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士首领武阜过来一看,脸色也是跟着一变。
“少郞君这是发作了癫疾。”
樊伉忍受着系统电击的惩罚,全身痉挛抽搐个不停,意识却很清醒,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癫疾你妹!
他只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给坑了而已!
“伉儿翻白眼了,怎么办?想个法子!”吕媭大急。
少郎君发了癫疾,甲士们慌作一团。
武阜也有点傻眼了:“某家这就去请医者。”
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让开!”
武阜和吕媭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无名走上前来,揭开樊伉的眼皮看了看,眉头紧皱。
他上前一步,掐着樊伉的下巴,随着抽了条破布条往樊伉嘴里一塞。
霎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在樊伉嘴里弥漫开来,胃里不断翻涌,差点吐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脑海里那个冷冰冰的金属质感的声音再度响起。
“系统惩罚结束,请宿主仔细阅读系统指南,认真对待系统发布的任务。”
樊伉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挣扎出水面接触到氧气那般,猛地吸了口气,然后睁开了眼。
“……”樊伉抹了把脸,一把将嘴里的布条抽出来一看,竟然是条臭烘烘的裤腰带,顿时差点晕倒。
“谁拿裤腰带塞我嘴?!”樊伉十分愤怒。
无名扭过脸不说话,武阜转身四下一扫,一名卫士连忙上前,将裤腰带接了过来,缠在腰上。
“是俺的腰带!”卫士有点欲哭无泪。
他站得离无名最近,方才无名随手一抽,抽到了他的裤腰带。
这下少郎君可要恨死他了!
“算了,以后不要这样了。”樊伉心里有点呕,一脸晦气地自认倒霉。
看着他懵懂无知的眼神,吕媭顿时心如刀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你方才梦魇了,阿母担心你,怕你伤了自己。”
“那也不能拿臭腰带塞我嘴啊!”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樊伉嘴里咕哝两句,声音低了下去。
“是阿母错了,伉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吕媭满脸忧色。
对系统的电击惩罚吓怕了的樊伉,安慰了吕媭两句,就在吕媭和甲士们担忧奇怪的眼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到处翻找能种红薯的东西。
到处翻箱倒柜,好不容易在残破的矮墙边找到一个木桶,鉴于之前那个位置极有可能是茅房,樊伉拒绝去想那个木桶之前的功用是什么。
樊伉拍了拍,发现这个桶旧虽旧,因为用料实在,居然还很结实。
能用就行!
樊伉也不挑剔,拿着铲子吭哧吭哧地铲土。
“伉儿,你要做什么?”吕媭跟在他身后,一头雾水。
“种番……芋头。”樊伉差点脱口而出,幸而理智回笼,在最后关头改了口。
这个时候哥伦布都还没有出生,红薯还在美洲跟当地土著大眼瞪小眼呢!
“芋头?大芋么?”吕媭本想责怪他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折腾,但是想到他小小年纪就有癫疾,不忍责备,委婉地劝道,“大晚上的看不见,明儿再种不成么?”
当然不成。
等到明天,不知道那坑爹的系统还要怎么惩罚它。
樊伉刨土刨得起劲,当他将铲的第一抔土填进桶里的时候,发现之前发布的任务条居然动了,提示进度为百分之零点零一。
樊伉顿时精神一振。
进度条往前进了,这下系统应该不会说他消极怠工了吧!
樊伉继续刨土刨得更起劲了。
忙活了大半夜,到凌晨的时候,总算把四棵红薯种到木桶里,樊伉将桶拎到角落里,解开裤带,撒了泡尿,大功告成。
再看任务进度提示,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一。
樊伉顿时觉得自己刚才被电击得有点冤,早知道这样,他随便找个什么东西填上土把红薯埋里头就成了嘛!
