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的时候, 发现坐在对面的谈箴也在打量他。
都是演戏的,自然一眼就察觉出对方是个什么打算。想通过神态和微表情观察他是不是凶手呢。
傅有融对谈箴挑下眉, 无声比划口型:“好看吗?”
谈箴轻弯唇角, 同样默声:“好看, 你最好看。”
“我说二位打什么悄悄话呢?”燕白商冷不丁开口,眼眸微微弯着, 细长的眼尾挑得柔和, 一派温润无害的模样, “这就开始划分阵营对上暗号了?”
“没有呢。”这就开始泼脏了?傅有融眯眼轻笑, “正常交流而已, 如果这也算对暗号的话, 那师兄和小安妹妹方才的眉来眼去是什么?”
染着冷灰色卷发的姑娘淡淡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眉来眼去不是这么用的,傅老师的语文功底看起来不怎么样。”
“还有, 你应该叫我姐姐, 我比你大, 弟弟。”
傅有融看着那张软萌幼气得过分的娃娃脸, 诚恳道歉:“对不起,看脸的话说你只有十六岁都有人信。成语是我故意乱用的,没有别的意思。”
小安恩了声,忽然又问:“你高考语文成绩多少?”
傅有融:“……”
这位小姐姐是担心他看不懂剧情吗?
傅老师回以微笑:“137,我高中三年一直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
不知是不是傅有融的错觉,这位小安姐姐看似冷淡点点头,但面上却闪过淡淡的……满意?
这年头, 玩剧本杀还要检查语文成绩吗?
傅老师不理解,但尊重。
DM作了个简单的开场白,随后让各位以角色身份作个自我介绍,最后稍微加重语调微笑着提醒:“请各位尽量还原角色人设和性格设定,贴皮度高的话,游戏体验也更好。”
恩?
傅有融垂眼看着台本封面,上面赫然写着《谁偷走了我的皮囊》几个血淋淋的字体,背景图是一张白花花皱巴巴像人皮又像衬衣的东西,看上去颇为的有冲击力。
是字面意思上的贴皮还是?
如果做到“贴皮”的话,是否会有额外分数加呢?还是说有隐藏触发剧情?
毕竟DM在介绍本子的时候就说了,会有支线触发,但需要开启条件,且开启条件不作公布,全看各位游戏中如何发挥了。
傅有融已经开始期待了。
DM:“那就先从我左手边开始逆时针作自我介绍吧。”
左手边第一位是言朝,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地姿态,边给趴在膝盖上小憩的盐白顺毛,右手懒散支颐,声调平静无澜:“我叫陈三七,中药的那个三七,年龄二十三,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此次赴京是参加年度药材交易会,也是为家中病重的未婚妻寻一味珍药。”
说完后,他垂眸扫眼翻开的台本,似乎在确认角色介绍是否到位,过了一秒淡淡说:“我的自我介绍完毕,请下一位先生吧。”
“我叫谢玄商,祖籍南阳,此次去往京城是为了完成长辈定下的婚约,未婚妻乃京城本土人士。”听傅有融说话着实是一种享受,他的音色很好听,台词功底十分好,电视剧的原声覆盖率达到了67%,在一众演员小生里是数一数二的。
咬字清晰,节奏得当更是一个演员最基础的功底了,在这之上,再去追求情绪、感染力、爆发力这种东西。
台词功底优秀的演员,有时候不用看脸,光是声音就能立住角色。
傅有融此刻放缓语调,音质靡润,声速娓娓道来,闭上眼聆听的话,一个留洋归来气度翩翩的风流贵公子形象跃然脑海:“我在国外念书时学的是艺术专业,各位姑娘若是闲暇得空了,欢迎来找我作画,在下画技不精,但美人姿韵神态还是能还原三分的。”
“相聚是缘,行船旅途漫漫,欢迎各位找我交个朋友。”
在身侧的陆怀盈开口作自我介绍时,傅有融微微垂眼,浓密纤长的鸦睫覆下,瞳珠轻动,带着几分兴然趣味看着角色介绍的页面。
