静,“那跟我结婚。”
曲般月:“………”
谁家青梅竹马阔别十年重逢后直接求婚啊?!你这步子跨得也太大了吧?
凭曲般月过去对傅醒的了解, 知道他绝不是在开玩笑, 而是非常认真地提出这个要求。
但他稍弯唇角, 轻揶道:“十来年不见还学会讲笑话拉近距离感了?情商见长嘛小醒。”
“不是玩笑话。”傅醒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黑眸冷淡无澜, “直接开条件吧, 要怎么样你才点头同意把他给我。”
“傅先生注意措辞。”弗先生唇边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蝶纹面具后的眼轻眯了下,“阿月并不是可以随意交换的物件, 不存在给不给让不让的说法。傅先生要从别人手里取得珍宝, 是不是该拿出该有的诚意来?”
“LT现有的资源, 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傅醒淡声, “我只要曲般月。”
“我说二位,你们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曲般月出声以示存在感,他先对弗先生说:“穿了三年女装不代表我就真是你闺女啊,我要和谁在一起我自己决定。”
他又看向另一位傅先生:“我的精神域报废了百分之九十,没有自己的精神体,向导能力全无,也看不见了。和一个废人结婚, 傅醒,你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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