拍了拍手,樊伉小心翼翼地将木桶挪到角落里,自己往火堆边上一躺,接着睡觉,没有注意到吕媭忧心忡忡的样子。
接下来的路程,樊伉几乎把所有的心神全放在育红薯苗的木桶上。
为了保持育苗的温度,他在木桶上盖了一层稻草,外面还用厚厚的麻布裹着,浇水松土,比伺候坐月子的产妇还要精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样精心照顾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至少那坑爹的系统再也没有在他脑海里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任务的进度条也一天天往上涨,系统大神也没有再次电击他。
樊伉一直提心吊胆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这个季节赶路的滋味其实并不怎么美好,又冷又累,牛车又颠簸得厉害,屁股都要被颠成八瓣了。
为了转移旅途的无聊与难受,樊伉调出系统面板,仔细阅读起那本坑爹的系统指南。
第一条:消极怠慢系统发布的任务,根据情节严重程度,系统有权酌情对宿主采取电击、雷劈、窒息、炮烙、鞭笞等刑罚。
第二条:超过任务发布时限,根据情节严重程度,系统有权酌情对宿主采取电击、雷劈、窒息、炮烙、鞭笞等刑罚。
第三条:恶意对抗系统,根据情节严重,系统有权酌情对宿主采取电击、雷劈、窒息、炮烙、鞭笞等刑罚。
第四条:条件不足,宿主无权察看。
第五条:条件不足,宿主无权察看。
……
樊伉:“……”
操!
别人家的系统各种高大上让宿主走上人生巅峰迎娶高富帅,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小皮鞭雷劈电击伺候。
系统大神果然就是来坑他的吧!
樊伉忍不住仰天长叹,顿觉自己未来的人生道路一片灰暗。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牛车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樊伉抬起眼睛,只见道路前方迎面走来一队流民队伍。
那些人衣衫褴褛,满脸胡碴,灰头土脸的,看着十分狼狈。
汉室天下未定,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路上有流民并不稀奇。
那些流民或蹲站地立在道路两边,见到车队经过,也不避让。
樊伉坐在牛车上,武阜护卫在他和吕媭的牛车边,手一直按在剑柄上,时刻戒备着。
经过那些流民的时候,那些流民却突然抽出刀剑棍棒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领头之人一撩衣摆,举着一柄大刀,振臂高呼:“他们是樊哙那厮的妻儿,兄弟们杀了他们给燕王报仇!”
“不好,是燕王余孽!”
武阜“唰”地一声拔出长剑,高大的身躯挡在牛车前,大声道:“保护好主母和少郎君!”
话音未落,两方人马都已经悍不畏死地战在一起。
一时之间,刀光与残臂齐飞,夕阳共鲜血一色。
第一次亲眼见证冷兵器的残酷血腥,樊伉整个人都懵了,不明白好好地赶着路,两边的人一言不合就能拔刀互砍起来。
混战中,一个身材矮小的流民瞅了个空子,竟然突破护卫甲士的封锁,摸到了牛车跟前,举起手中的长剑朝着樊伉劈了过来,声音高伉,语气阴毒:“去死吧!”
眼见得樊伉就要被乱刀砍死,只听“汪——”地一声,一道黑瘦的影子咻地从边上窜了上来,那只名为大黑的瘦黑狗一跃而起,死死地咬住凶徒的手腕。
“啊——”
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那人一把甩飞大黑,捧着手腕跳脚哀嚎。
樊伉立刻就地一滚,躲了开去,心中正暗自庆幸,猛然听到身后吕媭一声惊叫。
“伉儿小心——”
一名躲在草丛中的弓箭手搭着手里的长弓,瞄准了樊伉的方向,“咻”地一声,黑色的羽箭带着雷霆万均之势朝着樊伉面门疾射而至。
我命休矣!
樊伉惊惧地闭上了眼睛,内心直呼坑爹,刚才没有被乱刀剁死,马上就要被乱箭射死,全天下没有比他更衰的穿越人了。
一只大手按在他脑袋上,将他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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