那上面一片空白。
……
下雨了。
三点多近四点的时候,天际呈现一种不正常的黑,像是打翻了一盆墨汁似的,乌压压地云团积在天边,不多时,瓢泼大雨紧随而下,雨点砸得凶狠又密集,像是要把天地刺穿。
雨点落在落地窗上,变成浑圆水珠,又散成水痕滑落,如此往复,窗外的景致很快被模糊不清。
阿融和他提分手,也是这么一个雨天。
他眼眶红透地看着自己,眸中凝满失望和厌色,说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说出那句话,我都不想听你解释。真是难为大影帝陪我演了半年多的恩爱戏码了,既然如此,那就分手好了。
他想去拉阿融的手,却被重重甩开,他咬牙说,谢询,别碰我,我现在看到你的脸就想吐。
谢询并未在晦沉情绪里沉浸太久。
“我说老大,你盯着窗外已经发神整整两分钟了。”坐在谢询对面,染着一头张扬红发的女孩对他挥了下手,嚼了嚼糖鼓出一个泡泡又啪一声吹破,她打了个响指,“池塘还是那个池塘,水车也还是那个水车,你从小在这长大,还没看厌呐?”
谢询被叨得有些受不了,转过头看着她,语调不冷不热:“你的谈判分析报告写完了?”
女孩笑容一僵,瞪他一眼,“怪不得这么久了你还没追回我嫂子,就你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嘴,我嫂子能受得了?能追回人就有鬼了!”
“谢譑,我们彼此彼此。”
光戳亲哥痛脚,这嘴也好不到哪里去。
“谢询你真的烦死了。”谢譑翻了个优雅的白眼,一把捞过桌上打盹儿的谢端端狠狠亲了两口,“何以解忧,唯有吸猫。”
谢端端有气无力象征性喵了两声抗议,实则根本懒得挣扎。
“要不要你妹我教你两招怎么追人啊?”谢譑一边捏着橘猫肥嘟嘟的脸,一边好言:“虽然我大部分时候都是被追的那个,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嘛,你真的不考虑听一下我的意见?”
谢询翻过一页商业报告,十分不给亲妹面子:“你保持安静就行。”
谢譑:“……谢询你把嘴捐了行不行?”
话落,茶厅的门被轻叩三声,瘫坐在藤椅上的谢譑立刻端坐好。大小姐偶像包袱重,只能接受在亲哥和亲妈面前做到不顾形象。
谢询早已习惯她这个做派,淡声说了个进。
来者是他在谢氏的总助白协,刚上任三个月不到。
恩,谢老师也才整个端了谢氏三个月多一点,这位现商务总助前谢氏董事办实习生秘书没少推波助澜。
“小白好久不见。”谢譑很自来熟地跟白协打招呼,“怎么感觉你又瘦了?是不是我哥太压榨你了?要不你来帮我做国际关系专业课作业吧,我给你开两倍工资。”
白助理面上笑容不变,“多谢三小姐的好意,但我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老板。”白协对谢询微微点头,“四少爷说要见您。”
四少爷谢谚,也就是谢询那年过六十的爹和小后妈生的儿子,谢询谢譑同父异母的弟弟。
目前在全封闭军事化管理国际高中读书,在谢询把亲爹气进icu,把小后妈丢到国外“旅游”之后转进去的,在这之前是个专职惹事的混不吝二世祖。
谢询知道谢谚必然是有点底牌才会提出这个要求的,受了几个月管教,也该学聪明点了。
谢譑直接问:“谢谚那蠢货手里还藏了什么东西?”
白协看向谢询。
谢譑有些不满地啧了声,“还有什么是谢氏掌权人的亲妹妹不能听的吗?”
白协对大小姐露出个有些歉然的微笑,实则心里嘀咕:这可不好说,你家二房那对一母同胞的兄弟,弟弟为了夺权,能作出把亲哥送到死对头床上这种事情来。
“没事。”谢询端起茶抿了口,“说吧,阿譑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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